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意氣用事
“今天繼續。『『筆趣『『『閣 .『”
夢境中,林庸站在蘇姀營造的夢境之境,麵色沉重,語態沉著。
蘇姀萬萬沒想到林庸竟然還會來,有些詫異,也有些不甘。
不可能,他怎麽可能主動地坦然接受這樣的痛苦夢魘!蘇姀即便是遠遠看著,都能夠感受到那鮮血淋漓的慘烈,連她自己都感覺到害怕,到底是什麽在驅使著林庸苦苦強撐?不,他不可能如此堅定,再讓他經曆一次,他一定就會知難而退……
蘇姀雙手化蘭,立在胸前:“小哥哥,若你是有自虐傾向,奴家可有千種方法讓你快活~何必要在那夢境當中自找沒趣呢~?”
林庸輕輕閉上雙眼:“不,你經曆什麽,我就經曆什麽!隻能多,不能少!”
蘇姀目光一冷:“這可是你自找的!”說完蘇姀纖指輕結,周圍的景致開始不斷幻化。
林庸再睜開眼,周圍的一切已經變成了月黑風高的深山老林,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已經變成了兒童的稚樣。
這裏的景致是那麽熟悉,熟悉的讓人窒息!
遠處幾朵鬼火般的雙眼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顯露出惡狼猙獰貪婪地麵容。
心底的林天擇開始哂笑:“呃……啊……呼……桀桀桀……你確定不讓我出來?這可是我們第一次相遇啊!”
林庸一咬牙:“閉嘴!”連忙去掏自己的小刀。然而探手一摸,自己藏刀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
與此同時,幾十隻惡狼同時從幽暗中衝出來,一同撲向了瘦弱的小林庸。
林庸目光一縮,立刻被一隻惡狼襲擊撲到,隻感覺肩頭劇痛,立刻被撕下一塊血肉來。在絕望中,其餘的惡狼一哄而上……
不,這是夢!絕不能讓他出來。我要學會控製鎮壓!
林庸對林天擇與其說是鎮壓,另一種層麵上來說是一種依賴。之前的自己在麵對困境之時,會本能地選擇懦弱和逃避,甚至帶著一點無助地自卑。但在自從易開市墮入輪回司,他與林天擇真正實現靈魂分立,林庸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的變化,再次麵對困境,也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去正麵麵對,可以說,他已經將自己的缺失一點一點地自我修補,變得完整起來。他也同樣不甘,為什麽每次都被林天擇強壓一頭!
難道他所貫徹的邪惡瘋狂,真的比自己強?!
夢境中的嘶咬、爪擊、吼叫、啃噬不斷摧殘著自己的。
內心中的恐懼、憤怒、無助、悲傷持續撞擊著心靈的心靈。
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一切虛妄,我要自己,規定我的自由!
………………
兩個小時後,周圍的恐怖景致終於一散,林庸倒在血泊之中,身上近乎支離破碎,長好了又撕裂,撕裂後又愈合,不知經曆了多少心靈打擊,毀傷劇痛。
蘇姀遠遠地望著林庸的模樣,正要張口說些什麽,林庸一抬手止住了蘇姀的話。一言不爬向遠處,消失在夢境的朦朧當中。
………………
“琛兒,你看看這個?想起什麽來沒有?這是你十三歲時,哭著喊著找媽媽要錢買的吉他,結果第二天就被你弄壞了一根琴弦,心疼得你哭了三天呢!”
周妨捧著一把小吉他,在林庸身邊轉來轉去。
“媽~!我不看!我跟你說我想不起來,那就是想不起來!”林庸實在是不耐煩,一醒來剛剛試著走兩步,周妨就一直在耳朵邊繞啊繞,一會讓他看看這個,一會兒讓他看看那個,整個兒老舊的公寓裏,能拿起來的破銅爛鐵,基本上全讓林庸過了個遍。
“琛兒,你別放棄,想的起來的!來,媽媽陪你想~”周妨帶著笑容不倦地說道。
林庸猛地大聲吼道:“想什麽想!我跟你說了,我想、不、起、來!懂嗎?而且我永遠也不會想起來!別再做這些無謂的的嚐試了,行嗎!!!”
周妨手裏的吉他一落摔在地上,被林庸的吼聲嚇了一跳!
