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選拔
“將軍，您的將袍。”一名實習生雙手伸出，遞過一件略微陳舊的將袍，獵獵的疾風吹出了素白的襯裏，紅色的“李言”二字袖在領口，身後的人畢恭畢敬。
“謝謝。”李戰微微點頭，任由林菲將將袍披在肩上，扣好固定扣，兩人在瀚空堡壘的甲板上緩緩下降。
隨著巨大如城市一般的堡壘降落在京華，這座城市再次被北盟軍部全麵接管，上一次是戰爭伊始，這一次卻是戰爭結束。
“你好，韋主任。”李戰把右手從石膏裏拉出來，跟韋優握了握手，後者畢恭畢敬，再也沒有當年的桀驁。
站在一旁的塔山冷笑一聲，韋優卻不敢正眼看他。
當初李戰一紙調令赴遠山，正是這些所謂的知識分子扣留黑鴻，逼不得已還需要強取，那時候獵鷹不知所蹤，他們就把一台沒有半點生命的機甲當成招生寄托。
現在正主來了，卻絕口不提當時之事。
真是小人做派！
“獵鷹將軍！歡迎蒞臨京華軍事學院！……”
“不用念了。”李戰揮手打斷了韋優的客套話，“我也算是半個京華的學生吧，這次過來是把這裏作為指揮部，天狼小隊將會全麵接管這個，以協助獵人小隊的選拔。”
韋優聽著李戰說的話，滿是激動地看著後方的校長，伸出手來，又想握住李戰的手，李戰微微一縮，旁邊的警衛員就拉著保險緩緩逼近。
“稍後會有相關人員讓你們簽署保密協議的，現在我需要你們的文員在報名單裏幫我選出幾個人，他們的名字是趙成，趙順，朱飛航，周興以及範天成。”
“就是……您當初派出去參加比賽的那些隊員？”
李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韋優，嘴角微微上揚：“韋主任可要注意一下說辭啊。”
韋優看著李戰的表情，冷汗乎地就下來了，他明白麵前這個不滿二三的年輕人是怎麽樣的殺坯，自己說的話傳出去可能會極大地影響到獵人的聲譽，哪怕當時比賽時周興曾公開以獵人隊員的身份參與指揮賽，但過去的事隻要這個年輕人不提，那它將永遠不會出現在任何媒體上……
“明白，明白！”韋優擦著臉頰的汗，緩緩縮到後方。
李戰等人離開停機坪後，亦是忽地笑了起來。
“你為什麽要嚇唬他。”林菲拉了拉李戰的袖子，後者臉上沒有了半點的威嚴，看起來隻是一個剛上大學，泡到漂亮妹子期末績點又好且事務上春風又得意的年輕人。
一旁的警衛員其實都是昔日退役的獵人成員，他們不求回到正規編製，但要求著能為這位傳奇
機師奉獻點什麽。
近日裏的相處他們都明白李戰是個什麽樣的人，幾乎沒有太大的脾氣，為人隨和隻是有點臭講究。
隨著天際上不斷降下大型的建築隊懸浮艇和運兵直升機，這個戰損的城市開始緩慢地恢複著活力，李戰和林菲支開了身邊所有人，脫下將服和軍裝，兩人漫步在學生群裏。
“學長！知道去哪裏報名參加獵人選拔嗎？”一名頗為靦腆的學生站到李戰麵前，似乎是被林菲驚豔到了，他的臉紅到了耳根上。
李戰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當初自己這個決定會讓很多人瘋狂，但他沒想到了現在還有人報名，在病房時根據林菲的反饋，說是在他宣布這個消息的第三天，報名人數就已經破百萬了，篩選掉條件不及格者，也有接近四萬人開始奔赴京華廢墟，開始了第一輪淘汰。
“為什麽想報名參加獵人選拔？是為了見一眼那個傳奇機師？還是為了看一眼傳奇機師身邊的漂亮未婚妻？”李戰揶揄道。
林菲聽著李戰開始不正經起來，便在他腰上捏了捏，但摸到那條輔助他站穩的人工外部脊柱時，又有點心疼地揉了揉。
