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腳踏兩船會翻(2)
蘇奕南眼角微挑，神色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暗。
“你說這句話，是想告訴我，你和趙覓言一起籌劃陸含霜的生日的事，還是陸含霜要帶上齊逾明跟你們一起過生日的事？”
他一句話還未說話，盛意就猛地被湯嗆到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臉漲得通紅。蘇奕南淡然地將水遞給她，十分“好心”地說：“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盛意接過紙巾捂住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會被嗆到，還不是某人害的。
蘇奕南接收到她怨念的小眼神，不由地抿唇淺莞問：“你們準備在哪兒給陸含霜過生日？”
盛意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思索了片刻說：“那天剛好周六，所以我們打算去Mask。”
“幾點？”
“大概……”盛意遲疑地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說，“八點左右？”
陸含霜和齊逾明的工作都有點忙，他們現在還沒有把具體的時間定下來。
蘇奕南眼眸星光熠熠流轉：“好。這件事說完，我們來說說趙覓言。”
此時，服務員正好端著盛意點著焗烤三文魚、鵝肝醬以及兩杯橙汁上來擺桌，蘇奕南的話被迫中斷，但他的眼神依舊嚴肅地盯著盛意，盛意被他盯得頭都快縮進胸口了，連她最愛的菜上來了也不敢動筷子。
嗚嗚，她真的是命苦啊。
蘇奕南耐心地等了許久，她都仍然低著頭不說話，他沒辦法，隻能再狠心地做那個打開她殼的人。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你遲遲不跟他說明白，他永遠都在原地踏步，沒辦法走向新的感情。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有些同情和心軟都是沒有必要的，懂嗎？”
他見她聽話地點點頭，便點到為止，也不多說。
“好了，吃飯吧。”
她這才如臨大赦般鬆了口氣，又小心謹慎地看了他好幾眼，才敢伸手夾菜。
在他麵前，她真的太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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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含霜生日當晚，因盛意特意交代，服務員特別留了大廳內一個半圍起來的座位給他們，在角落裏不太顯眼，但是比較安靜可以減少舞廳嘈雜的幹擾。
陸含霜帶著齊逾明過來的時候，盛意恰好離開了，隻有趙覓言一個人在座位上。三人一打照麵，齊逾明立馬就尷尬地低下了頭。
他怎麽有種見大舅子的感覺？
趙覓言倒是很淡定，站起友善地朝齊逾明伸出了手。
“你好，齊副總，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齊逾明摘下入場時戴的麵具，頷首笑笑，有種莫名的無奈：“我也沒想到。”
那日陸含霜邀他一起來時，他聽到盛意與趙覓言也在，第一反應就是想拒絕，但念及這是她的生日，又不想錯過，才硬著頭皮過來了。
齊逾明的手還沒有恢複，用繃帶吊掛在脖子上，陸含霜先按著他坐好，方才好奇地問：“Evening呢？”
剛剛在微信群上，她明明說她已經到了。
趙覓言眸中的光亮黯淡了幾分，拿起桌上的酒杯淺酌一小口道：“她有事離開一會兒，很快就會回來了。”
“哦。”陸含霜沒察覺到他眼神中的異樣，輕應了一聲轉頭問齊逾明，“幫你叫杯果汁吧？你不能喝酒。”
齊逾明隻能苦笑著點了點頭，來酒吧喝果汁……他這輩子都沒幹過這種事。
過了十多分鍾後，盛意回來了，看見齊逾明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hi，又見麵了。”
這時，服務員剛好端著一杯色澤鮮麗的橙汁走上前來，陸含霜剛準備替齊逾明拿到他麵前，盛意就搶先一步拿走果汁，還就著吸管吸了一口感歎道：“嗯，好甜！”
陸含霜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你幹嘛？”
盛意理所當然地回望她：“喝果汁啊，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那是逾明的果汁……”
“不是啊。”盛意指了指桌邊掛著的點單牌，“我點了果汁啊，就算他跟我點的一樣，那也是我先點的。”
齊逾明見她們兩人竟然為了他爭執起來，緊張得冒汗，連忙打圓場道：“這果汁誰喝都一樣，嗬嗬，小事小事。”
他最近已經把蘇奕南惹得很不爽了，可不敢再惹蘇奕南的枕邊人，要是她再吹吹枕邊風，估計他要被蘇奕南發配到非洲去了。
盛意淡淡地瞥他一眼，眸色很是清冷：“我知道是小事啊。”
而她身旁的陸含霜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下齊逾明徹底地噤聲了。
