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不存在的絕對光明
時間又過去四十分鍾，木禺沒有再嘮嗑，隻是靜靜地聽其他九人的表述，大多的回答都很類似。
由於第一批幾乎都是當日參觀協會開幕的人，他們的資格都是免費贈送，幾乎沒有付出什麽努力，挑選必須要認真點。
期間，他抽了一個時間大致看了看官府那邊提供的人員情報，裏麵包含這些人最近所做的事情，往日的行事風格，以此為依據，心中有了大致的答案。
有幾人還算不錯!
最重要的一點，是感覺，他感覺行就行!
道場考核不需要多嚴謹，也不需要什麽名條規例，要的就是感覺，這也是他與琦玉強調的一點。
比如，第一個看似滑頭的小子，他就感覺很有趣，當然僅僅隻是有趣而已，可以試著去培養。
對方年紀雖小，可起碼他知道自力更生這四個字怎麽寫。
木禺沉吟片刻，說道：“第一批考核結束，你們先回去等待答案，三天內收到勳章的去新英雄協會報道。
不過，不要抱有太大期望，畢竟你們此次的資格是免費獲得，要求比以後要嚴格一點”。
九人聽了聽沒有多問，雖然搞不懂到底考了什麽，但還是相繼走出道場。
屋內，光頭圖森猶豫了一會終究沒有動作，他來這裏的目地可不是為了當英雄。
與其他人不同，他的資格是花了很大的代價，進軍a市的部分施工隊就是他的旗下，更別談還向官府捐贈的物資與金錢。
沒辦法，這些日子他是吃啥啥不香，怎麽睡也睡不安穩，哪怕吃點安眠藥睡著了也會被噩夢突然驚醒。
界那邊一直沒發話，他急啊!
自己膽小嗎?，是的。
圖森覺得自己正是看得比誰都清楚，所以比誰都膽小。
其他三個組織還好，藏的很隱蔽，暫時不會受到多大衝擊，但商人聯盟不行，聯盟可是擺在明麵上的組織。
最要命的是，聯盟不幹淨，經不起官府的清查。以前辦事需要證據，聯盟可以不怕，痕跡處理的很幹淨，這是他們擅長的地方。
然而現在圖森看這形式，簡直危急得很。隻要官府和新英雄協會認定你有罪，那就是有罪，因為整個世界的人心已經徹底被他們拉了過去。
商人是有錢，可再有錢也比不過官府。他怕就怕，新英雄協會給商人聯盟隨便按個罪名之後，配合官府直接進行抓捕。
大不了到時候再隨便弄點證據，甚至偽造都行。情緒激昂的群眾對此可不會有多大懷疑，人們的心早就被官方和界牢牢鎖緊。
若是說哪個職業人員的城府最深，他想都不用想絕對是官方那批人。
狠!，界和官府這招太狠了!，把主動權牢牢握在手裏。
還有一件事，圖森聽說了，官府內部秘密處理了不少官員，名義上是交通意外，實際上懂得都懂。
連官員都說殺就殺，官府還會在意他們商人的身份嗎?
世界各地已經有了動作，相信不久商人聯盟就要正麵挨刀，這是一把足以致命的刀。
打不過，拚不過，繼續下去相當於慢性死亡，再不作出決定，最後連選擇的機會都沒。
所以，他怕啊，怕得不行，因為自己的手也不幹淨，被抓到不死也是無期。
圖森越想越膽寒，一想起後半身可能會在監獄中生活。
那裏沒有美酒，沒有別墅，沒有仆人，什麽都沒有，隻有冰冷的鐐銬，寒顫的鐵窗，和各種粗魯的罪犯，可能還會出現什麽特別性別愛好者。
咦，稍稍多想，整個全身汗毛頓時直立，血壓急速飆升，他是一名商人，已經習慣了現在的奢侈生活。
從簡到奢易，從奢到簡難，何況一個天一個地，沒有任何可比性。
他焦慮，他急躁，他害怕，他擔憂，在各種情緒和不良作習的共同影響下，頭發日漸禿痿。
木禺注視著圖森臉上的躊躇:“坐下，等一切結束，我們再談”。
“是，鳳王大人”，圖森一喜，趕忙應道。
“現在我是英雄w”
“是”
……
時間來到下午五點多，木禺整整在桌子前坐了九個多小時，連午飯都沒吃，這段時間裏一百張不同的麵龐陸續在他的腦中閃過。
後麵的考核有問問題，有讓去與門口的守夜人交手，也有當場展示下身手……
總而言之，最後還是靠感覺在官府情報的基礎上進行刪選，感覺不錯的在情報旁打個勾，不行的打個差。
一百人裏麵，有十六人可以試著培養，比例還算不錯。
“現在可以談談了，圖森”，木禺說著給自己添了一杯茶，又問：“你要喝嗎?”
