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老朽慚言
林天擇!我操你大爺!!!
林庸看著縮在床腳,抱著身體輕微抖動的名伶,心中的懊惱無以複加。
是他,絕對是他!他雖然沒有控製我的身體,卻在潛意默化地影響著我的理智,從緬甸開始,他就一直對阮名伶有圖,就像自己對寧寧的感情曾經影響到他一樣,現在他也在影響著林庸!
惡魔就是惡魔,既無法真心獲取,那就強行霸道,拂亂而為!
林庸一下衝到了浴室,將門一摔關得死死的,手撐洗漱台,緊緊盯住鏡麵中的自己,憤聲怒吼著:
“你他媽算什麽男人!畜生!!!你害我就夠了,為什麽還要去害別人!”
暴吼聲回蕩在狹窄的浴室裏,將整個房間震得嗡嗡作響,林庸不甘心地繼續吼道:
“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你出來啊!!!有本事你現在出來啊!!!”
林庸的右拳青筋暴起,猛地一下砸在了自己的臉頰上,自我意識的防線已經完全崩潰,抬起頭後,林庸半張臉流著血,卻奇異地笑了起來,聲音也變得癲狂:
“桀桀桀桀~~你居然敢讓我出來,想打架嗎?咦哈哈~”
“來啊!!!”林庸憤怒之下一拳再次打在了自己的右臉上,整個身子撞在了浴室的牆壁上,牆上的瓷磚哢哢地碎了一片。
“唔!哈哈,左臉也來一拳,別偏心。”
林庸又一下打在了自己的左臉上,身子再次飛出摔在淋浴噴頭下,無力地在地上吐著地上的水漬,嘴角卻彎著……
“林小同,噢不……現在該叫你林庸了,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是個十分小氣的人,但沒想到,你比我還要小氣!咦哈哈哈~~~~”
“小你媽!!!”林庸掙紮著又要起來,但不解為什麽林天擇這次沒有控製自己的身體。
“嘖嘖嘖~聽我把話說完!進了那輪回之後,我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好玩了,相信你也一樣,但是你卻一直不願意麵對一個事實。”
“什麽事實?”
“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相對於你來說,我更是一個人道主義者呀~從我們分化成兩個人格開始,我一直是無條件地接受你,可你為什麽總是無條件地排斥我呢?謔謔謔~有趣的是,老子救了你多少次!!你居然還想置我於死地!!!”林天擇的聲音由邪笑,突然轉變為了憤怒:“你覺得你現在很有出息了?會生氣了?會殘忍了?會決定了?會反擊了?桀哈哈哈!那是因為老子在你骨子裏,生根!發芽!所有的勇氣都是老子教你的!而你呢?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把我趕盡殺絕!我們本是平等的,你不給我留下一點活路!喝喝喝——你連你自己都不敢麵對,怎麽麵對這個世界?”
林庸聽完後,默不作聲,自己確實沒有真正的坦然麵對自己。
“而且你知道嗎?你不光自我,而且還笨!沒錯,我是喜歡那小浪蹄子,我想睡她!但我之所以能夠影響你,完全是因為我們情感上的共鳴呀,是你難道看不出來,她也喜歡你?而且她對你,天生就帶著一股奴性!喲謔謔~~你能想象嗎?看似優雅高貴,唯美動人的這個女人,隻要你不超過她的底線,就可以肆意對她溫柔、對她蠻橫、對她放縱、對她!而她都難以抗拒!”
林庸從牙縫裏擠出來:“你放屁!名伶不是這種人。”
“那為什麽在緬甸時我親她沒有反抗?為什麽事後還一直追問你?為什麽剛才她任你索取?桀哈哈哈……是奴性,是奴隸!你總是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美好,非要給自己劃出一道一道的界限,直到空間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把我給擠出來了,你口口聲聲說著自由,卻把自己鎖在籠子裏?出來吧,一狂到底!這是身為主宰的滋味!啊哈哈哈——我不邪惡,我也不善良、我就是我,對世界,要和對自己一樣殘忍!”
“我不信……我最後再說一遍,你離她遠一點。”
“噢~嗶——申請駁回!其他的我暫時不在乎,她,我要了。”林天擇的聲音漸漸變小。
“混蛋,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隨你賭……”林庸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林天擇也隨之而去。
“林天擇!回來!林天擇!!你記住,我不是不給你活路,我是不給你錯誤!!”
狹小的浴室裏,再無一絲回答。
林庸洗了一把臉,清醒了一下後,把浴室門打開。
剛一出來,就看見阮名伶裹著大衣站在門口,臉上的淚痕還沒幹:
“林庸……你沒事吧?我聽到你在浴室裏吼叫,似乎是……似乎是兩個人?”
林庸愧欠地低下了頭:“名伶,對不起,我剛才確實太過分了。”
阮名伶的神情從驚慌變成了擔心:“明天我陪你去看醫生吧。”
林庸搖了搖頭:“我沒想過你會原諒我,但我的問題不是醫生能夠解決的了,我還是搬出去住吧,我怕我以後忍不住……再欺負你。”
“誰說我原諒你了?剛才的事我記一輩子。你想搬到哪兒去?”
