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治療
又是一覺醒來，江晴媛發現，自己還是在醫院中。
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像是要失去什麽，江晴媛不由得大叫了一聲，“裕！”
一個人聞聲而來，是吳嫂。
“誒，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江晴媛不由得拉住吳嫂的手問道，“裕呢？他去了哪裏？”
“他剛才剛剛出去，應該是去上班了，怎麽了？”
“唔，沒，沒什麽。”江晴媛咬著唇，心裏的不安卻沒有減輕。
吳嫂輕笑了起來，聽到小聲，江晴媛不由抬眼看去，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平常吳嫂一直打扮得很樸素，常年穿著暗色調的工作服，今兒個，隻是換了便服，頭發換了個發型，瞬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吳嫂？你是吳嫂嗎？”
吳嫂的目光閃了閃，“傻孩子，我不是吳嫂還能是誰呢？”
“唔，吳嫂，我可以出院了嗎？”不知道為什麽，裕正曦沒有在她的身邊，這個認知讓她感到強烈的不安。
“這個，隻要再做一個檢查就好了。”
“檢查？”江晴媛皺眉，“什麽檢查？”
“隻是一個普通的精神狀態的檢查而已。”
“我可以不做嗎？”江晴媛垂下眼睛，看不清她的神色。
“這個……江小姐你不是一直想要出院嗎？也許做完檢查就可以出院了。”
“是嗎？”江晴媛絞了絞手指，“好吧。”
吳嫂點了點頭，吳嫂便帶了一個人走到病房中。
“額，他是……”
“他就是負責做這次檢查的醫生。”
江晴媛點了點頭，“您好。”
那醫生戴著一副很大的墨鏡，白色的袍子下隱約可以看到一身黑色的西裝，江晴媛感到心中一陣怪異。
醫生點了點頭，“坐。”
聽到那個聲音，江晴媛不由得渾身一酥。
好、好可怕的聲音！隻是一個字，可是她全身是上下卻好像被控製了去，完全聽從使喚地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江晴媛感覺到有些不對了。
“你到底是誰！？”江晴媛問著話，眼睛卻是看向吳嫂。
吳嫂的眼睛閃了閃，避開了江晴媛的目光，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眼前的男人連回答她的問題也是不屑的，江晴媛聽到，男人自顧自地道，“現在，回答我的問題。”
“不！！”
腦海中忽然感覺到一道光亮，江晴媛向那道光亮而去，忽然站了起來，就要朝著門口衝去。
隻是，男人動作更快。
一隻異常冰冷的手撫摸上了江晴媛的臉，瞬時，江晴媛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的人，動彈不得。
隨後，江晴媛恐懼地看到，男人舉起手，把臉上的墨鏡拿了下來。
此時的江晴媛還不知道這個動作有何意義，隻是本能地感覺到恐懼。
在接觸到那一雙詭異的紅眸之時，江晴媛的瞳孔倏然放大！
一時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江晴媛隻能聽到眼前的男人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裕正曦見方法有用，也不想在醫院多待，去辦離院手續，卻不知道為何，心中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
終於還是忍不住，裕正曦拔腿往回跑。
遠遠地，裕正曦就在門口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在這裏出現的人，心裏頓時一陣冰涼，“吳嫂，你在這裏幹什麽！？”
原本正在放風的女人聽到這話，倏然僵直的身子，慢慢地轉過身去。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裕正曦下意識地朝著病房的門看去，卻發現門關著，那裏麵，會是誰？！
察覺到裕正曦想要繞過她進病房，吳嫂連忙擋在了他的身前，“請不要進去，現在醫生正在做檢查。”
裕正曦冷笑一聲，“你的謊言太沒有技巧了。”
吳嫂見裕正曦打定主意要闖進病房中，眯起了眼睛，一張臉上竟然有了陰狠之色。“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吳嫂已經抽出一把槍，對準了裕正曦。
裕正曦的嘴邊揚起一絲古怪的笑容，“終於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吳嫂……哦不，或者要稱你為‘白狐’？！”
吳嫂手上的動作一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她自覺自己的演技還是很到位的，除了最近這段時間的動作……
然而，裕正曦卻給了她一個叫人出乎意料的答案，“早在凡叔死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
“什麽？”竟然那麽早就懷疑到她了！“為什麽？”
“為什麽？你竟然還問我為什麽？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凡叔的心意。”
“白狐”的臉上一僵，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不得不說，你的演技確實很好，甚至潛伏在裕宅這麽多年，不惜花費了女人最珍貴的青春……”裕正曦的嘴角出現了一絲可以稱得上苦澀地笑容，“起初我們並沒有一個人懷疑到你的身上，凡叔是那麽心係於你，他始終不相信你會是‘藍銅’派來的人，可是，太過在意一個人，也容易發現那人身上的缺點……”
白狐嗤笑，“我還以為我表現得很完美。”
“不，你確實表現得很完美，確實太完美了。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最大的馬腳就是，表現得太過完美，正常人，即使是凡叔那樣優秀的人，都難免有罩門，可是你，看上去簡單，實則城府深不見底……於是，我和凡叔打了個賭。”
