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是軟肋也是盔甲(2)
蘇奕南久久都沒說話,盛意更加惱怒了,“噔噔噔”地走到他麵前:“你說!你還帶誰來過!你說啊說啊說啊……”
盛意扯著他的西服不住地搖晃,蘇奕南攬著她的肩頗為無奈地道:“除了你誰也沒來過,聽話,別鬧了……”
他從小就害怕她喝酒,她一喝酒就似要把平時積累的任性全部發泄出來,瘋狂地誰也攔不住。
要知道她今晚會喝成這樣,他下午怎麽說也會見她的。
“意意,你乖一點……”
他蹲下想替她換上拖鞋,她卻一直閃躲著不肯穿,他無計可施,隻得將她攔腰抱起,慢慢走向臥室。
期間她一直跟個小可憐似的,縮在他胸口小聲啜泣。他用下巴蹭著她的發頂,記憶長河上的碎片漸漸拚湊清晰。
她中學那會兒突然不想跳舞了,或許是受他的影響,想好好地考一個大學。但秦可娜聽了暴跳如雷,痛斥她有始無終,說什麽都不同意她放棄,非逼著她繼續跳。
當時他在劍橋念書,一個月見不了她幾次,她又把事情都憋在心裏,不想讓他擔心,所以他一直都她和秦可娜的爭執一無所知。
直到有一天,她訓練的時候摔了一跤,不僅腳扭傷了,還把兩個腳趾甲蓋掀翻了,鮮血淋漓,很是可怖。她在學校包紮處理完,也沒跟家裏打一聲招呼,連夜就坐了火車來找他。
他這輩子都記得她當時的樣子,她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蹦到他麵前,還沒說話,豆大淚珠便如同開了閘般傾瀉而出。
那晚,她淒淒慘慘地哭了一夜,他也哄了她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回了倫敦,也沒對秦可娜和盛恒訴苦,休養了一個多月,又重新開始跳舞。
她的委屈,她的軟弱,從來隻敢讓他看見,也隻願讓他看見。
念此,蘇奕南的動作更加輕柔,一手護著她的頭,緩緩俯身想將她抱到床上,她卻勾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意意……”
他溫柔低沉的嗓音讓她心裏情緒如吹氣球般,滿漲欲溢。她眷戀地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自顧自地悶聲說:“你的家,她是不是也來過……我前幾天在首飾店碰到她了,店員說你陪她去買過首飾……是你要送她禮物嗎?騙外公需要做到這一步嗎?”
她身上的幽香夾雜著酒氣飄來,讓他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喉間更是一陣燥熱的幹渴。他側頭吻在她的發頂,耐心地解釋:“隻是為了帶她參加宴會,才去挑了一條項鏈,也是外公的意思。我跟她之間沒什麽的,別胡思亂想了……”
“你覺得沒什麽,她可不覺得呢……”她抱著他的手收得更緊,生怕他被誰搶走,“她的朋友都敢說我搶她男朋友了,那她心裏肯定也是這麽覺得的……”
蘇奕南聞言蹙眉,眸中驀然閃過一道銳利的幽光,麵容陰冷地問:“她的朋友在你麵前嚼舌根了?”
溫心堯的朋友他曾偶然碰見過幾次,聒噪而又說話不經大腦,他一直都沒什麽好感。她若敢讓他的小姑娘受委屈,他不會因為她是女人而對她客氣的。
“我不在意誰別人說什麽,我隻在乎你……”她突然想起一首歌,便語調軟軟地哼了起來,
“You never know what people have up their sleeves
你永遠不知道人們有什麽陰謀詭計
Ghosts from your past gonna jump out at me
你的那些過去總想跳出來找我麻煩
Lurking in the shadows with their lipgloss smiles
擦著唇彩的嘴唇在陰影裏隱隱微笑
But I dont care
但是我不在乎
Cause right now youre mine
因為此時此刻,你是我的……”
隻要他還屬於她,隻要他還站著她的身後,她就有了最安心的避風港。她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成為披荊斬棘,無所不能女超人。
隻要他是她的,她一個人的。
“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
蘇奕南的心因她一番話柔軟得不行,溫柔耐心地誘哄:“放心,誰也搶不走……”
除了她,他的心裏容不下任何人。
盛意低聲輕笑,忽然又鬧著要下地,他隻好將她放了下來。
她的雙眸如清水洗滌過般清澈,透亮,就這麽認真地凝視著他:“你三天不理我,音訊全無,是因為那晚上看到趙覓言抱我了嗎?”
蘇奕南麵色一僵,盯著她如小鹿般無辜坦然的小眼神,忽然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她才好。
他那晚的確是因為她和趙覓言相擁而生氣的,但三天不理她,卻隻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沉默不語,盛意隻好將他的沉默當作是默認了。
“你就不問問我……就急著定我的罪了嗎?”
蘇奕南看著她委屈滿滿的小臉,手在她的頭上慢慢摸著,力度輕柔似安撫。
盛意見他仍不說話,仰頭又靠近他幾分:“那個胡桃夾子玩偶,明明是你買給我的,為什麽不親自送我?”
玩偶?蘇奕南眉心皺起,略一思索就明白肯定是明昊給她的。
那她下午是看了玩偶之後才走的?她生他的氣了?