“過兩天就是春節了,我想回家看看。”
“那我去收拾行李。”
“什麽?你也要和我一起去嗎?”林庸失色道。
阮名伶莞爾一笑:“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叫‘過度熱愛’,也就是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如果過度喜愛的話,就會失去理智,完全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但絕不會做出有意傷害對方的事。你現在最好慢慢開始討厭我,不然病會越來越重的。一路上我可以用手機直播,雖然我不想拖累你,但我也不想舉國歡慶的時候,一個人被扔在這個小房子裏~”
林庸心裏掙紮了半天,最後不禁苦笑道:“名伶,你不生我的氣,是因為我是病人嗎?”
阮名伶背過身回屋:“是對你生不起氣來~”之後便把門關上了。
對我生不起氣來?難道她真的……
林庸躺在沙發上,聽著阮名伶屋裏傳來窸窸窣窣收撿行李的聲音,腦子裏徘徊著阮名伶剛才的話,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
身為老鼠的林庸一醒來,肚子裏就憋了一股火,自己所在櫥櫃底下也被人撒了不少鼠藥!整個廚房已經沒有林庸的容身之處。
林庸看著這彩色顆粒的鼠藥出神,難道自己真的要被逼上絕路,重新回到那肮髒的下水道裏?現在自己的身體還不到一個月的成長期,按照人類的歲數估計,不過六七歲的年紀,因果結是肯定無法完成了。
林庸感到強烈的憋屈,真想把這些鼠藥丟在那些大廚的餐盤裏……咦,等等!鼠藥?餐盤?
林庸用小爪子一拍腦門兒!
我真是傻啊!那因果結裏說道殺死一隻貓或鼬,對於一隻老鼠來說,的確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一隻擁有人類智慧的老鼠來說,卻並非不可完成,這滿地的鼠藥,不就可以利用起來嗎?
林庸謹慎地抱起一顆鼠藥,這鼠藥聞起來香甜無比,林庸真想咬上一口,但他隻是在爪子上掂量了一下,一次性估計可以抱上三四顆的樣子。
現在是下午四點過鍾,正是皇宮裏人流的高峰期,很多參觀的遊客都在外殿裏拍照留念,但林庸還是決定冒險一試。抱起四個鼠藥就竄出了廚房!
他小心翼翼地在走廊的地攤邊上行走著,見到人以後就縮成一團蹲在地上,由於身體的顏色與地毯顏色相近,倒也沒人能夠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
一路向上來到了女皇的房間,林庸將四顆鼠藥放在走廊的拱門邊朝裏一看,伊麗莎白二世並不在臥室裏,隻有那隻肥胖的大白貓蜷在它的窩裏睡大覺。林庸不確定四顆鼠藥的毒性是否足夠,再次竄了出去,從各個房間的角落裏來來回回又搬運了幾次。
看著拱門邊上那一小堆鼠藥,林庸正盤算著怎麽將這些鼠藥放在大肥貓的碗裏,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隻見伊麗莎白二世站在門口,拄著一根拐杖正看著他!
“啊——!”女皇驚慌地往後跑,一下撞在了身後的一個高大中年保鏢身上。
那中年保鏢非常英俊,渾身散發著沉穩的男人氣息:“女皇殿下,別驚慌,您昨天的特工保鏢已經被開除了,我是您的新保鏢,請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老……老鼠!”女皇驚慌地對那中年保鏢說。
“好,您在屋外等候,我去把老鼠趕走。”中年保鏢保持著自己的紳士風度,進入臥室後將大門一關,卷起袖子四處翻找起來,冷峻的雙眼如雷達一般掃過臥室裏的每一個角落。
“你在哪裏~這裏可不是你呆的地方~小家夥,出來吧~”
怎麽辦?這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而且大門都關上了,自己想逃都無處可逃了!
隻見那中年保鏢隨意踱步到梳妝台前,猛地一台櫃子,注意力卻集中在了眼角的餘光和耳朵上,仔細偵察著周圍的動靜,林庸果然上當了,從床底下一下竄到了拱門邊的花盆後麵。
這時那中年保鏢走到大白貓的麵前將它抱了起來:“嘿,你叫瑪麗是嗎?我需要你的幫助!”說完抱著貓幾步走到花盆邊,把貓放在了地上,對著花盆指了指:“瑪麗,注意這裏,別讓這個小家夥跑了。”
說完後,自己走上前來,將花盆慢慢移開。
林庸在角落裏抱著幾顆鼠藥,顫抖地看著自己麵前的花盆一點一點地被拿開。左邊是那中年保鏢鋥亮的皮鞋,右麵是滿臉橫肉的瑪麗。
完蛋了……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林庸一閉眼一埋頭,前肢死死抱住鼠藥,向著右麵瘋狂地衝了出去。
喵嗚~!
瑪麗隨手一拍就抓住了林庸長長的尾巴,提在空中看了看後,張開大嘴,一口就將利用含在了嘴裏。
“瑪麗!”那中年保鏢趕緊過去拍著瑪麗的後背,但是那瑪麗卻沒有將林庸吐出來,胡亂嚼了兩口後,貓嘴上的小尾巴動了動,就被它吞到了肚子裏去。
那中年保鏢抱著瑪麗忐忑地走出了臥室,一眼就看見伊麗莎白二世焦急的眼神:“怎麽樣了?抓住了沒有?”
中年保鏢紳士地一笑:“抓住了,現在那隻小老鼠就在瑪麗的肚子裏。”
伊麗莎白二世摸了摸瑪麗身上柔潔的毛皮:“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我要給你頒發獎章。”
那中年特工用低沉地嗓音優雅地說道:“邦德,詹姆斯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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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肥貓瑪麗暴斃在了伊麗莎白的臥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