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缺陷
老頭給範天成注射的藥劑是第二代“地獄之子”，理論上不會像第一代那樣渾身火熱，逼得人無法靠近。
他現在隻能嚐試著排掉液氮，觀察範天成，若是他一旁的儀器在那之後還在燃燒，那他的實驗就是失敗了，範天成活著，但一輩子隻能封存，因為那種炙熱讓他變得很不穩定。
液氮從下方的排泄口逐漸流掉，更多的液氮開始在範天成的頭頂匯聚，老頭冒險打開玻璃閥門，往裏放了一根測溫計。
少了液氮的冷凍，範天成很快就恢複了生命體征，他張開了眼睛，沒有一絲感情地盯著老頭。
老頭皺著眉看向範天成，他手裏的平板在溝通著那根智能測溫計，一旦超過四十度它就會發出警報。
“開門。”範天成想要掙開超合金拷鏈，但後者是能夠困住坦克的東西，它不是人類能夠徒手掙開的。
“等等，我還需要檢測你的數值，確保成功……”老頭手裏的平板還沒有發生過多的數據跳動，頭頂上的新設備正在下垂安裝，他需要知道範天成目前的所有數據。
“要是失敗呢？”範天成冷眼看著兩人，“我就會永久封存，就像門口那件失敗品一樣？”
老頭聽著範天成的冷笑，不予置否，這是事實，他不能把這樣的怪物放出去。
“有人跟我說過，基因的力量就是潘多拉魔盒，打開了會有怪物肆虐人間，你已經打開了，我也的確成了怪物，但你要做的是把我放出去，而不是妄想拷死我！”範天成在實驗艙裏咆哮。
老頭沒有回應，他隻是背著範天成，啟動了錄音係統，同時走到一旁，搗鼓他的試管。
“他的體征不正常……溫度很高……右半身的溫度有一百三十攝氏度……”女孩皺著眉看向範天成。
“不管，先這樣，一時半會他燒不斷超合金。”老頭沒有回頭，他很專注地把某種藍色液體倒入一支試管裏。
其實從範天成開口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次實驗應該失敗了，正常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妄論！這種類似於暴君思想的東西源於基因藥劑裏的某種堿基配比，它提供給人體足夠的力量，但有機會造成現在的這個局麵，不過既然發生了，那就應該努力一把看看還有沒有救。
“免疫係統正常……肌體力量正常……神經係統正常……呼吸……消化……”老頭在藥櫃旁來回走動，肆意走過擺放在裏麵的上千種藥品，“這些都正常……”
忽然，老頭站穩腳跟，他的身旁放著一種特質的長頸瓶，瓶子旁邊的備注上寫著：狂躁症用藥。
老頭猶豫了片刻，便一把抓起鵝頸瓶，回到實驗室裏。
“把這個，拿十毫升放到我剛剛配的溶液裏，製成藥劑，給他注射。”老頭
把鵝頸瓶遞給女孩，他現在雙手抖得厲害，根本無力去完成精密的藥劑配置。
女孩看來老頭一眼，試著配置，末了，她把藥劑塞入注射膛，驅動超合金注射器進行注射。
躺在艙裏的範天成冷眼看著注射器再次貼合他的身體，痛覺神經基本上都化作灰燼了，現在的他有觸感，但沒有了痛覺。
“你是誰！”老頭用麥克風跟範天成喊話，但後者並沒有給他回應。
老頭手裏依舊握著平板，平板上的溫度依舊高居不下，在這麽一段時間裏它升到了1560攝氏度，這已經能令大部分的金屬到達熔融狀態了。
老頭等了十分鍾，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在十分鍾裏他每一秒都覺得被無限拉長，對於範天成來說這是一次揚名立萬的機會，對於他來說是證明他這輩子是否成功的關鍵，隻是範天成沒有成功，溫度居高不下，此刻他的手指已經搭在了液氮釋放按鈕上，一鍵下，麵前的這個死小孩就會永久成為活體標本。
