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勿以善小而不為

  說話間，那小女孩從她懷中掙脫，一把跑向校園，女人見狀忙將她拉了回來，臉色一沉，厲聲斥責：“你幹什麽？我都說了，言怡姐姐已經出國了，你還往裏衝做什麽？你是不是不聽媽媽的話？”


  那小女孩被她吼得一愣，然後便放聲大哭起來：“不……言怡姐姐不會走的，我們才剛剛開始學跳芭蕾，言怡姐姐不會就這樣丟下我們的……嗚嗚嗚……”


  女人摸了摸她的頭，為難地歎息一聲。


  這母女倆讓盛意想起她初到巴黎，舉步維艱時照顧她的龍寧華，不由地追問道：“我可以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嗎？”


  於是，那女人就將她拉到了路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那女人名叫周敏，女孩是她的女兒小魚。她與丈夫離異，獨自帶著女兒住在附近的平房區。之前有一個在芭蕾舞學院就讀的女生陳言怡也在那裏住，空閑之餘，會教小區裏的小女孩們跳芭蕾。


  住在那一片區的孩子，大多數家庭條件都不寬裕，連興趣班都很少上，更別說接觸芭蕾。芭蕾對他們來說都極為新鮮，片區裏的小女孩們都很願意跟著陳言怡學。


  前段時間，陳言怡申請到助學金出國深造了，也就沒人再教片區裏的小女孩們跳舞。片區裏的小女孩們知道陳言怡不會回來了，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小魚與陳言怡最為親近，怎麽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天天鬧著要找言怡姐姐，她媽媽沒法，隻得請假帶她到學校來看，好讓她死心。


  盛意望著那臉上猶帶著點點淚痕的小女孩，心中一動，蹲下與她平視：“你叫小魚對嗎？”


  小魚見麵前的姐姐臉上帶著親和的微笑，不由地點了點頭。盛意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又問：“你喜歡芭蕾嗎？”


  小魚雙眸透出燦爛的光芒，不假思索道：“喜歡。”


  “好，”盛意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似夕陽的紅霞染紅了天際，美豔動人，“那以後姐姐來教你跳舞好嗎？”


  她此話一出，不僅是小魚，連周敏也愣住了，連忙摟住小魚阻止道：“小姐，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這孩子會當真的……”


  盛意低頭淺笑，眼神卻是無比認真：“我既然說了，就會去做。”


  周敏在半信半疑間帶了盛意去她們居住的片區，盛意未料到L市這種國際大都市竟然還有如此破舊的平房，驚訝之餘也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裏的地麵都是水泥地，地上還有許多破碎的小石子，一不小心就會被絆倒。


  她轉頭問身旁的周敏：“以前她都是在哪教孩子們跳舞的？”


  “噢，她租的房子比較大，裏麵有個小舞蹈室，她就在那兒教。”周敏用手比劃著說。


  盛意了然地點點頭。如果她真在要教這裏的小朋友跳舞，恐怕得租一間房當舞蹈室。但，這兒還有空房子嗎？


  “敏姐，你們這兒有沒有空出來的房子？”


  “空出來的房子啊……”周敏思索片刻，而後雙眼一亮指向左手邊的那棟房子,“這裏的一樓應該是空的，那個租客上兩個星期搬走了。”


  “那太好了。”盛意鬆了一口氣，“能請您帶我去見房主嗎？”


  “當然可以。”見盛意好像真的打算在這裏教孩子們跳舞，周敏當然也很願意幫忙,立即便帶著盛意上樓敲房主的門。


  開門的是一名頂著蓬鬆亂發的中年大叔，似乎是在睡夢中被吵醒，表情很是不爽，凶巴巴地問：“幹什麽？”


  周敏略帶歉意地看了盛意一眼，隨即走上前拉過那名中年大叔低語了片刻。然後那名中年大叔雙眼立即從惺忪的狀態中解除，變得炯炯有神。


  他不敢相信地確認道：“你真的要租一樓那間房教他們跳舞？”