“不不不，不用”，圖森強顏歡笑的連忙搖手拒絕，盡管他也坐了整整一天，沒吃也沒喝，嘴邊都幹的裂開發白，四肢還僵硬難受，但態度一定要擺好。
木禺沒有強求，不喝算了，他隻是打算打個棍再給個棗，才問喝不喝茶。
木禺略顯高冷的問：“考慮好了?”
“嗯，考慮好了”，圖森低聲回答，心中緩緩鬆了一口氣，這麽多天的焦慮終於可以放下。
他後退兩步噗通一聲跪伏在地，沉聲：“我願意成為鳳王大人的下屬”。
“還有官府，你並不是為我服務”，木禺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言道。
“是是是，還有官府，還有官府”，圖森改口，立馬轉變身份語氣：“隻不過，屬下無能隻是商人聯盟的三把手，無法將整個聯盟拉過來”。
“能拉多少?”
“大人，隻有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木禺頓聲疑言，不是因為太少，而是太多，竟然有四分之一。
圖森誤以為木禺不滿，立即急切的回複：“很不好意思大人，這是屬下的極限”。
“是挺少，不過我也能理解，你的決定倒是挺迅速”，木禺順勢不悅的說道，自己的人設要保持，接著他冷聲：“說說商人聯盟的形式，我相信還有很多人想要反抗我”。
“是的，大人，二把手繩原所帶領的二分之一群體對大人有很強的反抗心理。
他們認為隻要手握金錢，借此讓世界經濟動蕩，貨物價格膨脹，影響居民生活，就能阻止您和官府的腳步”，圖森一邊介紹一邊暗罵愚蠢，繩原與他本就不對付，一個二把手一個三把手都想接一把手的位置。
所以當他提出依附界組織時，立刻遭到對方的強烈抨擊!
但，明知會輸還去賭，那不是商人，那是蠢驢!
木禺喝著茶又隨意問：“那你認為?”
圖森痛斥道：“他們愚蠢，放不下臉麵和權勢，所謂的金錢，其實隻是數字，說它有價值它就有價值，說它沒有價值它就沒有價值。
動蕩可能是一時，但以大人和官府的力量足以抗下來，畢竟世界的人心在大人這一邊”。
“不錯，我一點都不擔心世界會動蕩”，木禺不在意的笑道：“動蕩也好，騷亂也罷，哪怕出現遊街示威我都早有準備”。
“還剩下的四分之一是一把手的中立派吧?”
“是，大人”，圖森承認道：“首席還在猶豫和觀望”。
木禺頓時冷嗬一聲：“告訴他，我允許有黑色，因為黑色從來都不會消失，但這點黑色必須是所控。
世界可以沒有商人聯盟，但必須有商人”。
“大人，我相信首席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圖森心中一動，低聲應道。
木禺又想了想高喝道：“守夜人!”
“長官!”，兩名充當門衛的守夜人聞聲從門外走進。
在官府體係內，大先生給了木禺一個高職，能直接調動官府的特別小隊。
“我們的話，你們在外麵都聽見了吧”
兩名守夜人相互對視一眼，點頭：“長官，我們都聽見了”。
“聽見就好，把我的話原原切切的帶給大先生，一塵不染的光明世界不可能存在。
隻要那股黑暗在我們的掌控中，這個世界就是美好的，他比我應該還懂這個道理”
“遵命，長官”，守夜人宏聲回答，語氣沒有任何質疑，身為軍人就要聽從軍令。
木禺見兩人又要退出去，喊道：“等等，還有一件事，和大先生說一說，茶葉非常好，我改天去他那裏蹭蹭”。
這句話是他有意說給圖森聽，目地就是揭示自己與官府領導人之間的關係，讓其弄清立場，方便未來的辦事。
“茶葉!”，守夜人茫然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