果然，女人的友誼是世上最難懂的關係。她們可以這一秒在吵架，下一秒就手挽手去逛街，也可以這一分鍾在親昵地分享秘密，下一分鍾就翻臉不認人。
本來今晚是盛意唱歌的，但盛意因為要為陸含霜過生日，跟酒吧新招的大學生歌手對調了時間。此時，他正抱著把吉他在台上唱陸含霜最愛的民謠，陸含霜聽得入了迷，雙手托腮似夢若幻上地閉上眼：“唱得太好了……”
盛意心思卻完全不在舞台上，她的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地朝酒吧門口那邊瞟，在看到那兩道高大修長的身影走進來後，雙眸倏地燃起兩道亮光。
陸含霜在專注地盯著舞台，直到那兩道高大的身影走到他們桌前，才猛地反應過來問道：“你們是……？”
蘇奕南抬手摘下麵具，臉若雕刻般五官分明，深邃的清眸如繁星在暗夜裏璀璨生輝：“好巧。”
“對啊，”他話音剛落，盛意就站起身挽住他的手甜笑道，“好巧哦。”
但那模樣實在看不出有多巧。
趙覓言看著他們兩人親密的模樣，心中泛起發涼的刺痛感，隻得垂頭默默地把杯中之酒飲盡，嚐到一喉嚨的苦澀。
她回到那個人身邊了，是他早就預想到的結局。
雖然另一個人沒有揭下麵具，但他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了。陸含霜望著喬閣，腦袋裏一片空白，瞳孔茫然地顫著，怎麽都停不下來。
當她知道喬閣把齊逾明打骨折了之後，她就無數次幻想過，她和喬閣再見麵，會是怎樣激烈的場景，但沒想過會是這麽的平靜。
平靜而又悲傷。
齊逾明感覺到身側之人突然僵硬的身體，眸中閃過某種不明的情緒，而後又重新揚起笑臉。
“奕南，喬閣，你們也來了啊。”
他神色自然得似他與喬閣之間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還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
最終，盛意拉著蘇奕南坐下，而喬閣則坐在蘇奕南的身旁，臉上的麵具久久都沒有拿下來，令人更加猜不透他的情緒。
氣氛一度陷入沉默，盛意環顧了大家一眼，自顧自的拿起自己的果汁送到蘇奕南的嘴邊：“你們怎麽會來啊？”
蘇奕南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順勢攬過她的腰肢配合她：“我和阿閣出來喝酒，想起今天是你唱歌，就過來了。”
“那你可來錯了。”她笑吟吟地指著舞台上的少年，“今天是他唱呢，我要幫含霜過生日。”
“哦……”蘇奕南很是吃驚地看了陸含霜一眼，“原來今天是陸總監的生日啊，我來得匆忙，也沒準備禮物，就先祝陸總監生日快樂了。”
陸含霜聽著他們兩人的一唱一和，一口銀牙幾欲咬碎，勉強維持住臉上的笑容：“多謝蘇總。”她湊近盛意麵前，眼底全是不斷跳躍的火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意意，陪我去個衛生間吧。”
陸含霜說完，也不等盛意回答，握住盛意的手就將她扯了起來，直接帶著她疾步走向了衛生間。
直到兩人走到衛生間門前，陸含霜往後看了好幾回，確定沒有任何人跟過來之後，才一把將盛意以壁咚的姿勢困在自己的身前。
“盛意，你什麽意思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人是你引過來的，就你那二十四小時自動向蘇奕南發送定位的係統，蘇奕南能跟你偶遇？騙誰呢！”
她氣勢洶洶地瞪著盛意，盛意反倒溫婉的莞爾，還用雙臂環住她的脖頸，姿勢極其曖昧。
“我是在幫你製造偶遇啊。”
陸含霜不可置信地擰眉：“what?大晚上的說什麽瞎話呢！”
“我沒說瞎話啊，”盛意極其無辜地搖搖頭，如林間小鹿般清澈的眼瞳撲閃撲閃，“你不是要一腳踏兩船嗎？我在幫你製造極其自然的偶遇啊，即能顧得了正室，又不會冷落了小妾，多好啊。”
“誰是正室，誰是小妾啊？”陸含霜滿是疑惑地問完，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跑偏了，趕緊端上一副肅然之色，極其認真地說，“我從小平衡性就不好，一腳踏兩船會翻的，我沒這麽大的本事。”
“是嗎？”盛意指腹順著陸含霜性感的鎖骨而下，拿起那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胸前的項鏈吊墜，朝她盈盈一笑，“含霜，生日快樂！”
陸含霜對這突然的反轉有些沒適應過來，愣了好幾秒，才撫著那微涼的吊墜懵懂地說：“謝、謝謝。”
原來剛才盛意那麽曖昧地環住她的脖子，就是為了給她戴項鏈啊……
“不用謝。”盛意將她披散在肩的卷發拂到身後，很是滿意地點點頭，“果然很配你。”
陸含霜很相信星座，這條金牛座的項鏈戴在她脖子上又這麽好看，盛意在心中暗讚自己果然是有眼光。
“不過……”盛意抬眸望向她仍舊處於呆滯中的臉，調皮地歪頭笑笑，“這隻是附加的禮物，真正的禮物，坐在外麵。”
“我送你的，你朝思暮想的喬閣。”
盛意指了指走廊拐彎處正對著的那一桌，然後，陸含霜的臉色驟然一沉，胸口悶著一口氣，讓她幾欲呼吸不過來。
嗯，的確是她朝思暮想的喬閣，她每年最渴望，也是最想念的生日禮物。
（PS:對不起，今天因為家裏的事推遲了更新時間，明天立刻去存稿，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