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混亂秩序
“來和這個吧，小不點，但喝歸喝，不準再撲上來，聽到沒有~”
“汪~汪~”小白狗興衝衝地跑了過去，一邊搖著尾巴一邊將舌頭伸在牛奶盒子裏，可是那牛奶盒子明顯太大，卻隻有一個小口，小白狗弄了半天，牛奶撒了一地，卻還沒喝到兩口。
“小笨蛋。”凱兒接過牛奶紙盒，輕輕到了一點在自己的手心裏，湊到小狗麵前，小狗立刻乖巧地從上來，伸出小車頭舔舐起來。
凱兒嘴角不知不覺中彎了起來，又拿出了火腿和麵包，分出小塊為給了小白狗，很快小狗就吃的腹圓滾滾，卻似乎吃不夠的樣子，像是害怕沒了下一頓一般，吃不下了還在死撐。
“慢點~”凱兒見小家夥吃的差不多了，冷聲說道：
“好了，就這樣了，管你一頓飽飯，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別再跟著我咯！”
說完轉身就要走。
“嗚嗚~”
哪知小狗立刻跟了上來，圍著凱兒打轉。
“不許哼哼~別撲上來~”
小白狗似乎聽懂了，立刻撲了上去~！還一臉歡蹦亂跳的樣子，哈哈哈喘著氣，用髒兮兮的爪子往凱兒身上攀，一副親昵模樣。
“真受不了你~”凱兒看著他的模樣真是又好笑又無語。歎了一口氣，提起地上的洗香波，帶著小白狗走到消防水管旁邊：
“趴著別動，髒死了。”
說完便用兩隻瘦瘦的手臂擰動消防水管。
嘎嘎嘎——
清水一點一點流出，小狗看著流水連退好幾步，似乎有些懼怕。
“快過來~”凱兒故作和藹，對小狗抄了招了招手。
“嗚嗚嗚~”小狗對著冷水似乎有些懼怕，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來呀~小不點~放心~很舒服的~”凱兒眯著眼睛慢慢上前，突然麵色一變，一把抓住小狗的腋下，抱起來就往水管那裏送。
“汪汪~嗚嗚嗚~”冷水猛烈地衝洗著小白狗的絨毛，原本看起來包容容的身體，被水一衝就變成了瘦瘦的一小坨。凱兒擼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打上香波，兩隻纖手不斷地從小白狗的絨毛裏擠出灰色的泡沫，小狗慘叫著不斷撲騰，想掙脫凱兒的魔爪。
“別跑~乖乖的馬上就完了~呀————！別甩頭你這個小笨蛋，弄得我一身都是泡沫，趴好~”
對小狗來說，這地獄一般的折磨一直持續了二十分鍾，凱兒才長籲一口氣，將水管給擰了回去，看著全身抖，濕漉漉的小白狗。凱兒一咬牙，十分肉痛地將自己的合資襯衫給脫了下來，包裹住小狗一陣摩擦。
“嗚嗚嗚~”
奇怪的事情生了，原本髒兮兮的小家夥在洗完澡了以後，原本灰色的絨毛變得雪白柔軟，兩隻長耳朵像是半個小毛球打在耳旁，烏溜溜的眼睛也沒了淚斑，萌嘟嘟像一個小玩具一樣。
凱兒驚訝地舉起還在抖的小家夥，皺著眉好奇道：“你……你到底是什麽品種？看起來……還挺可愛！咦？原來你是個小公主啊，哼~一點都不矜持。”
小白狗眯了眯眼睛：“阿嚏~”噴得凱兒滿臉是水。
凱兒用小手在它頭上敲了一下：“哼~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把你洗幹淨了不假，卻把我給弄得全身是泥，好了，現在我成真的流浪漢了~”
身後突然一個聲音傳來：“行了走吧，我已經困得不行了。”
凱爾回頭一瞧，正是傑克。
“你怎麽……”
傑克微微一笑：“我答應蘭尼，要保證你的安全，我知道在這裏住著，對你來說不容易，但這就是最底層人的生活，或許蘭尼是想讓你明白，你所遺棄的那些奢侈生活，對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到底意味著怎樣的幸福。甚至僅僅是一張軟床，又是也能給你帶來莫大的快樂，你感受到了嗎？”
凱兒怔了一下，慢慢抱起小狗站起身來，溫言說道：“睡膩了軟床，我倒還真想試試水泥管子是什麽感覺……”
…………………
啪！
又是一鞭子打在林庸的肩膀上，他原本拖遝的腳步，不禁再快了兩分。但這種痛苦自己完全可以忍受，最不能忍受的……
是那越演愈烈的饑餓感！
林庸快被這種饑餓感給逼瘋了！現在到達餓鬼道不過十五天，但每一天，這種饑餓感都在不斷加重。
第八天開始，出現了第一起，生魂互相攻擊的情況。
第十一天，已經有十七起這樣的慘劇生。
到了今天上午，光是兩個時辰，就已經有五十二起互相攻擊事件爆。
