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鼓作氣
林庸輕輕地睜開了眼睛，十分忐忑地捏了捏拳頭，並將雙耳放開，聽著大嶼山清晨的呼吸。
呼……
他深呼一口氣。緊繃的全身終於放鬆下來。
力量還在，因果結完成了！
別看那六七十塊毒磚堆起來像個小山似的，到底有沒有一百斤林庸根本不知道。要是少了半兩，他的因果結都算沒有完成！好在這次犧牲也算是有所值，相信那幾個毒販全都被繩之以法了。
隻是不知道強子和黑羅怎麽樣了，想起最後一刻黑羅那奮不顧身地樣子，林庸心中依舊十分感動，這是最純粹的情感與忠誠。
阿嚏~
我靠，怎麽好像感冒了？
阿嚏~！
不對啊！我不會受到感染，怎麽感冒啊！但怎麽鼻子這麽癢呢？
阿嚏阿嚏阿嚏！！！
連續幾個噴嚏打下來，林庸隻覺得自己的鼻腔裏像是灌了兩斤二鍋頭一般，又辣又脹，弄得他鼻涕眼淚止不住地流，轉身一滾就摔到地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吸點氣就疼，吐氣更難受！再這麽下去非得憋死不可，林庸抓起桌上的衛生紙堵住鼻子，就算鼻梁被打碎了也沒這麽難受過！
“怎麽了，你大清早折騰什麽？”豬肉楠穿著三角褲從屋裏跑出來，一看林庸摔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樣子，臉都憋紅了，頓時覺得不妙，趕忙過去扶起他來。
“鼻子，疼！喘不過氣來！”林庸好不容易憋出幾個字，在地上呼哧呼哧地殘喘。
豬肉楠眼珠子一轉：“鼻子疼？這好辦，你等著！”說完就小跑著進到廚房。
林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抬頭一看，隻見豬肉楠手裏拿著一管芥末從廚房裏跑出來，擠出指甲蓋大小的一點，笑著說：“吃了就好，我每次試都靈！”
接著也不管林庸願不願意，將芥末直接送到林庸的嘴裏！
林庸吧唧著嘴，一開始沒感覺到什麽，五秒之後……
爆炸！！！
“啊~~！”林庸扼著自己的喉嚨，眼淚像擰開了的水龍頭一般瘋狂往外流，一邊咳嗽一邊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打起滾來，還別說，這一衝之下，呼吸好像還順暢了不少！
然而也隻是緩解，林庸依舊奄奄一息地喘著氣。
“怎麽樣？管用吧？還不夠！”一見有效，豬肉楠直接將芥末管子塞進林庸嘴裏，像擠牙膏似的用手一擰！嘩，綠色的芥末湧出林庸的嘴角。
豬肉楠再將芥末管子一丟，直接用手壓住林庸的嘴巴：“加油！挺過去就好了！”
媽的！你這是治病嗎？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林庸用手一推就將豬肉楠推到大門邊，摔在地上，哇哇哇地往外吐，差點給他辣暈過去。
豬肉楠在門邊的角落隨手一摸，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嘴角一笑：“看來你是非得逼我出絕招了……”
林庸被辣得死去活來，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一抬頭，一隻黑色的襪子就算在自己麵前。左右搖晃一甩一甩。
波~！
鼻子通了……
豬肉楠隨手將襪子一丟，瀟灑地拍拍手：“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麽治感冒的。”
林庸目光呆滯，淚如雨下：“太……太臭了……我不想活了……”
“別想不開啊~”
林庸爬起來揪起豬肉楠就往牆角一摔，上去一陣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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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因果結的進化獎勵，就是犬科最為標誌性的靈敏嗅覺。
但林庸是在三個小時以後才感受到的，因為自己的鼻子三個小時以後才從麻木中恢複過來。兩人駕車在去往香港島的路上一路飛馳，林庸開車，豬肉楠則鼻青臉腫地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樣子十分委屈。
打開車窗被風一吹。
千萬分子在晨風的吹拂下湧入林庸的鼻孔，鼻腔黏膜迅速的分辨和反饋到大腦，幾乎所有的味道都變得那麽明顯！林庸能嗅到的不再是尋常的刺激氣味，而是任何不同的事物，都帶有他特有的味道。
