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重逢
好熟悉的感覺……
“爸爸，你看，我做得怎麽樣？這是媽媽教我的呢……”
金將戒指拿在手中，看向眼前的小女孩，微笑的模樣像極了一個人……
可是，會是她嗎？“你的媽媽是？”
“啊？爸爸，你不會把媽媽忘記了吧？媽媽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傷心的。”
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洶湧而出了。
糾纏的繭。
“走吧，我帶你去找你的媽媽。”
隻要找到了這小女孩的媽媽，一切就會有答案了吧？
然而……三十分鍾以後。金又走到了原位。小艾咕嚕嚕地轉著眼珠子，明顯一臉心虛的模樣，“爸爸，怎麽不走了？我們去找媽媽吧？”
“你媽媽到底叫做什麽？”
“媽媽叫做……阿嚏！”
金歎了口氣，搬起那個孔明燈。
“爸爸，你生氣了嗎？”見金一言不發，小艾小心翼翼地道，“額，我不是故意的啊，剛才我跑著跑著就跑來這裏了，我也不知道媽媽他們現在在哪裏了。”
金已經走了幾步遠，聲音遠遠飄了過來，“還在發什麽呆，快跟上來。”
“哦……啊！”小艾興高采烈地跟了上去。
“這裏就是爸爸的家嗎？”小艾跟著金，四處亂晃。
金將東西放下，歎了口氣道，“你先到外麵做著，我拿衣服給你換。”
“嗯嗯。”雖然答應了，小艾卻還是不安分地到處亂走，一個女人從屋外走了進來，見到小艾，明顯一愣。
“你是爸爸家裏的傭人嗎？”小艾天真地笑問。
“你爸爸？”蕾蕾醋起眉頭，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是讓你不要到處亂跑嗎？”金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他的上衣，看到蕾蕾，淡淡地點了點頭，對小艾道，“你去把濕衣服換了。”
“啊，不洗澡嗎？”
“裏麵有熱水。”
見小艾離開，蕾蕾問道，“她，是江晴媛的女兒？”
金心中最懷疑的一點被蕾蕾道了出來，金沉默了一下，“應該是吧。”
“爸爸！”
小艾飛快地換上衣服就跑了出來。
金一看，眉頭更是深蹙，走了過去，將小艾拎起，“不是讓你好好換洗嗎？”
“嘿嘿。”小艾笑得心虛，“我怕……等我洗好換好衣服了，爸爸就又不見了。”
看著小艾笑容中的落寞，金的心中抽動了一下，這樣的神情，和江晴媛真是神似啊……“你，的爸爸是什麽樣子的人？”
“啊，你不就是我的爸爸嗎？”
“……說說你的印象。”
“我……”小艾撓了撓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啦，我在很小的時候，爸爸就不見了，這五年來，隻有媽媽、蓉蓉阿姨、周夜、阿豪、霍叔叔、艾叔叔他們……不過我知道的哦，爸爸是個很溫柔的人，你看，我說對了吧，爸爸你真好呢，不過，你這次不會再離開了吧？”
“你……為什麽那麽確認我是你的爸爸？”
“啊……因為你跟我的爸爸一模一樣啊……”
一模……一樣？
難道江晴媛也是因為他長得和她的丈夫一模一樣，所以才對他露出那樣的神情？不，不對，盡管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麽，金就是有種感覺，江晴媛絕對不是那種因為外貌而會誤認自己丈夫的人，那麽……
“小艾，你的爸爸叫做什麽名字？”
“爸爸，你在玩遊戲嗎？連自己的名字都問，這種問題好笨哦，連周夜都不會玩的……”見金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小艾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小的臉也皺成包子，“爸爸？你還記得你叫做裕正曦嗎？”
裕正曦！
又是這個名字。
金的手不由得越來越用力……
“爸爸，你弄痛我了！”小艾撅起了嘴巴。
金隻覺得腦海中一片混亂，連帶著頭都有些暈，慢慢放開了小艾，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道，“小艾，你現在覺得還好些了嗎？我們再去找媽媽吧。”
“好！”
兩個人走出房間，蕾蕾正好站在門口，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了，“你要去找她嗎？”
“……嗯？”
“那，你去吧。”
金走出了房屋，一直到繞到了屋後，才回頭看了一眼。
對不起，蕾蕾，你是這整件事中，最無辜的人，可是，你的真心，我無法回應。
“爸爸，剛才的那個姐姐是不是喜歡你啊。”
“……為什麽這麽覺得？”
“因為……她看到你走，好像快要哭了。”
“……我們走吧。”
天已經不早了，為了抄近路，金走了一條比較偏僻的小徑。
“嘿，讓我看到了誰？”
“這不是那個很拽的臭小子嗎？”
“這個小女孩是誰？真可愛，拐賣來的？”
小艾看一堆不懷好意的人圍了上來，縮了縮脖子，“爸爸……”
