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苦中作樂
原來,這最強爆,真的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林天擇躺在地上,全身動憚不得,兩隻眼睛的紅光漸漸消散下去,卻還在不甘心的睜著。』Ω筆趣閣Δ.
他害怕,害怕自己一閉上雙眼,就再也睜不開了。
這時,一直驚慌失措的杜芸,從身後抽出一把手槍,慢慢地站了起來。環視四周,看著六個人那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她咯咯咯地笑了。
“怪物……你們都是些怪物。”杜芸拿著槍點著肥龍和阿來,再點了點遠處的林天擇。
“但是怪物又有什麽用?你們每個人都是以一當十的英雄,現在怎麽都不吭聲了?帶我回國?我從來到緬甸開始就從來沒想過回去!在這裏,我有上千人的部隊,在這裏我有上億元產業,在這裏,我有吸不完的白麵!憑什麽和你們回去?知道坎波是誰殺的嗎?是你們闖進來暗殺了他!”
杜芸走到林天擇旁邊,舉著槍對著那張慘笑的臉龐,隻見林天擇彎起嘴角沙聲說道:“可惜我不喜歡打女人,雖然你一路都隱藏得很好,桀桀……咳!但你再聰明,也沒有她聰明。”
“誰?”杜芸一皺眉頭,順著林天擇的眼神往回一瞧,隻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窈窕身影站在她背後,哪裏還是那個一路上都哭稀稀,不知所措的軟弱女孩?那冷靜的目光,高傲的眉角,遠比這蟄伏了三年的杜芸更深不可測。
杜芸急道:“不,我不是……!”
砰——!
阮名伶一槍打在了杜芸的眉心上,就在這時候,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架緬甸政府軍的直升機,阮名伶溫柔地伏在林天擇身邊,看著他消失的手臂說道:
“有人來了!得救了!林庸,撐住~!”
林天擇看著麵前極度憔悴的阮名伶,卻突然覺得有一種異樣的美麗,他虹膜裏原本黯淡下去的紅光突然又盛了起來,一隻手搭在阮名伶的腰上:“嘿……你過來!”
直升機在眾人邊上慢慢降落,直升機旋翼帶起狂暴的風浪,吹散了阮名伶的長。她輕輕伏在林天擇耳邊問道:“你說什麽~?”
這時林天擇竟然探鼻聞著阮名伶自然的香,伸出舌頭在阮名伶細白的耳頰舔了一下:“我想睡你!”
阮名伶本能地想推開了他,但又怕傷到他的傷口,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起來,直到後腦被直升機上下來的一個士兵重擊了一下,才軟軟地倒在了林天擇的胸膛上。
林天擇在意識的最後,一直抱著阮名伶,力氣之大,即便是被抬上直升機,也沒有絲毫鬆動。十分鍾後,吊橋邊上的所有人都已經上到直升機裏。
隻聽見身邊的一個士兵對著耳麥匯報著:“人已順利接走,阿來與肥龍重傷昏迷,林小同、蔣義、施文仁瀕臨死亡,還有一個女孩,林小同一直抱著不放,我們也帶走了,請做下一步指示。”
蔣義,瀕臨死亡?
五秒鍾之後,帶著耳麥的士兵對著直升機駕駛員說道:“半小時內到達紅河省軍區生物研究所!”
林天擇笑著昏死過去。
……………………
輪回司。
我究竟死沒死?
林庸看著手裏的孟婆湯有些出神。
按照常理來說,自己多次受到石峰的全力重擊,骨頭都應該碎成渣了,但居然還有能力與他打鬥?這應該與自己的嗜血基因加強有關,而且在蟑螂的頑強生存力下,自己即使斷臂,也快用外血液循環的方式止住了流血。
但人,終究是人,林庸並不是鋼鐵,他很害怕自己就這麽消逝了,永遠地留在這無休無止的輪回裏。
這孟婆湯到底喝,還是不喝?
如果陽間的自己身死,那兩個人格就會一起回到輪回司中,不再分離,這湯喝下去,自己就真的什麽都忘了!
林庸看著孟婆冷漠地眼神,反正不喝也得喝,賭命吧!咬牙閉眼將湯藥一飲而盡。
不能忘!不能忘!我要活著!我不能死!
五秒鍾之後……林庸睜開了雙眼,孟婆已經不在了。
我沒有忘!陽間的自己還活著!林庸驚喜地接過天上飄下來的紙片,定睛一看:
輪回判書
魂魄雀尾螳螂蝦蛄,原判墮下三道,共計三千六百世,現第一百二十八世,法則自然,循環往複,判轉生至畜生道,生為溝鼠。因果結——殺死一隻成年的貓或黃鼬。
崔玨判
老……老鼠?殺……貓?
林庸默不作聲將紙片揉成一團。說實話,他和老鼠,還真沒有什麽區別!同樣是活得低聲下氣,同樣是一直抱頭鼠竄,同樣是在恐懼中夾縫求生!
