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色
兩天前。
李戰輕輕擰開宿舍樓的大門，整棟樓裏的人們都已經陷入了睡眠，當李戰駕著戰甲從天而降時，沒有一個人聽到那聲清脆的金屬撞地聲。
李戰沿著樓梯往上走，一路上還要躲開不斷巡查的樓長。自學院賽開始後，所有的宿舍樓都已經重新編排，除了新生樓之外，別的都嚴格遵守男女分宿的製度，李戰等人作為二年生，理應也要分到多人宿舍裏，但鑒於他們是參賽人員，基本上是住在酒店，林菲等人也因為指揮係的特殊性，住的是單人間。
李戰左繞右繞，終究還是借助外牆，活生生地攀到了林菲的臥室裏。
他站在平台上，看著裏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林菲，輕輕推開了落地窗。
“還沒睡嗎？”李戰輕聲問，引得林菲一陣尖叫。
“你混蛋啊！”林菲對李戰拋了個枕頭，抱著被子縮到角落裏，“夜闖女生宿舍，傳出去你獵鷹的名聲就等著被毀吧！”
“毀了就毀了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李戰開了個玩笑，脫掉了身上的黑色航空常服。
“說吧，大白天的你不來，偏偏現在才摸進來，究竟是何企圖？”林菲白了李戰一眼，後者脫著襯衫，勻稱的古銅色肌肉上布滿傷痕。
“我要出一趟差，去很遠的地方。”李戰笑著把襯衫放在林菲床頭，走進衛生間裏，“我先洗澡，洗完再說。”
聽著裏麵淅瀝的水聲，林菲靠在門口，“是去日際嗎？”
裏麵沒有回應，良久，李戰才從裏麵出來，一把抱起靠在門邊的林菲，拋在床上，引得後者一陣驚呼。
“你別鬧，一會樓長該來了。”林菲卷到被子裏，把自己緊緊包了起來。
她倒是不擔心李戰要亂來，她和李戰都是傳統的人，都想把那份最美好的東西放到新婚之時，李戰在麗塔島上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把她推倒，但最後也隻是輕輕一吻遍悠然睡去。
偶爾林菲玩性上來也會去挑逗李戰，後者總會窘迫地到衛生間裏洗冷水澡，別的不說，光這一份定力就令林菲很著迷。
“是去日際嗎？”林菲問。
“嗯，要去很久。”李戰穿回長褲，光著上半身爬上了床，摟著林菲靠在床頭，“下一次回來，可能要半年，回來之後就是獵人選拔，時間更少了。”
“其實也隻是忙這幾年……”林菲把頭靠在李戰的胸口，她清楚地聽得到那一聲聲有力且悠長的心跳，日子久了，李戰也不再向最初那樣一抱著她心就會狂跳。
“你說你是機動部隊，以後我是要做星際艦長，等戰爭結束後你就可以帶獵人到我的艦上來繼續服役，這樣就算去星際巡航我們也能在一起的。”
“話是這麽說，但我這麽優
秀，還年輕，且優秀……那麽多女艦長，你就一定能搶得到我嗎？你就不怕我去別的艦上給你找個小蜜回來？”李戰嘴角微笑，腦子裏好像在想什麽，“我記得那個跟你一起訓練的女孩也很漂亮……”
“你膽子肥……”林菲掐了掐李戰的手臂，腰上的肌肉係太發達，她反倒捏不動。
“這一次的戰爭可能要很久，西盟現在狀況頻出，以前我遠離母星，這些東西都不知道，但現在不一樣了，西盟恐怕遠比我們看到得要強。”李戰皺了皺眉，這個事情最近一直在困擾著他。
“我有心理準備的。”林菲幽幽地說，“我們這邊不斷有情報爆出來，說是什麽什麽地方發現了西盟的新型戰艦，這個頻率就像大姨媽，每個月都會出現……我有點擔心北盟的科技能力，西盟的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自五六個世紀前就開始了工業革命，後來的前三次科技革命也是以他們為主引導的，北盟這百年才開始主導科技革命，但是差距已經太大了。”