這些突然暴起的生魂，無一不是已經被饑餓感逼到絕路的家夥，對著身邊的生魂就開始咬，咬住了就不撒口！林庸親眼見到一個生魂要掉了前麵老人的耳朵，在耳朵入口的一刹那，林庸看到了他臉上解放的神采。
這模樣，比給毒癮作到極致的家夥，打了滿滿一針四號海洛因還要舒爽。每一幕這樣的事件生，都在牽動著林庸本能的。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確……想吃人！
他隻能用自己最頑強的人性理智和生命威脅壓迫自己，轉移這罪惡的念頭，隻顧著埋頭向前走。林庸毫不懷疑，周圍的生魂也想往他身上咬！隻要他露出半點怯懦和軟弱，他們下一秒就會撲上來，管他什麽生死，隻要能咬一口就好！
一路之上，他沒有看見過任何一種其他生物，小到一隻螞蟻，大到天上的飛鳥，全都沒有！有的，隻是無盡的黑暗，和周圍生魂眼裏幽幽的綠光。
那到底吃什麽！難道真的隻有……
那麽黑羽戰士們吃什麽？林庸可從來沒見他們吃過東西！
當林庸在第十日，偶然看見一個黑羽戰士的動作時，林庸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模樣。隻見那黑羽戰士從衣服深處掏出一個東西，往嘴裏一放之後舒爽地閉上了眼睛……
林庸是第一次看到他進食！
而這一幕，給他帶來的感覺卻是絕望。
那是一顆墨色丹丸！是生魂死後凝結的鬼丹啊。難道所有人化解饑餓感的方法，隻能是……林庸越想越恐怖，他不禁開始懷疑，這上千人的大軍到底要去往何處？他們將會遇到什麽？
最後隻剩下一個解釋……
黑羽戰士最後的目的地，很可能就是這群人最後的墳場！
好在目前來說，林庸暫時還沒有直接的生命威脅。在生魂越來越暴動的情況下，黑羽戰士們的鎮壓也逐漸增強，由原本問情緣由，到現在隻要有一絲異動，直接格殺！再加上一天幾次的厲鬼襲擊，不斷地給這些最弱小的生魂敲著警鍾，才勉強維持住最後的秩序。但隻要黑羽戰士消失舞蹈五分鍾，林庸毫不懷疑這兩千生魂將立刻就會化為千百厲鬼，互相廝殺起來。
然而安穩的路途終終歸也有盡頭，正當一行眾人走過一個斜坡之後，遠處的黑暗忽然豁然開亮，隻見一座燈火輝煌的古樸巨城聳立在遠處，好似黑暗世界的一片星海般耀眼，整個城頭向外延伸出一道厚實的城牆，將西麵的盛景與東麵的黑暗一刀攔腰砍斷，不知延伸出多遠過去，一眼竟也望不著頭，嚴密地將後麵整個世界包裹起來。
如此宏偉的景觀，讓整個隊伍情不自禁地開始歡呼。
也不知為何，眾人眼裏的饑餓瘋狂在這一秒竟然慢慢褪去，轉而化成了一縷若有似無的希望，那是因為……
他們看到了秩序！
有秩序，就會褪掉混亂，他們看到了生的希望，本能地感受到了安全。
“閉嘴！”領頭的將軍大喝一聲！
全部人立刻鴉雀無聲，誰也不想在這艱苦旅途的最後一步，出現什麽岔子。
將領帶著眾人一路前行，到啦了城邊修起來的一個重兵把守的營寨，這裏到處燈火通明，排成一列列的黑羽戰士威風凜凜打開營門，將兩千多人的隊伍放入營寨當中，寬大的廣場上，將領上前一步說道：
“所有人聽著，十四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女人，排到隊伍的左邊來！”
林庸一皺眉，他這是想要幹什麽？
隻見隊伍裏稀稀拉拉走出來四十來個女人，個個低著頭縮著肩膀，排到了隊伍的左方位置，被一個黑羽戰士帶走到了營寨深處，消失不見。
林庸不知道她們的命運如何，但本能地感覺到，自己的命運，隻會比她們更糟。
“剩下的人聽著！跟著前方的黑羽士到右方登記處，排隊進行信息登記！”
隊伍慢慢出現騷亂，每個人都擔心著自己的命運和歸宿到底如何，兒其中有一部分人，則有些慌亂地左顧右盼，一副驚懼模樣。
林庸隨著隊伍來到了右方的營寨裏，隻見門口一個黑羽戰士大手一舉！
“在這裏等著！五個登記處，一個一個地進去。你先進去！”
那黑獄戰士指著一個老婦人說道。老婦人鬼魂之體已經沒了生前的病痛折磨，畏畏縮縮低頭走進營房，等了好久才出來，出來時一副懵懂模樣，脖子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一個字。
煉。
隻見她掛著牌子站在隊伍的旁邊，也不知是在等待著什麽。
林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雙眼朝周圍一掃，注意到營寨深處那邊，正好有一個黑氣彌漫，閃著紅色火光的高大寶塔式建築，門口上匾額寫著三個字。
煉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