“哈哈，你聽到了沒有，這個孩子叫這個白癡爸爸誒。”
“聽到了聽到了，爸爸是白癡，那女兒就是弱智咯？”
小艾雖然不懂為什麽這些人會這樣對他們，聽到他們說爸爸的壞話，立刻出聲反駁，“我爸爸才不是白癡呢，你們都是壞蛋！”
領頭的人邪笑了一下，“小娃娃，你說得沒錯，我們都是壞蛋，現在呢，壞蛋們要把你爸爸揍死，把你拖去賣掉！”
小艾下意識地埋進金的胸膛中，“爸爸……”
“小艾……”金湊近小艾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啊？爸爸……我不要。”
“聽話。”
昏黃的夕陽之中，金的眼底好像泛起了血絲。
這樣的爸爸……小艾忍住了哭音，“我知道了，爸爸，我立刻就去找媽媽，我一定會把媽媽找過來的！”
“乖……”
“他們在說什麽？”
“不好，他要讓那小女孩跑掉……”
小艾一下地就拚命往茂密的叢林中跑去，聽到慘叫聲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要追到她這邊的那人被爸爸一踹，飛到了一邊去。
“不要回頭，快跑！”
“爸爸！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半個小時後，大多數混混都倒在了地上，但裕正曦也幾近力竭。
好熱，頭腦都有些不清楚了。
金有種不好的預感，想到方才跳水，後來又吹了風，不會是要發燒的預兆吧？不行，現在這個時候……
金努力地試著想要站起來，可是雙腿根本不聽話，才剛站起，又是一軟。
“這個家夥不行了！”
“幹！他剛才踹了老子兩腳，看我不用力回報他不可！”
一群人泄憤似地拳打腳踢，金悶不吭聲地受了。
“給我跪下來，叫爺爺我兩聲，我就放過你。”
金的回應是一抹嘲諷似地笑容。
風吹過草垛，草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我叫你笑！”
又受了一拳，金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的黑。
小女孩找到她的媽媽了嗎？江晴媛如果知道了消息的話，會不會也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誒，他不想讓她露出那樣的神情的啊，可是，如果他是她的……
這個笨蛋，為什麽不屈服一下，隻是一下子而已，這樣就不用受那麽多皮肉之苦了啊。躲在草垛之中的蕾蕾在心裏尖叫道。
她一路尾隨著金和小艾到了這裏，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蕾蕾幾乎不敢看下去。
忽然，一個砰然倒地的聲音響起。
“這小子不行了！”
蕾蕾的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地想要撥開草垛。
一隻手卻阻攔住了她的動作，怎麽回事？
透過草垛，蕾蕾看到了一張被打得幾乎麵目全非的臉。鼻青臉腫，早已看不出往昔的俊美的臉，但那雙眼睛卻是微笑著的。
不要出聲。
蕾蕾看到，金無聲地說出這句話。
“很好，竟然還有力氣笑！”
金又被拖走了。
蕾蕾睜大了眼睛，眼淚慢慢滑下眼角，他分明已經看到她了啊，是什麽時候？那麽剛才他，是為了保護她？為什麽，她和爸爸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害得他妻離子散，為什麽……
外麵傳來一聲驚呼，“老大，再打下去他就真的不行了！”
“哼，老子就是看他不爽，反正他不過是個外鄉人，還是個傻子，打死了又怎麽樣！”
拳頭在顫抖，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他的事情已經不是她該管的了。蕾蕾在心裏對自己這麽說道。
“別廢話，一口氣解決他吧……”
“不行！”
蕾蕾站了起來，握緊拳頭，“請你們……放過他吧。”
……
天，已經黑了。
“媽媽，小艾她是不是……”周夜絞著手指，一臉不安。
“別亂說，小艾……一定會回來的。”江蓉雖然是這麽說，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看向江晴媛。
江晴媛站在門口，保持著同一個站姿，似是成了雕像一般。
“先坐一下吧，你需要休息一會兒，村長已經將小艾的事情都傳下去了，一有消息就會過來的。”艾裏歐拿著兩杯熱茶走到了江晴媛的身邊。
手指接觸到熱茶的溫度，江晴媛一個激靈，低下頭來，掩住眼中的自責。
“媽媽……”
又來了，幻覺……
“媽媽！”
江晴媛原本想要觸碰茶杯的手指縮了回來，抬起頭看去，小艾一身狼狽，一瘸一拐地跑來。
“小艾！”所有人都衝了出來，“怎麽回事？小艾，你去了哪裏？怎麽受了那麽重的傷？”
周夜很是心虛，“那個，姐姐，對不起，我……”
然而小艾誰也不理會，隻是抬起一張哭花的臉，看向江晴媛，“媽媽，快去救爸爸，快去救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