“對不起。”老頭嘴唇歙動，他的手指輕輕敲擊了液氮釋放按鈕。
與此同時，艙內的溫度開始大幅度地減緩，液氮才能漫過範天成腳下的基座，他的體溫就已回複正常了。
“嗯？”老頭心裏一驚，停止了液氮的注入，“你是誰！”
“範天成，第218屆天河五級機師。”注射艙裏的範天成喘著氣，渾身濕透，卻又很快化作薄冰，“讓我出去，這裏麵好冷！”
“成了……”老頭呢喃，他打開了一旁的排泄口，液氮似水般溜走，露出金屬界麵。
這時女孩拉住了老頭，示意他不要草莽靠近。
“沒事，你在這裏，要是有什麽事你就按動液氮釋放，把我封在裏麵。”老頭顫抖的手推開了女孩，他打開玻璃閥門，一步邁出，便反手鎖住了。
“說說你的感受。”老頭打開錄音筆，同時從口袋裏拿出聽診器還有手電筒，開始檢查範天成的心跳和瞳孔。
“感覺很奇妙，以前肌肉裏流動的力量很容易就消耗完了，現在我覺得很累，但感覺肢體的力量還是無窮盡。”
“是再生細胞，它們的線粒體等細胞器是以往的數倍，你的新陳代謝是常人的很多倍，你的身體分解無氧運動產生的乳酸往往隻需要數秒，對於你來說，世界上的運動基本都是有氧的。”老頭確認無誤後，打開了範天成的拷鏈，後者從實驗台上跳下，壯碩的身形倒是縮小了很多，原本摔跤手級別的身材轉為了正常人，盡管沒有了爆炸性的肌肉，但他的力量更加含蓄和致命了。
“這段時間你不要發火，或者提升你的心跳，你原來的狀態不知道還在不在，但你現在應該有一個全新的狀態，它跟我設想的一樣
，隻有在人體的某種情緒或者固定的心跳值下才會觸發，以目前來看，估計是憤怒的狀態，那個時候你的神智是不清楚的。”
老頭按動播音係統，係統裏傳來範天成先前的咆哮聲，聲音粗啞低沉，就像一名長久以往處在暗地的皇帝。
“有辦法抑製嗎？”範天成皺眉。
“這個我還不知道，還要經過多次實驗。你現在算是成功了，也算是失敗品，你在那種狀態下依舊是有巨大缺陷的，例如高溫，例如狂躁，我剛剛使用了某種藥劑讓你穩定了下來，但我還需要更多的實驗才能給你建議。”
“要多久？”範天成站穩，大戰當即，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不好說，所有的數據摸清可能要一兩年。”老頭歎了口氣，“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能想象要是因為不穩定而在人群中爆發會發生什麽事麽？”
範天成沉默著，右半邊身體的皮膚下不時閃過金色的微光。
“我會給你配一些藥劑，它能壓抑你的精神活動，讓你的狀態更穩定，雖然可能會上癮，但隻能先這樣。”
老頭走到藥櫃區，繼續尋找藥品，留下一旁的女孩。
“你好像沒有痛覺神經……”女孩皺著眉說，對著範天成她依舊有些高冷。
“嗯。”
女孩走上前來，拿出握在手裏的溫熱毛巾，開始替範天成擦臉，有那麽個一瞬間她咬了一下唇，頗為哀怨的表情令得範天成心裏一顫。
“藥劑好了麽？”範天成離開了女孩的範圍，若有若無的那股香水味才隨之散去，但他的眼裏就是不斷地閃過那張麵龐，一下一下……
很漂亮。
範天成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加快，而且並不像以前那樣容易控製。
“來不及了。”範天成拿起桌麵上剩下的半支藥劑，從女孩的身邊閃過，一時間他身上才穿好的衣物徹底焚毀，露出右半身璀璨的熔融黃金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