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往事重提
“快點！待會太陽下山抓不到五隻我給你送深海去抓，晚上可是鯊魚獵食的好時機。”李戰對著耳麥喊道，聲音從幾百米外的戰甲裏傳出，準確地傳送給帕森等人。
在帕森的頭頂上浮著一艘舢船，船裏灌了一半的海水，裏麵躺著兩隻野生青龍，一隻個頭還蠻大的。
李戰此刻躺在夕陽下，林菲靠著他的手臂，身後眾人在折騰著那十來件戰甲，李承晚和塔山輪著給自己注射感應劑。
每一下都是細微的喊叫，李戰試過，真的很疼。
“給我說說周琳吧。”林菲把身子背著李戰，忽然問道。
“之前說過了，現在不想說。”李戰不上當，對女朋友談論前女友是大忌，而死去的周琳也是他心裏的一道疤。
那道疤堅定地把他推向機艙駕駛位，如果當時他能夠緊緊握著感應器，他就能血洗整個機庫！
“我想聽。”林菲說，“我想知道那個女孩是個什麽樣的人，居然能夠把你迷成這樣。”
“你應該問我是你怎麽把我迷成這樣，而不是她，她是過去式了，過去的事情Do已經變成了Did，沒什麽好說的。”
“貧嘴！你這樣好的文采不去寫小說真是浪費。”
“你想要我就寫給你咯。”李戰不以為意。
“說說吧。”林菲的聲音變得柔軟，“我不想做她的替代品。”
“嗯……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我在高中認識她，兩情相悅，就在一起了。畢業後去了西盟，被人攔了下來，當時年輕，作為獵鷹的照片還是流了一些出去，然後他們就拿這個威脅我，再後來她死了，我把她帶了回來。”
“所以你就參了軍？”林菲問。
“是，也不是吧，當時我可能是精神病人……人格分裂……那個人叫獵鷹，我叫李戰，作為李戰的我隻是普通人類，獵鷹代表了我過去的光輝，他跟李叔報了名，花掉了我所有的退休金買一輛車，更重要的是，他喜歡你。”李戰談起往事心裏也沒泛起太大的感覺，說起來就像是別人的故事，一年的異星之旅加上林菲，他已經徹頭徹尾地變了個人。過去的他總想著在世人的目光裏摘下麵具，告訴所有人我就是獵鷹，獵鷹就是我，我才十二歲，但我是七級機師。
到了後來他不這麽想了，他跟周琳第一次牽手時腦子裏想的隻是獵鷹已成往事，從今平凡到老，直到西盟事發，八年前的照片扯出了他的自大，間接害死了周琳，從此他對那個萬眾矚目的身份愈加討厭。
再後來他遇見林菲，跟這個女孩最初的接觸是通過那個叫獵鷹的虛擬人格，他扭曲，但他足夠真心，其實當獵鷹消融的那一刻可能把自身的情感賦予了李戰，令他的感情更加堅定。
一路過
來，從阿爾法星到地球，李戰愈發覺得自己在快速成長，對林菲的感情也愈發深厚。
在林菲的逼問下李戰把周琳的往事慢慢地說了出來，他感覺在看另一個人的人生，內心無喜無憂，當他講完之時，卻發現林菲已經睡著了，這個乖巧的女孩蜷在他的懷裏，麵前是夕陽與大海。
…………
“你是？機師？”白裙女人走到李承晚身邊，在夕陽下李承晚才發現她其實沒有化妝，素淡的麵龐依舊漂亮。
“是啊，”李承晚笑了笑，“從小幹這個。”
“我聽他們叫你承將……你是……李承晚？”女人有點好奇，先前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仿佛有些消融。
“對，我是李承晚，天河現役機師。”李承晚指了指遠處海麵上的君子號，“她很漂亮。”
女人沒有太多的吃驚，反倒是不經意地笑了笑：“還好，女生對這個不會太感興趣。不過大名鼎鼎的承將站在我麵前還想追我，這才是新鮮的。”
