第二十六章 竹林豔事
一名碎花衣裙的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由於走得太急,好幾次都險些跌倒。
平西大長公主正與眾位夫人小姐遊園,此刻卻見這麽一個冒失的婢女,不由得有些生氣,怒道:“這麽慌張做什麽?!身後又沒有吃人的老虎!”
丫鬟連忙跪下,答得慌亂:“稟,稟大長公主,後院,後院有人,有人…”似乎是說不出口,扭扭捏捏的,臉上又被漲得通紅。
“有人什麽?你倒是快說!”平西大長公主似是沒了耐性,好好地遊園竟也被打擾。
丫鬟拚命搖頭,可就是不說話,隻是用手指著後院的方向。
平西大長公主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對楊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名丫鬟就被人拖下去了,至於會被怎麽樣,總逃不過一個死字。
眾位夫人都不敢吭聲,隻是靜靜地跟在平西大長公主後邊。
“去後院看看。”平西大長公主發了話,眾人自然是不得不從的,隻好跟了去。
待到了後院,見本應該被關著的葉淺語消失了,平西大長公主秀眉緊蹙,沒有說話。
倒是葉夫人心掛女兒,有些焦急地問:“怎麽會沒有人?語兒呢?”
平西大長公主看了她一眼,念在她是心掛女兒,便沒有說什麽。
“老奴去找找,葉夫人莫慌。”楊嬤嬤安慰著她,正要去找,卻聽得不遠處竹林裏傳來一道道令人不齒的聲音。
經曆過了人事的夫人們都清楚這是什麽聲音,便是那些個未出閣的小姐也多多少少能知道些,當下便羞紅了臉。
葉夫人更是整個人都僵在那兒了,別人不清楚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可她又怎麽會不清楚?語兒,那是她的語兒啊!一想到可能會發生的後果,她就想借此暈過去,看不到也好,不用麵對那麽難堪的畫麵。
“葉夫人,您沒事吧?”最淡定的便要數冷琴了,她剛才沒有回宴席上,自然不知道阮清歡安然無恙的事,她還以為阮清歡此刻就躺在竹林裏被男人玩弄呢!
“沒事。”葉夫人雖然心裏絕望了,可是也知道此時隻有打起精神來麵對這一切了。
“過去看看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本宮府上行如此汙穢之事!”平西大長公主也是聽出來了的,大怒,對著楊嬤嬤吩咐道,她是不可能自己親自去看的,這等汙穢之事又怎麽能去看?平白汙了自己眼睛!
“是。”楊嬤嬤應下,便要去竹林裏看個究竟。
“不要去!”葉夫人推開冷琴的攙扶,瘋了般地阻擾楊嬤嬤。
眾人不解,心裏都在想著,這丞相夫人莫不是瘋癲了不成?
“放肆!來人啊,將葉夫人拉住,楊嬤嬤你快去看看。”尊嚴被人挑釁,平西大長公主很不高興,命人將葉夫人拉住了,心裏也猜出了個一二。
葉夫人哭著喊著求她不要去,最後實在是耳根子鬧得慌,平西大長公主又讓人將葉夫人的嘴也給堵上了,這才清靜了。
“啊!”楊嬤嬤隻看了一眼,便大叫了起來,慌張地跑了出來,對著平西大長公主說:“公,公主,那,那裏麵,是,是葉丞相的女兒和府中下人。”
顫著舌頭把話說完,楊嬤嬤趕忙低著頭,生怕主子遷怒自己。
“啊?竟然會是她,真沒想到…”
“居然是葉淺語啊!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天哪,這太恐怖了,看她平日裏一朵白蓮花似的,誰知道會是這麽汙穢的人!”
“…”
眾人一聽是葉丞相的女兒,便低著頭議論紛紛。
冷琴似乎也是沒料到,本應該是阮清歡怎麽會突然變成了葉淺語?她明明看見阮清歡倒下了才離開的,這不可能!
葉夫人絕望地閉上眼,連掙紮也放棄了。
平西大長公主也是有些吃驚,畢竟葉淺語再無禮也不像會是作出這種下做的事的人,有些難以相信,帶頭走了過去,眾人也跟上。
待走近竹林,便看見兩具白花花的身子糾纏在一起,男子肥壯,看起來野蠻得很,非要做個比喻的話,那就是一頭肥豬,而且還是流著哈喇子的肥豬!
而女子則是忘情地在男子身下婉轉承歡,扭動著身子,嘴裏叫喊著,簡直是不堪入目、不忍耳聞!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都選擇了回避,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冷琴極力地忍著,這一切都是她布署下的,如今出了事,她隻希望不會有人知道是她做的。
“混賬!”平西大長公主大怒,怒喝:“還愣著幹什麽!趕快將他們分開,真是作孽!”