那名大男生看起來剛剛考入京華，靦腆的樣子讓他想起來當初的趙順，想必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上來問的路吧？
“參加獵人考核，可是要麵臨著生死的威脅，它不僅要經曆天河計劃的考核，還有各項各種各樣的考核，死亡率會很高很高，如果你和那些一時頭腦發熱的人一樣，想要參加考核，那你還是不要去了，你想見的人，你已經見……”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很欽佩獵鷹將軍！但我想投入他麾下，隻是因為我想成為一名頂尖的機師！”
“那天狼小隊也可以，他們的考核會比獵人容易一些……今年報名參加獵人小隊考核的人太多了。”
“不！我決定了，想要成為最頂尖的機師，就應該跟著最頂尖的機師，學最頂尖的技術！”
李戰看著麵前那個眼裏忽然迸發出光彩的大男孩，心中忽然有了不少的觸動，他想起來自己當時被李言領著前去參加天河計劃，那個信誓旦旦的樣子。
當時無數人嘲笑他是不是隻想接近傳奇機師，讓自己仕途平坦，但李戰滿臉不在乎，倔強的臉寫著隻想證明自己，於是他比那些隻會聚在一起吹牛打屁的人走得更遠。
“心中堅信什麽，就一直堅信好了，其他的不用管，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兵。”李戰指了指自己來時的路，“去那邊找一個叫陳醴的警衛員，跟他說是李戰叫的，讓他領你去韋優那裏報名吧。”
李戰兩人走了，留下那個略微靦腆的男生，他堅定地跑向了李戰指給他的明路，對他來說，他的燦爛人生正式開始了。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生為什麽那麽執著於機甲。”林菲吐了吐舌頭。
李戰笑了笑，沒有明確說，而是詢問了林菲當初加入天河的理想是什麽。
“我想成為艦長！”
“那就努力去做！我不會給你什麽職位上的幫助的，親愛的，你要靠自己去爭取！”
兩個人膩歪著逐漸走遠了。
……
麗塔島。
趙順披著黑色航空常服從輪渡上下來，他滿眼都是疲憊，身後夕陽熠熠生輝。
“啊！趙順！”驚呼中一名年輕的女孩撲進他的懷裏。
“你怎麽來了！我前幾天問你們巡航的戰士，他們都說你還在京華！”
看著逐漸抽噎起來的少女，趙順忽然笑了起來：“沒事，以後我都不走了，就跟你住在這裏。”
趙順摟著琳娜的腰，慢慢撕掉一直握在手裏的報名表。
“我把家裏的廠房賣了，加上我這一年多的錢，足夠在這裏買一條捕魚船和小房子了，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帶你去環遊世界。”趙順輕輕地在琳娜耳畔說著，兩人拿著常服和裝滿紙幣的塑料袋站在碼頭上，周圍人來人往。
另一旁，範天成坐在辦公室裏反複看著那幾份名單，翻來覆去，就是少了趙順的那一份，趙成支支吾吾地沒有開口，直到入夜時，範天成忽然明白了。
那個臭小子跑路了。
說起來曆經磨難的不止是他範天成，還有兩次在生死邊緣掙紮的趙順，他握著雪茄的手微微抽動。
“戰。”範天成撥通了一個號碼，他叼著雪茄長久地沉默著。
“小順走了，他沒有報名。”
坐在夜空下枕著林菲大腿根的李戰微微一愣，委實說他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林菲輕輕摩挲著這棟李戰曾經住過數年的小閣樓，她在想，過去沒有人陪伴時，這裏的陰暗會是多麽的可怖，她隱隱聽到了什麽，但她沒有點名。
她懂得審時度勢啊，其實她也挺能諒解那個臭小子的不是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