“追什麽，不追了。”李承晚擺了擺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什麽好追的。”
“其實一開始我見到你我覺得你是那種典型的富家子，心裏也自然地想離你遠一點，後來你們要清場，無奈隻能跟你吃飯，不然我就要離開這裏了。這裏很漂亮，我爸媽在這裏遇見，在這裏結婚，蜜月。對我來說這裏很棒，我不希望就這麽離開。”女人眼裏閃著夕陽，整體氣質顯得很出塵。
“後來我發現原來你有另一個樣子。脫掉西裝之後的你才更加符合這個身份，作為有錢人的李承晚我不想有任何交集，作為軍人的你我可以試一試。”
李承晚看了女人一眼，他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主動接近自己，身上過多的光環阻擋了他與別人的交際，所以他更希望成為平凡人。
“不擔心我跟那個男孩一樣，某一天炮彈來了會撲上去擋住，然後死在某個地方？”李承晚想起那一幕，他幾乎就要上去了，但李戰比他更快。
“軍人的職責。沒什麽好擔心的。我爸也是一名軍人，我媽也從不擔心，禿鷲和獵鷹消亡的那一年，他去了夏威夷，直麵西盟的機甲部隊，那個時候我媽還跟他說，要牢記自己的職責，無論戰場上發生什麽，她都會接受，我覺得我跟我媽很像。”
“你這麽說是要跟我結婚麽？”李承晚笑了笑，這樣的故事他很少去聽，青春年少就跟著李言在天河裏學習，到了後來為了應和李戰的崛起，他舍棄了所有的身份被雪藏八年，期間他作為普通軍官過著很平凡的生活，直到李言死在天河計劃裏。
李承晚還記得那一天自己牽著前女友的手在市郊散步，女孩隻知道他是一名上尉，很普通的野
戰軍上尉，沒有不良嗜好，偶爾喝酒愛健身。直到紋著黑色鷹隼的噴氣機在那個夕陽如金的傍晚降落在他們麵前，上麵下來七個人立成一排，對他敬禮。
“將軍！禿鷲在天河計劃裏死亡，獵鷹已經退役，西盟大軍壓境，天河需要你主持大局！”
來的人是塔山和許多前天狼成員，他們咬著牙，因為在那一天兩名傳奇機師遭受致命打擊，幸存的獵鷹被診斷為重度心理障礙，正式提交了退役申請。於是李承晚點頭，掏出一張銀行卡給那個女孩，讓她不要等了，然後邁步上了飛機，隔著玻璃艙門邊更換黑色常服邊注視著女孩，最終訣別。
“如果你是認真的，那我就考慮考慮。”女人笑著，眉目間是萬種風情。
“那你嫁給我吧。”李承晚單膝下跪，手心裏托著一枚淡紫色八邊形勳章，“我等好多年了，一直把人辜負來辜負去的，如果你真的開明，那就嫁給我。”
遠處陸明和塔山目瞪口呆，李承晚的單膝下跪令他們手足無措。
“嗯？”林菲被李戰叫醒，她也看到了這一幕，心裏想著李戰說過的話，暗暗期待那一天。
“你是認真的嗎？”女人眨著眼睛看著李承晚，夕陽的金芒打在她的側臉，另一邊處於黑暗裏，微風吹拂，發絲搖曳。
“你真的開明嗎？”李承晚笑著反問，“我是認真的。”
女孩臉上呆滯片刻，一絲狐媚倏爾爬上她的眉角，她伸出素白的手拿起了勳章，放到嘴邊輕輕一吻：“我答應。”
…………
“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麽娶我。”女人嗅著李承晚懷裏的陽光氣味，忽然問道。
“那好，你叫什麽名字？”李承晚問。
“你聽好了，我叫江挽。”
李承晚心裏猛地悸動。
遠處夕陽沒入大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