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再需要他
莉莉婭和盛意商量了兩天，最後還是決定推薦他們曾在加拿大公演過的劇目《吉賽爾》。
《吉賽爾》是浪漫主義芭蕾舞劇的代表作，既有世俗性的愛情悲劇，又以超自然想象的形式展開舞蹈，有“芭蕾之冠”的美譽。其中眾幽靈女子群舞的場景更是這部劇的點睛之作，如果能夠順利完成，必定加分不少。
周老師看了之後，也對《吉賽爾》這個劇目頗為滿意。但劇目定下來後，她又有了新的煩惱。
這部舞劇的女主角要同時擁有出色表演技能和過硬的芭蕾功底，才能夠勝任。1班有好幾位女生芭蕾功底都很不錯，在女主角的選角問題上，她感到很為難。
莉莉婭經過這段時間，中文又上升了一個檔次，見她左右為難的樣子，積極地湊過去出謀劃策：“周老師，您可以這樣，讓她們決鬥，您再選出最強者。”
一旁的盛意很是無語地糾正：“是比賽，不是決鬥。”
莉莉婭連忙附和道：“對！是比賽！比個賽就知道了，而且還很平公。”
盛意扯了扯嘴角，再度糾正：“是公平……”
“嘿嘿。”莉莉婭沒心沒肺地咧嘴一笑，“對對對。”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盛意幾乎已經習慣了為莉莉婭糾正她那亂七八糟的中文了。雖然莉莉婭中文說的不太好，但建議還是挺好的。比賽選出最強者，優勝劣汰，既公平，又不會傷了同學之間的和氣。
周老師雖覺得這個方法麻煩，但對那群心高氣傲的芭蕾舞者來說，這應該是唯一能夠服眾方法了。
“好，就比賽來選吧。”
周老師握拳下定決心，又邀請莉莉婭和盛意一起來做評委。剛巧她們倆最近也有時間，也就答應了。
-
“啪——”
亞羅集團大樓60層傳來一聲文件砸地的脆響，蘇奕南額頭的青筋一鼓一張，渾身散發著冰冷駭人的寒意。
“她去那裏多久了？”
明昊整個人抖了一抖，弱弱地回答：“兩，兩個星期了。”
“兩個星期？”蘇奕南回過身，嗓音似沉雷般滾動著，帶著狂風暴雨將至的壓迫感，“兩個星期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明昊覺得蘇奕南那淩厲的眼神就快要將他射成骷髏了，膽怯地將頭垂得更低：“因為……因為Mask是一家假麵酒吧，進去的客人都要帶麵具……他們剛開始隻是看見盛小姐進去了，到後來才摸清她是在那兒駐唱……”
眼看著蘇奕南身上不可遏製的滔天怒氣愈發地洶湧澎湃，明昊大氣都不敢出，緊緊地抿著雙唇站在一旁。
如此盛怒的蘇總，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蘇奕南猛地閉上眼，不斷地深呼吸才將那充斥在胸腔中的怒氣壓下去幾分，再睜眼時，眸中又是一片清冷。
“今晚跟餘董的飯局取消。”
“是。”
蘇奕南取過桌上的車鑰匙，疾步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眼裏滿是駭人刺骨的冰渣子。
她果然是長大了，出息了，好，好的很。
他乘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開著車徑直往西城方向而去。
-
周五晚上盛意照例去Mask唱歌，她因為堵車趕到那兒的時候就有些晚了，隨手拿著她的麵具戴起，就匆匆地跑了進去。
酒吧內燈光昏暗，不時有五彩的射光從她眼前晃過，她眼睛因不適應被刺得有些生疼。
她也顧不上那麽多，直接就往小舞台奔去。
今天這首歌的伴奏是她準備的，隻需要吉他手配合就可以了，所以樂隊的其它成員也就樂得逍遙，在一邊聽著。
歌曲的前奏是一段豎琴獨奏，配合著零星的鼓點，顯得空靈又婉轉。酒吧內的聲響逐漸減小，人們紛紛將目光投向那戴著黑色小野貓麵具的女人的身上。
麵具覆麵，盛意閉上眼聆聽，任由自己沉浸在歌曲的情緒中，不知怎地竟突然想起了歌曲的唱作者在介紹這首歌時說的一句話：這是一種失去某人的悲傷，更是失去那些美好回憶的悲傷，失去對未來的希望的悲傷。
她緩緩開口，帶著無法言狀的悲傷。
“I still remember the look on your face
我依舊記得你臉上的表情
Lit through the darkness at 1:58
點亮了淩晨1點58分的夜空
The words that you whispered
那些耳邊輕輕劃過的，你說的悄悄話
For just us to know
那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You told me you loved me
你告訴我，你愛過我
So why did you go
那就請告訴我， 你為什麽要離開
Away
去了很遙遠的地方
I do recall now
我尋回了我的記憶
The smell of the rain