  盛意笑著點點頭：“是的，越快越好。”


  那中年大叔聞言，笑得滿臉的褶子都出來了。他熱情地招呼著盛意與周敏進屋，還奉上果盤和熱茶讓她們不用客氣。


  盛意不想在這裏耽誤太多時間，便單刀直入：“我可能要將那間房改成舞蹈室，您介意嗎？”


  周敏也在一旁幫腔：“盛小姐也是為了孩子們，林叔您就通融一下.……”


  那被喚作林叔的中年男子很是為難地猶豫了一會兒：“不是我不想幫，你也知道，是沒有人會在這種地方租舞蹈室的，到時我還得花錢改成原樣.……”


  盛意也知道他們片區的人經濟條件不好，立馬保證：“我可以出錢幫您改回原樣。”


  “我們這兒的規矩是要連租六個月的，一個月800元.……”


  “沒問題。”


  接下來，無論林叔提什麽條件，盛意都一口答應。林叔見她很爽快，一把將重裝舞蹈室的事情也包攬了下來，盛意隻要負責出錢就好。


  周敏把盛意送到片區街口，心中還是有些愧疚：“你一副熱心腸，還要出那麽多的錢.……”


  重裝舞蹈室加上房租，盛意總共要給林叔三萬五，林叔生怕盛意臨時反悔，還簽了張字據。三萬多元對於他們這種收入的人來說，並不算小數，她不吃不喝將近一年，才能賺到這個錢。她見盛意一個學生，卻要為了他們平白無故拿這麽多錢出來，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盛意倒不在意，她寬慰地拍拍周敏的肩膀，又拿出一張紙寫下電話號碼遞給她：“沒關係的。這是我的電話，到時舞蹈室裝修好了，你打電話給我就好。那我先走了。”


  周敏將那張紙緊攥在掌心，看著她在夕陽餘暉下遠去的背影，胸口是一片溫暖。


  這世界，還是好人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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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意回學校的路上去ATM那兒查了查，她的銀行卡裏隻剩了四位數，遠遠不夠三萬五。


  她自從四年前去巴黎讀書後，便再沒問父母拿過一分錢。蘇銘喜歡古董，盛意為了準備他的壽禮特地托趙覓言幫她找了個民國的瓷瓶，把她這麽多年演出的積蓄都花光了。而現在她又急著用錢，怎麽辦才好呢？


  她呆坐在宿舍的床上想了半天，決定將求助的電話打給陸含霜。


  電話響了沒幾聲陸含霜就接了，聲音還很歡快。盛意也不磨嘰，直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所以，你是想找我借錢啊，”陸含霜語氣輕快，“沒問題啊，這有什麽難的。”


  “還有一件事……”盛意頓了頓，“你可以幫我找個酒吧唱歌嗎？”


  “唱歌？”陸含霜很是疑惑。雖然盛意初到巴黎的時候因為沒錢，曾在酒吧駐唱過一段時間，但自從她在巴黎歌劇院登台後漸漸小有名氣，就沒繼續唱了，現在怎麽又突然想唱了？陸含霜想到她借錢的行為，有些明了，“意意，你如果缺錢可以問我要的，我們什麽關係呀！”


  “我知道……”盛意有些無奈，“但我不喜歡欠著別人的……你就幫幫我嘛……”


  她平時訓練多，所以不能做那種長時間的兼職，酒吧駐唱最適合她了。


  “我想想……嗯……”陸含霜想了半天，嗓音徒然拔高，“我有個朋友在西城那邊開了個假麵酒吧，我覺得挺適合你的，他們那裏入場都要帶假麵，這樣就能沒人認出你了。哈哈哈，怎麽樣？”


  (PS:下一章男主就會出現的拉~~~有人問我溫心堯到底是不是蘇奕南的女朋友，對此我想說~~~你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