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進退兩難
江晴媛緊緊拉住裕正曦的手臂,慌忙到手腳並用地纏上去。
“不可以、不可以,霍大哥對我這麽好,你、你不可以這麽做!”
裕正曦見江晴媛牙齒直打顫,嘴唇都凍成了紫色的,心疼不已,輕歎地以指腹輕蹭江晴媛的唇。
裕正曦的吻來得突然,也來得凶猛,也許是太久沒有這樣的親密,裕正曦有些失控。
啃咬著她的唇的力道很用力,又像是要霸道地印上他的體溫。
江晴媛掙紮著往後退去,卻正好讓裕正曦按在了牆上。
裕正曦的手指按在了江晴媛脖頸間的動脈上,那裏,他似乎能夠聽到血液奔流的聲音,不,也許是他的心跳的聲音。
這世間怎麽會有這樣一個女子,這樣叫他心碎、心疼。
明明是一個柔弱天真善良的小女人,卻在他一次錯誤的放手之後,長出了尖利的牙齒,用全身的刺將自己保護在龜殼裏。
裕正曦還沒有開始攻城略地,一個不查,便被江晴媛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一時彌漫開來。
像是一股濃酒,又像是惑人的香薰,還是叫人無法放下的甜美果實。
一直以來,江晴媛都是被掠奪的一方,即使她想要反攻,可是技巧著實生澀,裕正曦的舌頭就像狡猾的蛇信,逗弄著笨拙的獵物。
蛇獵食的方法,並不總是粗魯的一口吞下,狡猾的蛇會在食物上咬一口,之後受傷的獵物逃不了多遠,而蛇卻能夠借由毒素發出的氣味找到獵物。
江晴媛模模糊糊地想,也許,她就是那被刻上標記的獵物。
躲不遠,也無處可藏。
裕正曦的吻很蠻橫,也很狡黠。
賴以生存的氧氣被剝奪淨盡,江晴媛像是那即將溺斃的孩子,手緊緊拽住裕正曦衣服,迷迷糊糊地要想從掠奪者那裏分一點生存的能源。
可是狡猾的掠奪者又怎麽能做虧本的打算。
裕正曦捏著那精巧的耳垂,慢條斯理地研磨著,直到兩個人之間的空氣都即將告罄之時,裕正曦的吻才滑下那小巧的下巴,吻上那精致的鎖骨。
缺氧的緣故讓江晴媛猶然陷在一片迷霧之中,即使裕正曦原本按住她的手腕的手已經放開,她卻渾身無力,隻能拚命地汲取著空氣。
誘人的馨香在懷,聲聲嬌嫩的喘息在耳旁,裕正曦也有些受不住了,手在江晴媛的後背用力摩擦著,來到了圓潤的地方,在吮咬上那被研磨得一片紅潤的耳垂。
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強硬地將自己壓下,臀下那可怕的堅硬和熱度讓江晴媛倏然驚醒。
“你在做什麽?”
江晴媛又驚又慌,自那一個可怕的夜晚之後,她就不曾再有過這樣的親密,此時卻……
“在愛你。”
裕正曦想要再次吻上那紅腫的唇瓣,江晴媛驚慌之下,抱著自己的身子,蹲坐了下來。
像是要縮進自己的龜殼裏。江晴媛緊緊環保住自己的身子,隻露出一小段光潔白皙的脖頸。
裕正曦一愣,眼神柔和了下來,無論她再怎麽變化,都是那個柔軟的可愛女人啊。
背上一暖,屬於男人的氣息包裹了她,江晴媛不用抬頭也知道那是裕正曦的一步。
江晴媛羞窘,“你走。”
雖然是趕人的話語,裕正曦卻從中聽出了女人的羞意。
裕正曦見江晴媛沒有抬頭的打算,在心裏歎息一聲,蹲了下來,執起江晴媛的一方柔荑,在那枚戒指上落下一吻。
注意到那小小的身軀顫抖了一下,裕正曦輕柔地道,“媛媛,你看,我們是如此契合,你還是對我有感覺的不是嗎?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半晌,裕正曦才聽到那細弱蚊蠅的回應。
“這次,又要多久?”
“……你想要多久?”
江晴媛一出口,就被自己嚇到了,可是話已出口。
“我……”
抽搐了半天,江晴媛才從自己的龜殼中,舉起了三個手指。
“三個月。”
“……好。”
“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還是不願意回到我的身邊,我會放手。”裕正曦又輕輕吻了下江晴媛的發絲,才起身離開。
江晴媛按捺著噗通亂響的心跳,悄悄地抬起頭來,雨越下越大了。
裕正曦挺拔的身姿完在雨幕中,成了這個雨夜中的唯一色彩。
那濕透的白色襯衫,緊緊包裹出剛毅的曲線。
江晴媛一愣,連忙拉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追了上去。
裕正曦聽到追出來的腳步聲,停下。
江晴媛將外套塞進裕正曦的手上,頓了頓,說了聲,“再見。”
裕正曦看著那紅紅的小臉,紅腫的唇瓣,雖然渾身濕透,心情卻分外晴朗起來,“嗯,明天見。”
江晴媛像是萬分後悔自己的舉動,跺了跺腳,快步朝著門口而去。
直到江晴媛隱入房門內,裕正曦才慢條斯理地抱著衣服離開。
江晴媛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她隻是不想留下“證據”才追上去的,可不是為了什麽其他的原因。
又是淋雨,又是心情激動,又是……江晴媛有些後怕地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後,又煮了碗薑湯喝。
現在霍大哥已經發燒了,她可不能再病倒,還有以後要控製情緒了,胎教啊胎教。
重新給霍司林量過體溫後,江晴媛鬆了口氣,幸好,已經降下來了,38度,雖然還是很高,但證明藥還是有效果的。
江晴媛又煮了一些雞湯,叫醒了霍司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有一股視線一直盯著她。
“那個,大哥,味道還好嗎?”