我記得那雨滴的味道
Fresh on the pavement
好像一秒前，才降落到路麵上般晶瑩剔透
I ran off the plane
我逃離了那架即將離開地麵的飛機
That July 9th
那個七月的第九天
The beat of your heart
我能感受到你心的跳動
It jumps through your shirt
即使在厚厚的外衣的包裹下
I can still feel your arms
依舊能感受到你臂膀帶來的溫暖
But now Ill go sit on the floor
但是，現在，我獨自一人，坐在地板上
Wearing your clothes
穿著殘留你氣味的衣服
All that I know is that I dont know how to be something you miss
我所知道的一切，是我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成為，你會懷念的那一個
Never thought wed have a last kiss
不曾想過，那會是我們最後的一個吻
Never imagined wed end like this
不曾料到 ，我們的結局盡會是這樣
Your name, forever the name on my lips
你的名字，永遠留於我的唇齒之間……”
盛意感到眼眶有滾燙的淚滑落，她握緊了手中的話筒，趁著間奏緩了口氣，任由內心沉積的悶痛感一點點宣泄在歌裏：
“I do remember
我清楚的記得
The swing in your step
你步調的擺動
The life of the party, youre showing off again
在生活這場派對裏，又一次的成功的炫耀著
And I roll my eyes and then
我揉了一揉我的眼睛
You pull me in
然後，你拉我進入這場舞會
Im not much for dancing
我不是一個喜歡跳舞的女孩
But for you I did
但是，為了你，我在腳底開出花朵
Because I love your handshake Me and my father
因為，我愛上了， 你和我父親握手的方式
I love how you walk with your hands in your pockets
我愛上了，你走路時總是把手放在口袋裏的樣子
How you kissed me when I was in the middle of saying something
你是如何在我喋喋不休的時候突然吻我
Theres not a day when I dont miss those rude interruptions
沒有一天，我不懷念這個“粗魯的打斷方式”
But now Ill go sit on the floor
但是，現在，我獨自一人坐在地板上
Wearing your clothes
穿著殘留著你氣味的衣服
All that I know is that I dont know how to be something you miss
我所知道的一切，是我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成為，你會懷念的那一個
Never thought wed have a last kiss
不曾想過，那會是我們最後的一個吻
Never imagined wed end like this
不曾料到 ，我們的結局盡會是這樣
Your name, forever the name on my lips
你的名字，永遠留於我的唇齒之間
So Ill watch you live in pictures like I used to watch you sleep
現在，我隻能看著照片裏的你，想象著我還像以前一樣偷偷的看你睡著的樣子
And I feel you forget me like I used to feel you breathe
我感受著你忘記我的方式，就好像以前我感受著你的呼吸
And I keep up with our old friends just to ask them how you are
我一直和我們以前的朋友保持著聯係，隻是為了能從他們那裏知道，你最近過的好不好
Hope its nice where you are
希望你在一個很美妙的地方
And I hope the sun shines
希望那裏的陽光都是溫柔的
And its a beautiful day
希望是一個好天氣
And something reminds you