但是老鼠,可並沒有這麽簡單……林庸記得自己以前看過一個雜誌,假如世界上沒有人類,老鼠將會衍化成為下一個智慧動物,統治地球。這足以證明老鼠這個生物的恐怖。
但要殺死自己最大的兩個天敵,貓或者黃鼬……可能嗎?
從殺死山海省龍頭之子,再從易開市逃出來,可能嗎?但林庸做到了。
以必死之軀奇跡生還逃出醫院,可能嗎?但林庸做到了。
從緬甸的槍林彈雨中帶領一行人逃出生天,可能嗎?但林庸做到了!
別再問自己可不可能了,自己依然活著,就是最大的證明!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林庸也要將它死死攥在手裏!
想到這裏,林庸毅然踏上了畜生道的奈何橋,消失在紅雲的邊際。
當林庸再次出現,身體浮在了一個大型城市的上空,輝煌的燈火完全蓋過了天上璀璨的星辰,整個城市籠罩在一層濃濃的霧氣當中。
這是哪兒?
林庸慢慢降下身子,一大片宏偉的歐式建築映入眼簾,街道上穿行的車輛全都緊貼著左側通行,極目眺望之下,遠處一個白色的宮殿讓林庸異常熟悉,這……這難道是電視上經常出現的……
白金漢宮!
林庸不可置信地再次降下身子,形形的路人很多都帶著寬沿的大帽子,深陷的眼眶和高高的鼻梁,盡顯大不列顛血統和文化,一個金碧眼的美麗女郎在寬敞的街道上走過,林庸差點看呆了。
這裏,竟然是倫敦。
林庸還在貪婪地看著這世界性大都市的異域風采,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一股強大的拉扯力傳來,林庸才意識到不對勁。
糟了,拉扯力已經控製不了了!林庸嗖的一聲飛進了最近的一個下水道裏,在漆黑狹長的隧道中穿梭了良久後,眼前豁然開朗!這時一個下水道裏的地溝,地上密密麻麻地蠕動著黑色的小身軀,一數之下,就這不到兩平米的小溝中,竟然有著數十隻老鼠!
一個肚子滾圓的母老鼠趴在地上吱吱地叫著,拉扯力就是從它那裏傳來的。
林庸趕緊尋找著投生目標,哪知道這拉扯力此時已經升到了極致,根本不給他任何尋找新目標的機會!
媽的,浪費太多時間了!難道我真要度過這老鼠的一生?林庸奮力地想要掙脫這拉扯力,可越掙紮力越大,最後嗖的一聲,林庸無可奈何下,進到了那隻母老鼠的肚子裏。
隻聽見那母老鼠吱吱亂叫幾聲後,生下了一窩粉粉嫩嫩地小鼠崽。
其中一隻鼠仔並沒有像其他鼠仔那樣張著嘴巴亂動,而是趴在地上,疼得他差點流出淚來。
人間八苦,生、老、病、死、愛離別、怨憎會、求不得、五蘊識。
第一苦就是生苦!
幼崽原是純淨無暇,十分細弱的。一入世間,便受冷冽惡臭的空氣所沾染,那簡直堪比刀割火烤般的疼痛!而且睜不開眼,說不出話,身邊所有的聲音在他耳朵裏都變成了震耳欲聾的巨響,連呼吸都短促無力,漆黑中情緒煩惡至極,更是火上澆油。
林庸強忍著這種致痛得煎熬,竭盡全力調節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平穩下來。他默默告訴自己,將來再也不選擇投胎了……實在是太痛苦了!
林庸就在這種致痛之中,趴在母鼠的身邊喘息著,除了疼痛和漆黑外,再無其他信息……
這疼痛一直持續了一夜之後,林庸終於稍微適應了過來。
活著吧!這就是活著的代價!當我從煉獄中走出來才現,活著本身就是一種無上偉大!我現在就是隻老鼠!一隻惡心髒臭的老鼠!我是卑微、是渺小!但任何人都不明白我究竟經曆了些什麽!就為這份偉大,我也要活著!
讓我他媽的就像老鼠一般,卑微地苟活!絕不能死!!!
林庸竭力地撐起了自己的身軀,在黑暗中撞進了母鼠的懷裏,瘋狂地吸食著鼠奶,再疼他也要忍著!
的乳汁進入到林庸脆弱的身軀裏,像是一群強盜進入了純淨的村莊,先是肆意的破壞,之後被身軀所接納,再慢慢地滋潤著每一根血管和骨肉。
林庸把肚子吸了個滾圓之後,趴在母鼠邊上閉上了眼睛……
………………
再次睜開眼,林庸躺在一個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顏色的管子,嘴上帶著一個呼吸器。
他隻感覺自己的身體比當初中槍後還要糟糕,完全沒了力氣,連扭扭頭都變成了世間最奢侈的事情。
“林庸!”一個嬌柔的女聲傳來,接著林庸眼前映入了阮名伶憔悴的臉龐。阮名伶輕輕拿開了林庸的呼吸器。
林庸用氣聲問道:“這是哪兒?我睡了多久?”
阮名伶說道:“你已經睡了一天了,這裏,是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