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乏善可陳
說實話，林庸已經不想再理會這些事。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本身的時間和精力都十分有限，他就算知道拯救凱兒該怎麽做，卻都不願意去做。
因為，這件事太小了……
凱兒自殺，失去的隻不過是一個已經絕望的生命。作為一個曾經化解過核彈危機的林庸來說，她的生命不值一提，而且她隻是個陌生人，和林庸非親非故，林庸根本沒有任何責任和情感再去幫助她。
況且，林庸已經做到了自己該做的，保留了凱兒生的。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的確已經仁至義盡了。
林庸臉上冷漠的理智，撲滅了傑克眼中的火焰：
“人不能光靠別人來拯救，你也一樣。要學會自己拯救自己。如果她真的報警抓我們，會很麻煩。我們還是離開吧，她暫時不可能自殺了。”
傑克一臉失望，卻還是說道：“從遇見你到現在，我除了知道你叫蘭尼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你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但我知道一點，你總是在做好的事情。即便你現在和我一樣，隻是個一無所有的流浪漢，但我依舊愚蠢地堅信，你完全有能力帶領她完成清單上的一切。你象征著希望，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是吧？”
林庸怔了一怔，仔細想起來，自己除了想見到名伶之外，沒有更重要的事情！歸根結底讓他不想繼續幫助的原因，僅僅是因為自己想要平淡的生活而已。
說到底，他現在是自私的。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同樣也是一個空洞的人。一年多以前，自己不也是想要自殺的其中一員嗎？那時候自己的絕望，絲毫不亞於現在的凱兒，由於林天擇的存在，自己的人格在一年半之前，都一直處於分裂缺失狀態。直到經曆了輪回的一切，才將自我慢慢補全。他也曾經找到過活下去的希望，自己的家人，小葵的溫暖，名伶的溫柔，還有戰友的情誼……
但這一年半以來，全部都被這個世界殘忍的奪走了！
林庸自己才意識到，支撐他活下去的力量，最大的原因已經不是‘想活著’，而是‘死不了’！他沒得選擇，更結束不了這一切。
連他自己的內心世界，都需要重新建立！
當前這個世界上，憑借自己幾十世動物進化的能力。隻要林庸想活著，還有誰能夠再真正威脅到他！他大可無拘無束地到達這個世界上任何想去的地方，但林庸很明白，如果不建立自己的內心支撐。留給他的時光，也隻有無窮無盡的冷漠與痛苦。越是不往前走，他就越是向後看。
人最大的希望，從來不是源於擁有，而是源於付出。
隻有不斷地付出，才能找到抗衡這冰冷世界的源泉。
雖然他對清單上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想要短時間完成清單上的事，林庸可以不謙虛的說，除了他之外，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可以獨立完成。也就是說，這凱兒，或許隻有自己能救。
就在林庸最為猶豫的時候，門開了。
凱兒小姐哪裏等得了半個小時，打開門後，臉上還殘留著死而複生的餘韻。
開門後就說道：“你怎麽證明你可以完成這個清單？連我都完成不了，你隻是一個流浪漢！”
林庸一聳肩，不答反問：“你覺得宇宙到底有多大？”
“什麽~？”
“回答我。”
“無限。”
“你怎麽證明？”
“我……我沒有辦法證明……我隻是相信它無限大。”
“那就對了，有些東西你無法證明，你隻能相信！”
凱兒若有所思地看著林庸，突然輕笑到：“不知道為什麽，這份清單是這麽的荒繆，可我……可我……前所未有的想要去完成它~我不想再理會什麽通告和片約，請告訴我該怎麽做？”
林庸和傑克對望一眼，傑克期冀地眼神，讓林庸最後作下了決定。
林庸低頭沉思了一下，接著對凱兒說道：
“你可想好了，我當然有我的條件。”
“那是什麽~？”
“我們暫且將完成的過程，稱之為‘遺願之旅’。在這個過程當中……
一、當我要求你時，你要絕對服從。當然，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要求。
二、這是一張單程直達票，你上車了就沒有回頭的可能，必須全部完成，不可半途而廢。如果傑克參與其中，那他也一樣。