一旁隨行的下人這才上前欲將他二人分開,卻不想用盡了力氣也分不開他們,反倒是累得滿頭大汗。
“沒用的東西!”平西大長公主看到這樣的狀況,更是怒極。
正這時,葉夫人推開按住她的人,衝了過來,朝著葉淺語的臉,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葉淺語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這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同時也看清楚了自己在做什麽,頓時愣住了。
她,她竟然渾身赤(和諧)裸地躺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身下,甚至是清楚地感覺到男子挺在她的身體裏的東西,臉色煞白,不知道該做什麽。
“逆女!簡直混賬!”葉夫人氣得胸口發疼,一個勁地罵著她。
男人也瞬間清醒了過來,看到突然出現的人們,趕緊從女人身上下來,趴在地上磕頭求饒道:“小的不是有意的,都是這賤人!要不是她勾引小的,小的,小的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請公主明鑒!”
事已至此,他偷望了眼身邊還躺著的女人,膚白勝雪,長得也是很美,心裏樂嗬死了。
平西大長公主閉了閉眼,又睜開,對楊嬤嬤說道:“將他拖下去,處死!”
最後兩個字說得極重,今日是她的壽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怎麽也不能放過這兩個人!
“公主饒命啊!求公主饒命啊…”男子被拖下去的時候嘴裏還在不停地求饒,直到聲音遠去,再也聽不見。
這個時候,葉淺語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她被人強暴了!而且還是那麽個惡心的人!更讓她難堪的是,居然被那麽多人看到,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比死還難受的打擊。
葉淺語痛苦地閉上眼睛,已然是絕望了的,她被人毀了,這輩子都毀了。
“葉夫人,你養的好女兒!”平西大長公主拂袖離去,一個下人她尚且可以處置了,但是葉淺語,她不能處置,不必要的時候不能與丞相為敵。
葉夫人也很是生氣,麵對這樣的女兒她隻覺得完了。
其他人見平西大長公主都走了,自然是不好再留下,也都跟著走了。
“娘——”葉淺語哭著叫了她一句,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還能怎麽辦?!
“住口!你做出這樣的事來還有臉叫我娘?!”葉夫人正在氣頭上,說出的話更是在葉淺語心上補了一刀。
“葉姨,淺語不會是這種人的,她一定是被人陷害了!”這時候,冷琴突然開口,她想了想,覺得這件事必須有個人來承擔,而自己是絕對不會承認的,那麽這一切,就由阮清歡來承擔吧!
“陷害?”葉夫人一愣,顯然是氣暈了頭腦,沒想到這個可能,經她這麽一提醒,倒是覺得不無可能。
葉淺語被自己親娘這麽一吼,嚇得不敢說話,扯過衣服遮住自己裸露的身體,啜泣著。
“對!娘,你要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毀我清白!”葉淺語心裏想到了一個人,一定是阮清歡那個賤人!一定是她,除了她絕對不會有人這麽恨她!
“無憑無據的,你讓我如何相信你?語兒,事實已經如此,這一切都要怪你自己。”葉夫人又覺得有些不可能,誰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害語兒?隻是女兒的品性她也是了解的,一時間竟是難以作出抉擇。
聽到母親這樣說自己,葉淺語心裏就像是被狠狠地劃開一道口子,憤怒且不滿地朝她吼道:“娘!你怎麽能懷疑我?!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會不了解嗎?你這樣說,真的是要逼死女兒了!”
說完便要朝一棵略粗的竹子撞去,隻是這戲也演的太假了吧,一根竹子而已,又不是樹樁!還能撞死人不成?
“不要!娘相信你,娘相信你。”葉夫人終究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兒的,一把將她拉住,可憐起她來,都說女兒是當娘的小棉襖,她又怎麽可能真的舍得說她?每說她一句,她的心就痛上一分啊,隻是這件事,到底是她失去冷靜了。
“葉姨,恕晚輩直言,淺語素來隻與清歡郡主不對盤,此次清歡郡主又提前退場,依晚輩之見,極有可能就是清歡郡主設下的陷阱,從淺語被關,再到淺語清白被奪,這一切都和清歡郡主逃脫不了幹係!”為了讓自己不被懷疑,冷琴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葉淺語這個蠢貨也恨阮清歡不是?正好一起。
想了許久,葉夫人終於是想通了,為葉淺語穿好衣服,雖然已經是破敗不堪了,再遮掩著她讓她上了轎子,同冷琴一起往相府駛去。
雖然平西大長公主有意遮掩這件事,但人多口雜,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已是街頭巷尾的都知道了。
阮清歡正斜臥在軟榻上,便見蝶舞挑了簾子進來。
“你辛悅姐姐呢?怎麽不見她?”阮清歡挑眉,這丫的又跑哪兒了?
蝶舞支支吾吾地答道:“辛悅姐姐,她,她說今日差點因為自己讓郡主遇害,所以不敢麵對郡主。”
阮清歡又笑又氣地說:“和她無關的,你去和她說說。”
蝶舞應下了,又一臉神秘地說:“郡主可知那葉小姐今日所犯之事?”
“沒興致聽,我乏了,去打水來。”阮清歡很少不願意聽,裝作很困的樣子。
蝶舞不太理解她是真困還是假困,隻好憋著肚子裏的一堆話,打水去了。
這丫頭,葉淺語還能怎麽著?無非就是清白沒了唄,可是這些,她卻不想聽,別人不惹她,她怎麽會害別人?
不過,她也著實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