希望有一些東西，能夠讓你想起
You wish you had stayed
你曾經希望你還在我身邊
You can plan for a change in weather and town
你可以改變天氣，可以改變地點
But I never planned on you changing your mind
但是，我從未想過你會改變你的心
But now Ill go sit on the floor
但是，現在，我獨自一人坐在地板上
Wearing your clothes
穿著你殘留著你氣味的衣服
All that I know is that I dont know how to be something you miss
我所知道的一切，是我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成為，你會懷念的那一個
Never thought wed have a last kiss
不曾想過，那會是我們最後的一個吻
Never imagined wed end like this
不曾料到 ，我們的結局盡會是這樣
Your name, forever the name on my lips
你的名字，永遠留於我的唇齒之間
Just like our last kiss
就像我們最後的一個吻
Forever the name on my lips
永遠留於我的唇齒之間
Just like our last
就像我們的結局……”
-
直到10點半她才唱完，一臉疲憊地從酒吧後門出去，準備叫個車回學校。
她剛拐進右側的街道，就意外地發現蘇奕南正在道路旁安靜地靠車而立。
他身體沒在黑暗裏，影子被昏暗的路燈拉得很長，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
盛意見他的那雙幽眸正牢牢地盯著她看，嚇得打了個冷顫，腳都有些軟了。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發現她在酒吧唱歌的事了？
她慌亂無比，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腳下像是紮了根般不願意挪動半步。
蘇奕南見她明明看見自己了，卻沒有走過來，眸中漸漸射出凜冽的火花，大步走到她麵前，拽著她的手腕就往車的方向走去。
她呼吸一窒，手忙腳亂地試圖甩開他：“奕南，你放開……你放開……蘇奕南！”
她一把甩掉他的手，柳眉因痛苦蹙成了一團，有些膽怯地望著他。
蘇奕南的眸中是從未有過的冰冷，臉色陰沉帶著隱隱的怒意：“你說，如果幹爹幹媽知道你在酒吧唱歌，他們會是什麽反應？”
盛意聞言，心底涼了一片，膽怯之意反而慢慢冷卻：“你在威脅我？”
蘇奕南黑眸微眯，眼底的淩厲盡露：“我沒有威脅你。你一個女孩子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這個酒店是含霜朋友開的，我在這裏不會出什麽事。”
“朋友？嗬嗬。”蘇奕南嘴角扯起嘲諷的笑意，那雙眸子在夜色中閃著幽光，“百密都有一疏，他如何保證能夠時時刻刻都看住你？”
“就算有什麽事，我也能應付。”她被他凶巴巴的樣子刺得心中一疼，脾氣也上來了，倔強地別過頭不看他，“我剛去巴黎的時候，也在酒吧唱過歌。我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被保護得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
“所以，”蘇奕南眼中的光芒驟滅，猶如一頭受傷的困獸，嗓音帶著些暗啞，“你不需要我了，對嗎？”
他眸中深深的痛意灼燒著她身體的每一處，她定定地凝望著他，仿若要看進他靈魂的最深處。
她不需要他了？才不是，明明是他不再需要她了。
蘇奕南許久沒有等到她的答案，嘴角那抹自嘲的笑意越來越深。
“我懂了。”
時間終究是在他們之間橫出了一道河，她可以獨當一麵了，不再需要他的羽翼，也不需要他的保護了。
他掩下滿目的痛楚，身心疲憊地一步一步往回走，開車揚長而去。
盛意望著他的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胸腔是無盡的恐慌，全身力氣就似瞬間被抽幹，身體順著牆緩緩滑下。
夜涼如水，攜著陣陣刺骨的寒風吹來，盛意不由地抱緊自己的身體，將頭深深地埋入臂彎中，不一會兒，臂間毛衣的一大片都被她止不住的淚水浸濕。
現在，她連做他妹妹的機會也失去了。
（PS：虐起來，動次打次動次打次～那首歌是Taylor Swift 的《Last kiss》，強勢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