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力量的代價
直升機帶著李戰在日際的市中心降落，當直升機停穩艙門洞開的那一刻，艙外已經響起了大功率跑車的吼叫聲，跟理查德安排的所有交通工具一樣，這輛跑車也沒有駕駛員，它的窗戶和前擋風玻璃全被設計為單麵鏡，從外表來看，它除了絢麗和駭人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關於乘客的信息。
“是我，我現在趕往關外，旅館集合。”此刻廣播裏傳出理查德的聲音，李戰沒有遲疑，直接就鑽了進去，於是車門鎖死，前方車牌自動更換為白底紅字，帶著李戰一路狂飆，暢通無阻。
兩小時後。
理查德繞開了所有人的耳目，終於來到了旅館的二樓，據服務員的描述，那個開著跑車的男人應該就住在二樓左拐盡頭處。
於是他在二樓饒了一圈，確保沒有人在走廊上之後，他終於敲了敲李戰的房門。
“是我。”理查德說，他摘掉了眼睛，讓自己的麵貌可以直接被攝像貓眼拍攝，投射到房裏。
大概等了片刻，房門開了一條小縫，理查德從縫裏鑽了進去。
“你還蠻謹慎的。”理查德抬起腳邁過一根白色的縫衣線，線的那頭扣著一鍾奇巧的機關，機關又連著桌上豎起手槍的扳機，線斷，槍響，人亡！
“出門在外，不得不防。”李戰撩開簾子，掃了一眼旅館的門口，確保沒有警車和穿著太空服的警察後，他終於放下心來。
理查德摸了摸沙發，確保無誤之後才坐了下來，雙手從風衣裏取出一隻綠色的小本和一張白色的權限卡，“這是你的護照和情報處身份證，名字我換了，叫李一，華裔大英人，持有日際永久居住權和自由出入權，同時是情報處二級官員。”
李戰接過護照，仔細翻查，發現連照片都是原來那張，而當他確保無誤之後，便收了起來，有了這個東西，他在日際也不是寸步難行了，在這個地方出入關口和住宿甚至買東西都需要查護照，今天這麽一鬧，李承旭那個名字和身份算是徹底臭了。
“什麽時候進行下一步？”李戰抬頭看著理查德，接下來就是安排一個替罪羊幫他在太空裏永垂不朽了。
“下一步？不急，我要先去看看貴金屬，我要親眼確定那些箱子裏的超合金的純度能夠達到軍工級。”理查德聳了聳肩，故作輕鬆狀，“你相信我了，但你需要讓我相信你。”
李戰盯著理查德的眼睛有十數秒，才緩緩點頭，他自詡銷毀情報的能力是一流的，既然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跟天河聯絡，那也就是說船上也沒有這種通訊設備。
“幾點了？”李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發現它已經停了，在太空裏，並不是所有的純機械表都十分靠譜，尤其是在日際關外，重力隻有地球的0.
8左右，在這種情況下機械裝置會變得更加不穩定。
李戰以前佩戴的那塊太空表是李言送的，那塊表很精良，但他在離開地球之前送給了林菲。
“23:16分。”理查德報出了地球時間。
關外沒有擬態係統，無論什麽時候抬起頭來看到的永遠隻有幽暗的宇宙深淵，有時候日際自轉到火星背麵時倒是可以看到那個奇異的星球，但那是五六七月份的事，現在已經十一月末，在京華的話再遲些日子都要下雪了。
日際是個很奇特的地方，它的興起是因為前十二屆西方自由聯盟的總統想要在火星設置一個星際旅行的緩衝站，在他的設想裏這樣的緩衝站應該建設成小型地球的規模，上麵有車有馬路，至於材料可以就近從火星上開采提煉，那時剛好處在西方自由聯盟和北方紅色聯盟的蜜月期，兩個領導人大手一握，日際就這麽起來了。
日際太空城是世界上收個人造護衛衛星，即火衛一，他被設計成類似於冰淇淋的形狀，上方的半球體住著人類，下方的錐形是繁複的係統設施和動力係統，球形裏充斥著跟地球配比一模一樣的氧氣和重力，球形外的停泊港則是純粹的太空環境。
理論上老說隻要走到邊緣，有一個能夠持續推進的動力裝備，那就可以直接暢遊宇宙了，不過這樣的速度可能至死都沒能離開火星所運行的軌道。
日際周圍兩百公裏是免戰區，這是為了避免戰鬥影響到日際太空城的運行，以這個麵積的行星一旦失去了動力墜入火星，那將會是一件及其可怕的事情，它很有可能會顛覆整個火星的環境，破碎火星的地殼，使其原有的進化或生命誕生進程中止。
……
李戰看了一眼理查德，翻身爬上床：“六點叫我，帶我去停泊港，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沒有太多的精力在太空裏繼續折騰。在低重力的環境下走路是很難受的。”
理查德點了點頭，他邁過白線，走到房門：“那好，我就在隔壁，醒了我們就去停泊港，人我已經安排好了，隻要確認了超合金的數量和純度，槍決隨時可以開始。”
李戰哼哼兩聲，像是同意了，理查德也不以為意，他關上了房門，然後下樓包掉整個二樓，最後在李戰房間對麵住了下來。
…………
地球，京滬。
雷勝強坐在櫃台旁，摸著黑處理手中的槍支。
他不是不想開燈，而是這上麵沒有燈可以開，這是一個避開所有科技的真空區，是個隻能點點蠟燭或者扇扇扇子的地方。
自那天從宴會回來之後，他就一直處在這裏，他在等待範天成的歸來，宴會的本質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小白鼠篩選地，範天成雖然手握出場券但鐵了心要往
裏鑽，這令他很不解，這樣的地方隻需要保證被天河所知曉就足夠了，何必再冒險搭進去一個高級機師？
他在沉默中再一次把手裏的那支伯萊塔裝了回來，彈匣是滿的，他不想去動那個東西，隻是拆卸槍支。一下一下，到了最後，手裏的伯萊塔化作碎片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雷勝強一驚，他指間動作陡然加快，清脆的拚湊聲響起，門外的動靜也因此停下了，或許是那些暴徒知難而退，或許是他一樣手握槍支，等待著雷勝強打開大門。
“是我。”門外傳來範天成有些粗啞的聲音，雷勝強動作停了下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焦糊位傳到他的鼻子裏。
“天成？”雷勝強輕聲問，倉促間他連彈匣都忘了拿，隻能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鋼芯包銅的標準彈，從槍支側方填充進去。
門外的聲音再次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濃鬱的焦糊味，一時間整扇木門燒了起來，大火燒斷了了門鉸，大門應聲倒地，露出門後那張熟悉而又可怖的麵龐。
……
三天前，京滬實驗室。
“你真的想好了？”老人握著冰牛奶看向範天成，後者的眼裏一片堅定。
“想好了。我覺得可以一試。”
老人點了點頭，喝了一口牛奶，最後把杯子放在桌麵上，“它的死亡率趨近百分百，哪怕成功也可能會造成不可逆轉的身體傷害，你或許會因此迷戀上鎮痛劑和嗎啡，你或許一輩子隻能睡在地上，或許一輩子都不能跟一個女人歡好，這就是為力量付出的代價……”
老頭笑了笑，在此刻顯得有點神經質，“我想起了奧丁為了力量和智慧獻祭自己眼睛……但這是就是代價……你真的想好了嗎？”
範天成眯著眼，緩緩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