白狐的心中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錯，他用他的生命告訴了我，那個凶手多麽害怕她的身份暴露。”
裕正曦握緊了拳頭，指關節握得發白，“好了，我已經告訴你了，白狐，你現在還是決定要與我作對嗎？”
白狐聽著，苦笑了起來，像是在哭，卻忽而大笑起來。
裕正曦皺起眉。
“白狐？吳嫂？這兩個名字都是你們強加給我的，現在由我來告訴你，我真正的名字……”
聽到那嘴唇中吐出的名字，裕正曦卻隻是沉著臉。
“想不起來，對吧？也是，你這種大忙人，怎麽會記得我們這號小人物呢？”白狐笑著，“可是，這個人，你總該記得了吧？”
什麽東西向他砸了過來，裕正曦直覺一抓，卻是一份雜誌，雜誌是很多年前的了，封麵是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
裕正曦的瞳孔皺縮，“是……他？！”
“沒錯，我潛伏在你身邊那麽多年，就是要替我死去的未婚夫報仇的，去死吧！”
說著，白狐扣動了扳機。
手槍裝了消音器，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恐慌，裕正曦滾到了一邊，順勢直起身子，看向白狐，聲音有著沉重，“白狐，你被利用了。”
“哼，不用說什麽理由了，事實勝於雄辯，他是那麽信任你，可是你卻……你這個狼心狗肺、喪心病狂的家夥，竟然將自己的恩人殺死，吞並了他的財產。裕正曦啊裕正曦，你憑借著那筆財產，終於奪回了裕氏，每天睡覺的時候，你有沒有想起過，那張被你欺騙陷害，至死也瞑目的人！”
裕正曦隻是搖頭，手槍握在手裏，他卻沒有開槍。
事實上，那個噩夢確實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縈繞，隻是，原因卻不同。
裕正曦還記得那個人的死，手握著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那雙眼睛中沒有一絲光亮，那個場景，實在太熟悉了——跟他父親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忽然，有什麽光亮閃過。
裕正曦眯起眼睛，繼而衝著白狐大叫，“吳嫂，快閃開！”
隻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砰！”
隨著一聲振聾發聵的槍響，白狐瞪大了不可思議地眼睛，似乎想說些什麽，嘴角卻溢出了鮮血，隨而，她的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吳嫂、吳嫂！”
裕正曦看著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眼中紅了，最終，他覆上了那雙眼睛，將吳嫂的眼睛闔上。
隨後，裕正曦提上槍，衝了出去。
可是，哪裏還看得到那偷襲的人的影子？！
裕正曦愣愣地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有警車的聲音響起，裕正曦像是想到了什麽，反身衝了回去。
吳嫂的屍體旁邊聚集了不少人，因此，病房的門口也擁擠起來。
“讓開、讓開！”
裕正曦擠開人群，有一瞬間，裕正曦似乎聞到了什麽香味，一開始，他並沒有在意，衝進病房，裕正曦看著江晴媛緊閉雙眼的樣子，心中一陣慌張，“媛媛、媛媛！”
江晴媛如夢初醒一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唔，怎麽了？”
見江晴媛如同往常一般，裕正曦無法抑製地猛地抱緊了江晴媛。
“啊！”對於裕正曦突如其來的擁抱搞得有些懵，江晴媛愣了愣，隻好擁上眼前的人，隻是，好奇怪啊，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昨天他們……額，害羞的一段跳過，她似乎睡著了吧？江晴媛努力去回想，記憶卻是一片朦朧。
“對了，我可以出院了嗎？”江晴媛心心念念著這件事，“等出院以後，我要和吳嫂再弄溫泉蛋吃，嗬嗬。”
溫泉蛋？
溫泉……
一瞬間，江晴媛感覺到裕正曦僵直了身子。
“怎麽了？”江晴媛還來不及反應，裕正曦已經奪門而出。
裕正曦在人群中拚命尋找著，卻再也找不到那一絲痕跡。
“可惡！”
裕正曦狠狠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他可以肯定，他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不會錯的，那個人的氣息……
——“我爸爸不是自殺的，你們為什麽就不相信我！？”
——“是你爸爸自己對著太陽穴開了一槍的，你不是自己也這麽說了嗎？”
——“對啊，可是……不對！”
不對！一個那麽愛著自己的妻子孩子的男人，怎麽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被淩辱，怎麽可能就那麽毫無預兆地自盡了！？
還有，還有吳嫂的那個未婚夫……
裕正曦隻覺得渾身一陣冰涼，一隻小手撫摸上了他的臉，“裕，別難過了，我們去把凶手找出來，好不好？”
把凶手找出來，好不好……
裕正曦猛然回過神來，隻見江晴媛正看著自己，一臉擔憂，眼底還有無法掩飾的悲傷，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吳嫂的死了。
握了握拳，裕正曦忽然將江晴媛緊緊擁抱在懷中，“好，我們，將凶手找出來！”
因為是死於非命，在案件告破之前，吳嫂的屍體拿不回來。
吳嫂離開後，裕宅裏陷入不可自拔的悲傷氣氛之中。
看到江夜，裕正曦站了起來，“事情已經辦妥了嗎？”
江夜點了點頭，視線轉向江晴媛，“你，好多了嗎？”
江晴媛雖然臉色蒼白，卻努力打起精神，“嗯，我好多了。”看著江夜手裏的東西，江晴媛覺得有些麵熟，“那是什麽？”
“額，這是吳嫂的衣服，我想，換上平常的衣服，也許會好一些。”
“哦。”
江晴媛點了點頭，隨後腳步不受控製地向裕正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