三、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將自己當成家財萬貫的大明星，你已經失去了你所有的一切，沒有架子沒有財富，你就是個普通人，和我們一樣是平等的。
你能做到嗎？”
凱兒咬咬嘴唇，用力點了點頭：“我能做到~”
林庸看了看走廊裏的時鍾：“好了，第一步，去換一件你最舒適幹淨的衣服。”
“現在？”
“就是現在。”
凱兒迫不及待地進到臥室裏，快換了一套衣衫，整理了一大個旅行箱。
出來時，她裏麵是一件白色t恤，外麵一件紅色格子襯衣，還將衣服角綁在了腰間，襯托出胸前的兩團豐盈。緊身的牛仔褲包裹著筆直修長的雙腿，加上一雙白色的運動鞋，看起來精神奕奕。果然不愧是好萊塢之星，簡簡單單的裝束在他身上，都散著無窮的魅力，誘惑而不失親切。
倒是林庸已經見過了阮名伶的高貴典雅，對凱兒的美麗已經並不感冒。
“你手裏提著的是什麽？”林庸問道。
“行李啊~”
“把行李放回去，除了衣服什麽都不能帶，從這一刻起，你要喝過去的自己完全告別。我們從一無所有開始。”
“該不會連手機都……”
“不行。”
“那總得帶點現金吧？”
“不行。”
“我的化妝品必須……”
“我說了，不行！你的衣服口袋裏，除了空氣什麽都不能裝。連一個包都不準拿！”
“可我做不到~”
“走！”林庸想也不想就帶著傑克轉身離開。根本不理會身後的凱兒。
“喂~等等！”凱兒急忙衝上去，跟著林庸來到豪宅的留下。
…………
林庸回頭看了看凱兒：“想好了？”
“現在你滿意了嗎？我什麽都不帶還不行嗎？”
林庸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端詳了一下凱兒的模樣，說道：
“還不是很滿意，你等等！”說完直接到廚房拿了一把剪刀回來。
“你……你要幹什麽？”
”你是個明星，為了讓人認不出你來，我隻有……”
“啊——！不要~！”
唰唰唰~
五分鍾以後，凱兒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都已經有些認不出來了。隻見她原本披散的秀全都掉落在地上，隻剩下不到三四厘米的短還留在頭頂，加上襯衫和牛仔褲，看起來像是男孩的模樣。
傑克在一旁打諢：“她眼睛太大了，路人還是認得出來的。”
林庸從豪宅的抽屜裏翻找出一副大大的近視眼鏡，往凱兒臉上一放，兩隻眼睛在凹麵的鏡片下又渾濁又呆板，沒有了原本的靚麗光彩。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弱不經風的文質男孩。
凱兒出神說道：“我的天呐，如果讓我的經紀人知道，她一定會殺了我~”
“可以出了。”
林庸三人走出豪宅，望著夜色中比佛利山莊璀璨的燈火光點，突然有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
“我們接下來做什麽？”凱兒好奇地問道。
林庸拿起‘遺願清單’看了看：
“我們有六千元的啟動資金，雖然看起來錢不少，但是要完成清單裏的事卻遠遠不夠。先我們三人的身份都不能使用，要重新弄三個身份，這最起碼要花掉五千美元。第一站，就是找到洛杉磯真正的地下交易黑幫。傑克，這就得靠在街頭混跡的你了。”
“我不認識什麽黑幫，知道他們在哪裏。我們……現在去嗎？”
“當然。”
說完林庸就在街邊招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洛杉磯西部的一家夜總會。
…………
來到夜總會時，已經是半夜十一點過鍾，林庸也算是爭分奪秒，一下車就對二人說道：“待會兒進去以後，你們兩個人隻用跟著我就行了。”
說完林庸便大步走向入口處。
入口處兩個高達一米九的壯碩黑人保鏢堵在門口，腰上甚至鼓起一個硬物，全都帶著手槍，一臉的嚴肅。入口處的紅男綠女排成一字長龍等待進入，都是些放縱自我的亢奮和激動，像是過了這扇門就到了天堂一般。
林庸雙耳一動，帶著二人走到夜總會後門的一個入口處。那裏也有兩個大漢，鎮守在厚實的鋼門之前。
後巷沒有什麽人，林庸三人的出現很快引起了那家夥的注意，皺著眉頭看著三人慢慢走來。
“嘿，滾開！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林庸徑直走到那人身邊：“我有樁生意要給你們，請到裏麵通報一下。”
“你他媽以為你在和誰說話！你他媽又是誰！我叫你滾開！”說完這個黑人大漢竟是從腰後抽出一把手槍來拿在手裏，口中叫囂著。
凱兒一見到對方拔槍，立刻嚇得縮了起來，傑克也退後兩步：
“嘿，我們走吧！這幫人我們惹不起。”
林庸卻沒有回頭：“我是誰……”
說完突然一動，大漢眼睛還沒眨下去，肚子上就收到一拳重擊，把他晚上吃的意大利麵打得吐出來一半。
再一抬頭，手裏的槍早已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