“對不起。”
聽到蘇奕南的道歉,盛意抿唇搖了搖頭,手緊緊地攥著他胸前的衣服。蘇奕南包裹住她柔軟無骨的手,無可奈可地歎息一聲,眼中有著隱隱的頹敗之意。
“他陪在你身邊那麽多年,而且還是我缺席你人生的日子,我實在沒辦法不介意。這幾天為了不找你,我也忍得很辛苦……”蘇奕南執起她的小手,溫柔地親了一下,“我也受到懲罰了,可以原諒我嗎?可以不生氣了嗎?”
盛意對著他那張柔情似水的俊臉,就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怎麽都生不起氣來。
明明是他先生自己的氣的,現在反倒來問她。
“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本來我是很生氣的,氣你也不讓我解釋,就把我晾在一邊。但後來仔細想想,我也沒資格生你的氣,你在意趙覓言在我身邊這麽多年,我也介意溫心堯曾在你我關係最僵的時候陪在你左右,所以……”她抬手勾上他的脖子,“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有這些困擾好不好,我們好好地在一起……”
她踮腳湊了上來,他隻覺得嘴唇似被柔軟香甜的果凍覆住,眸色驟然一暗,攬著她腰肢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盛意自檀口而出的丁香小蛇,忘情地與他糾纏,纖細的長腿緩緩抬高,一下一下地貼著他磨蹭。
蘇奕南察覺到她的動作,一股躁動的邪火自小腹傳來,他瞬間恢複清明,立即將她不安分的腿牢牢按住。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他嗓音染著情yu的暗啞,濃墨翻湧的雙眸一片赤紅,盛意清淺地一笑, 宛若秋天裏綿綿的細雨,如絹,如絲,如霧,如煙,緩緩流淌入他的心間。
“我知道……”
蘇奕南凝眉,麵色肅然地問:“你真的知道嗎?”
她仍是笑,雙瞳剪水的眼眸情意綿綿,含妖帶媚,攝人心魂,含糊間無意識地低喃。
“我知道……火焰是你……飛蛾是我……”
她濕漉漉的吻,順著他臉龐流暢的線條往下爬,又熱又癢,他頓時猶如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般難受至極,某一處很快就起了反應。他勉強保留著一絲理智,強力扳正她的身體厲聲道。
“夠了,別鬧了。”
他也想要她,想要得快發瘋。這麽多年來,每次與她相擁而眠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但他想好好珍惜她,想在鄭重的儀式後再收下她最寶貴的禮物。
盛意一怔,臉色緋紅地抬眸,見蘇奕南滿臉的淩厲之色,那模樣竟似在教育做錯事的她,頓時委屈地扁嘴,嬌嬌弱弱地哭訴起來。
“你不要我……你不要我……含霜說,一個男人若是在床上都對你沒有興趣,他就肯定不愛你的……嗚嗚嗚……”
他被她哭得心猿意馬,揉捏著她不斷抖動的雙肩,盡量柔聲細雨地哄她。
“別胡思亂想好嗎,我想要你,但不是現在。你隻是喝醉了,醒來會後悔的,而且……”他頓了頓,目含澀意,“如果真的這麽做了,你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他不確定她有沒有分辨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到底是愛,還僅僅是依賴。他不想她終生後悔,想為她留一條退路。
一條離開他的退路。
她安靜地聽完他的話,乖乖點了點頭。當他鬆了口氣,以為她總算平息下來,她卻又倏地攥著他的領口一拉,他毫無防備地驀然低頭,與她粉嫩的鼻尖隻隔了一公分的距離。
“因為喜歡你,我有了軟肋……因為喜歡你,我有了盔甲……你是我的軟肋,也是我的盔甲,我不會後悔,我也不需要退路。”
她指尖緩緩地描繪著他眉眼的輪廓,晶瑩的淚珠宛若夜空隕落的星辰,填補他心中所有寂寞的縫隙。
“我確定了,這輩子我想要的那個人,就是你。”
她的雙眸猶如落日映照下的流雲,織做五彩斑斕的錦緞,絢爛奪目,漸漸瓦解了他最後一道防線。
什麽理智,什麽考量,全都在她梨花帶雨的眼波中化為灰燼。他攬著她的酥肩一轉身,兩人雙雙倒落在柔軟的被塌上。
昏暗曖昧的燈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散落滿地的羅裳。
蘇奕南蜿蜒遊離不定,四處點火,盛意雙眼迷亂渙散,渾身就像著了火般,藕臂牢牢地攀附著他的脖頸,發出幾聲難耐的嚶嚀。
“南哥哥……我難受……”
“好……”
“嗯……痛……”
他吻著她被汗水浸濕的額側,柔聲哄著她。
“乖,忍一下就好……”
他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渾身大汗淋漓,卻還是盡量將放輕放柔放慢,生怕弄疼了他的小姑娘。
慢慢地,靈魂契合之感在悄然綻放,一波一波的浪潮將盛意淹沒,她逐漸忽略了劇烈的刺痛,在歡愉的煙火裏沉淪。
她在乘風破浪的迷糊間,聽見他咐在她的耳邊溫柔低喃。
“寶貝,你不是飛蛾,你是我的命……”
(PS:鎖了快一天,改得我都懷疑人生了,本來過程很蘇的,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從沒有這麽討厭過某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