空氣中水的味道。
空氣中鐵的味道。
甚至是空氣本身的味道！
夠的嗅覺最低都是人的四十倍，而最高可以達到人的一百萬倍以上！就如同一架可以放大幾千倍的顯微鏡，林庸可以分辨的東西，已經不再是氣息，而是內中含有的分子。
深吸一口氣，78氮氣，20氧氣，08水分子、二氧化碳和汽車尾氣，還有剩下的11的幾十種稀有氣體，在林庸的大腦裏一覽無餘。可以說，這嗅覺進化，已經不再是追蹤器那麽簡單，更讓林庸成為了一架生物型化學分析儀！
林庸一邊探索著鼻腔裏的微觀世界，一邊轉頭對豬肉楠說道：“別氣了，我是實在沒忍住才動手的，確實太臭了。一會兒取了錢到醫院交付完，我就要走了，快把眼淚擦一撒，到時候波仔看到了笑話你。”
豬肉楠一聲不吭，就這麽跟著林庸在港島轉了一圈，經過維多利亞港口，到達聖瑪麗醫院，為波仔交付完最後的醫療費。
林庸站在波仔的病床旁，對插著呼吸器的波仔說道：“波仔，安心治病，等以後我回來陪你打遊戲，聽說你可是學校裏的足球隊長，你的小夥伴們都還在等著你呢，病好了以後，好好學習，好好……孝敬你老爸！”
波仔點點頭：“謝謝哥哥~”
林庸摸了摸波仔的頭：“哥哥……走了！”
說完對豬肉楠一點頭，就要離開醫院。
“等等！”一直沒吭聲的豬肉楠追出醫院，尷尬地說道：“你電話也不留一個，地址也不留一個，我以後怎麽找你啊？我還要還你錢啊！”
林庸回頭笑道：“你拿什麽還？拿命還是拿腎還啊？行了，一百三十萬，帶利息分期付款……全部幫我還給波仔！從現在開始你不準沾賭，好好工作，給他最好的教育和環境，等到他長大成人，你的債就還清了。別忘了，我可是要回來驗貨的！”
豬肉楠一個大男人，眼淚再次流了下來，而這次的淚珠卻是滾熱的：“謝謝你……謝謝！！！”
說完兩腿一彎，竟然直直地向林庸跪了下去。
林庸在豬肉楠雙膝著地的一瞬間，用手輕盈一托將他托了起來：“搞什麽鬼，趕緊給我起來。”
豬肉楠麵色感動：“最起碼，讓我送你一程吧。”
林庸想了想：“也好。”
兩人上到豬肉楠的麵包車裏。
豬肉楠發動汽車問道：“怎麽沒見你買票啊？”
“票已經有人幫我訂好了，我去機場刷身份證就行。我看我們得快一點，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行！坐穩了！”兩人一路向著機場方向前進。路上兩人有說有笑，聊起了這二十天以來的種種趣事，不知不覺，經過了維多利亞港邊。
林庸看著窗外說道：“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是為了波仔，也得給他找個媽呀？”
“連鳳姐都嫌我沒出息，誰看得上我啊？倒是你，昨晚那個女的，嘖嘖嘖……這都不上？”
這時二人剛好停在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燈前，旁邊剛好停了一輛加長凱迪拉克轎車，車窗搖下一半來，飄出一段雪茄煙霧，林庸輕輕地吸入鼻中，臉上的笑容一僵。
“喂，我問你話呢！”豬肉楠催促到。
林庸麵色凝重，一擺手打斷豬肉楠：“別說話！”
怎麽回事？神神秘秘的？豬肉楠一癟嘴看見，紅燈變綠在十字路口正要往右側行駛。就在這時，林庸聽到了那凱迪拉克裏飄來的一個蒼老聲音，這聲音那麽熟悉，化成灰林庸也不可能認錯：
“武警那邊不管了，上船後我親自跟他解釋，這次的損失我們必須擔下來。菲爾先生在船上嗎？看來我得跟他去美國住一段時間了……”
眼看著那直行的凱迪拉克就要走遠，林庸抬手一抓方向盤，強行將正要右轉的麵包車扭成直行！
“跟住前麵那輛車！”林庸大吼道。
豬肉楠好不容易回正方向盤，驚出一身冷汗：“怎……怎麽？不去機場了？”
“不去了！跟緊點，別讓他跑了！”
豬肉楠不知林庸為真麽突然大變，但還是按照林庸的話，緊緊地跟著那輛凱迪拉克。
兩輛車穿過三條街以後，來到了維多利亞港，正當豬肉楠繼續向前跟進時，一輛老舊的三菱轎車突然從側麵衝了過來，剛好擋住麵包車的去路。
三菱車窗猛地搖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氣急敗壞地說道：“長不長眼睛！怎麽開車的！”
林庸打眼一看，又是你？
陳家駒！
怎麽哪裏都有他啊？還每次都攔自己的路。
林庸探出頭來低聲怒吼道：“你搞什麽鬼！讓開！”
陳家駒也有些懵了：“林……林上尉？我在辦案啊，那車上坐的，很可能就是左三爺！我還以為你們是……”
林庸氣得用力一拍麵包車，直接將車門拍出一個凹陷：“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