她眼裏慢慢浸出淚花:
“可是琛兒,媽媽還記得呀~這些都是媽媽最珍貴的記憶,永遠也不會忘掉它……如果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媽媽還記得,媽媽不會讓它們……消散掉……”說到這裏,周妨一下捂住抽泣,奔出房間外。
林庸心裏一絞,慢慢彎腰將地上摔落的吉他給撿起,上麵雖然有著歲月的老舊,這幾年卻似乎被反複擦拭,保持著蠟麵的光澤。林庸用力攥住吉他,追出門外,來到躲在廚房抽泣的母親身邊,輕輕扶住了母親的肩膀:
“媽,記性不好也不是什麽壞事,行啦,我剛才就是心煩,你一直念念念,把我頭都念炸了,誰說我記不起來了?我記得我媽可漂亮了!就是哭的時候差了那麽一點點~”
周妨破涕為笑,抱住自己的兒子,淚裏又是悲傷,又是感動。
林庸深呼一口氣,有時不用記得那時的話,卻一定要記得那時的雨聲。如果找不回記憶,那也必須將感情保留住,因為那才是愛的真諦。
咚!咚!咚!門外傳來響亮的敲門聲。
“妨姐!妨姐!”
周妨趕緊將眼淚擦幹淨,快來到門口,打開房門。
隻見外麵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醜女人,揚著鼻子看著周妨說道:“妨姐,你答應我的房租什麽時候交?”
周妨歉意地一笑:“實在抱歉,你看我兒子剛出院,我借了好些錢才辦完出院手續,你看看……能不能再緩兩天?容我再想想辦法~”
“再緩兩天?我都緩了你三個月了呀!這樣吧妨姐,我也不為難你,找個地方搬走吧?好多人都在等著租呢~三天!最後三天行嗎?三天後要麽走,要麽交上房租!”
周妨十分尷尬,咬著牙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被林庸看在眼裏,等那人走了以後,林庸直接對周妨說道:
“媽,把咱家裏的銀行賬號給我吧!”
周妨假裝一笑:“沒事的,我們去你小姨那裏暫時委屈一下,錢的事你不用擔心的。”
林庸坦然說道:“媽,既然我醒了,那麽我就要為家裏出一份力!放心吧,我大學時好幾個同學欠我錢呢!我叫他們還上總該行吧!”
這次輪到周妨詫異起來了:“琛兒!你想起來了!可……怎麽會記得這個呢?”
林庸臉一紅,完蛋!
支支吾吾說道:“額……欠錢嘛,想忘來著,實在沒忘掉!”
在林庸的軟磨硬泡之下,周妨終於將銀行賬號給了林庸,林庸已經通過資料了解家中的情況,現在可以說是真正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好在父母也都是普通市民,隻是父親因為貪心而栽在了監獄裏,此刻周妨孤兒寡母,想要生活下去的確十分艱難。
也不知為何,在這個窮酸的小家裏,林庸感受到了一種難得的溫馨,已經傷痕累累的心,也在周妨那母親的溫柔下,漸漸被撫平溫暖。所以也想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林庸回到臥室,看著一屋子‘言琛’的雜物,基本上大部分都是和音樂相關的內容,林庸隨手抓起一把木吉他,用笨拙的手指嚐試著在上麵撥弄了兩下琴弦,卻感覺好不古怪,十分難聽。
然而這聲音卻將在廚房做菜的周妨吸引了過來,倚在門邊,正看見林庸要將吉他放下:
“琛兒,別停……好聽!”
“這……這也好聽?”林庸自己都覺得難以入耳。
周妨一笑:“隻要是我兒子彈的就好聽!你以前可是樂隊的吉他手呢,接著彈……像是小時候那樣。”
林庸聳聳肩,既然母親愛聽,那就再彈兩下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鍛煉手部肌肉神經協調……
想到這裏,林庸從書架上翻出一本老舊的‘吉他入門’來攤在桌子上,一點一點地摸索著開始撥弄琴弦。
在經過基本學習和調音後,原本無規律的弦音漸漸融洽起來,這副身體似乎已經將音樂融進了自己的骨血裏,即便臥床四年,手指上都還有薄薄的老繭,或許是身體的記憶,很多和弦指法自己剛一看到,左手就已經自動按在了相應的品線上,短短一個下午,林庸竟然就能跟著譜子掃了一歌出來。
林庸自己是沒有什麽音樂細胞的,最多就是跟著老陳頭鼓搗了一下口琴,還經常跑調。這吉他自己更是沒有真正接觸過,沒想到一接觸下來,竟是有些癡迷其中。也不知怎麽的,就那麽幾個音符組合到一起,竟然能產生萬千的化學效果,牽引著人的靈魂都開始蕩漾。
林庸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開始探索尋找,追逐著飄忽的旋律,直達心海蕩漾之地。
………………
第二日。
周妨將銀行卡往林庸麵前一扔,叉著腰氣鼓鼓地說道:
“琛兒,你大學的時候到底借給了同學多少錢?!”
林庸一呆:“額,借了多少?我有點記不清了。”
周妨氣到:“今天卡裏無緣無故多了五百萬台幣!你……你哪來的這麽多錢?”
靠……名伶啊,雖然你有錢,但也不能一次性來個旺旺大禮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