“這個問題我也知道，戰爭初始雙方的傷亡比率基本維持在1:1.5左右，直到天河機師的加入，才逐漸維持在1:1，但是在休戰前，這個比率又開始上升，等再次開戰時，可能達到1:2，我們會有更多的機師戰死。”
“我們也是，而且比你們還要離譜……戰艦擊敗比例在1:3.5，一艘宙斯級戰艦可能連驅逐艦都打不掉，這裏麵的差距太大了。”
李戰點了點頭，這個是他從未考慮過的，逐漸的，他覺得有點內疚。
像這一次的天基資源補給，多數是為了提升天河頂級機師的生還率和戰鬥能力的，但他從未想到，林菲走的這條路也一樣荊棘密布，甚至比他走得還要艱難。
在這個亂世裏他隻想護住自己身邊的人，一直以來天基的研究其實都是比較緩慢的因為亞當並不覺得它們能夠真正投入戰場，這個現狀直到李戰來臨，他推動了天基的研發，使其以之前五倍甚至六倍七倍的速度在研發新產品，他的作戰服和機甲一代代升級，他的單兵作戰能力的生存能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裝備若是十年前的天河行動裏能夠普及，那個叫李言的圓滿機師也不會死在冰冷的太空裏。
但這一切一切都顯得他有點自私。他深愛林菲，但他沒有為其想好退路。
“睡了嗎？”良久，李戰開口問道，躺著他身邊的溫暖可人讓他覺得放下了所有的負擔。
“嗯。”林菲有些迷糊地回答。
“送你個東西。”李戰摘下自己的手表，拉起林菲的手，小心地替她戴上。
“不是過年過節的，為什麽要送我禮物……”林菲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那塊帶在手上還殘留著溫熱的手
表，“這是男表啊！表盤又大又重……”
李戰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說：“一直以來都沒能送你一件像樣的禮物，這是我爸送我的成年禮，現在轉送給你了。”
“帶著男表蠻好的，別人看到這塊刻著名字的表就會知道你名花有主了……”
“你刻的什麽啊……你刻的是獵鷹啊！！”林菲拍了李戰一下，“這怎麽能讓別人看到……”
“這有什麽關係，少則三年多則五年，要是戰爭局勢緊迫，我就會更早地站到公眾麵前，我感覺我就像個邪教扛把子，一呼上億人應的那種。”
“這塊表到底是幹什麽的？”林菲語氣認真起來，李戰身上每一件東西都有奇奇怪怪的作用，而且它總能救場，這樣的東西陪著她到日際不是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麽？
“它裏麵有一個微型電腦，很微型，很微型的那種，它用能量波聯係到一塊植入我心髒的感應器，能夠隨時查看我的狀態，你帶著也可以安心，不過你要答應我，要保證隨時帶著，它雖然重，但是戴久了就習慣了。”
“嗯。”林菲點了點頭，她總有一個感覺，就是李戰可能隨時會離開自己。
對於李戰來說她一直都沒有約束，哪怕他直麵死亡也沒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種感覺，她覺得李戰有些若即若離。
“睡吧，明天早機。”李戰拍了拍林菲頭，兩人依偎著睡了。
黎明時分，迷蒙的曦光刺破了天際，淺睡的林菲隱隱感覺到有個高大的背影站在陽光下，最終離迎著朝陽離開了。
李戰從樓上墜落，戰甲自動對其進行安裝，不到十米的距離他就已經頂著無數女生的目光直衝雲霄。
“Zeus，更改戰甲管理員設定。設定新管理員，林菲。啟動24小時全星際自動巡航，請將戰甲維持在她五公裏內。”
“好的，你將會在這次駕駛結束後，中止對這件戰甲的操控，最後的管理員指令已確認，正在執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