“嗯。”
“你的燒已經退下來一些了。”
“嗯。”
“那吃完藥之後,你再睡一下吧。明天別去上班了。”
江晴媛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又因為剛才的事情,怎麽想怎麽愧疚,說完就要站起來。
一隻手圈住了她的手腕,“小晴,你還會留在我的身邊嗎?”
江晴媛一驚,猛得抬頭看向霍司林,他是知道了些什麽嗎?可是,江晴媛焦灼的視線落在了手上,鬆了口氣,戒指還在,而且剛才他一直在熟睡,應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才對……應該,隻是她想太多吧。
“我……大哥,你好好休息。”
江晴媛將霍司林按下,回避他的眼睛,快速地為他掖被窩,然後關上了燈。
關上了門,江晴媛靠在門上,總算,隔絕了那道強烈的視線。
腦海中的兩個聲音在不斷回響。
——“三個月。”
——“小晴,你還會留在我的身邊嗎?”
……竟是不敢回答了麽?
可是,三個月,她想,她能堅持下來的。這五個月來,她不是都已經堅持下來了嗎?
她聽得出來,裕正曦這一次是說真的。
隻要三個月。隻三個月。
霍司林陷入黑暗中,一雙眼睛卻始終沒有閉上。
方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閃現。
噩夢真的實現了。
從噩夢中醒來,霍司林急切地想確認江晴媛還在他的身邊,卻看到了門外的情形。
如果江晴媛有再注意一些,就會發現,她出去的時候,門本是開著的。
天堂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痛。
霍司林親眼見證了江晴媛從絕望,到無奈,到妥協,他甚至看到了江晴媛眼中若有似無的期盼。
頭一回,霍司林這麽恨自己,為什麽當時不走出去。
江晴媛是心軟的,而且對他曾經給予她的一切銘記在心……隻要,隻要他開口要求,那麽她就會聽從自己的話的。
可是,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用恩情來拖住她的幸福?
他是想要她幸福的啊。
但,為什麽她的幸福之源從來就不是自己?
為什麽自己從來不是她所愛的那個人。
即使他並不清楚事情的經過,霍司林還是能夠感覺到,江晴媛是在乎自己的,而且似乎在顧慮著什麽,回想她在自己摸到戒指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失常,以及焦慮之時,無意識撫摸戒指的舉動。
和戒指有關是嗎?
霍司林毫不懷疑,這件事一定是裕正曦做的。
他不懷疑,當初江晴媛是真心誠意想要將這枚戒指給他的,而單純甜美如她,是不忍心破壞掉這純粹的美好,破壞掉他們之間原本平衡的關係的。
一切都是裕正曦的錯!
一定是他,是他動了什麽手腳。
……三個月,是嗎?
隻要堅持三個月……
其實這隻是她的刁難吧,霍司林寧願這麽想,也不願去深入地探索江晴媛的內心。
她的心,他從未碰觸過啊。
也許是心情抑鬱的緣故,明明已經退下來的體熱又回升了。
隔日,江晴媛再次給霍司林測體溫的時候,嚇到不行,“霍大哥,我們必須得去醫院了。”
霍司林迷迷糊糊中,本能地想道,如果去醫院的話,那麽江晴媛和裕正曦也能夠少接觸一些吧。
到了醫院,辦了手續之後,江晴媛才想起來要請假。
想到昨天的事情,臉上就有些熱了,江晴媛揉了揉臉,深呼吸了幾口氣才打通了裕正曦的電話。
“我今天有事要請假一天。”
“怎麽了?”那一頭的聲音有些緊張,“該不會是昨天淋雨了……”
轟——想到雨天裏的那一幕,江晴媛又是體溫急速飆升,“不是啦!”江晴媛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解釋道,“是霍大哥,他發燒了,我要在醫院裏照顧他。”
“……哦,這樣。”
“嗯。”
“需不需要我幫忙?”
“額,不用了。”
“哦。”
假裝不經意地問了醫院的名稱,掛上電話,裕正曦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生病住院?還真是湊巧。裕正曦想到之前自己的苦肉計,就心中一陣不安,三個月的期限才剛開始,他可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半個小時後,江晴媛聽到敲門聲,以為是護士,打開門來,迎麵的卻是一大束白玫瑰。
“你怎麽來了?”
“作為合作夥伴,難道不應該來探望一下嗎?”
霍司林原本一直閉著眼睛,聽到這個聲音,猛地睜開了眼睛。
“小晴……我口渴了。”低啞的嗓音響起,江晴媛聽到動靜,連忙端著水走到霍司林身邊。
裕正曦裝作沒有看到那充滿敵意的視線,“霍總,感覺好些了嗎?”
“嗯。小晴,招呼客人。”
既然裕正曦這麽不識相,跟來了醫院,霍司林也不再和他客氣了。
客人?裕正曦的目光閃了閃,嘴上仍掛著笑容。
“媛媛,有咖啡嗎?”
“咖啡?”江晴媛忙著將花束插在花瓶中,並沒有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刀光劍影,聽到裕正曦的話,皺起了眉頭,“醫生不是說過了,讓你少喝咖啡……我給你倒杯熱水吧。”
霍司林抿了抿唇,神色愈冷。
裕正曦像是什麽都沒有感覺到,還一臉柔情地望向江晴媛的方向。
盡管現在他手中握著的籌碼太少,可是……絕地逢生這種遊戲,玩起來更有意思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