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雄起吧少女（下）
方柔美把寵物丟給了江晴媛，便往裕正曦的住處而去。
裕正曦依然“繁忙無比”，一邊用力欺負著新送上門來的獵物，一邊懶懶地接起齊澤天的電話。
一聽到那邊的動靜，齊澤天就知道自己又撞到了人家的好事了。聽說，打擾人家的好事是要折壽的，可是撞到裕正曦的次數已經多到數不清了，所謂撞著撞著也就習慣了，因此齊澤天隻是笑眯眯地道，“親愛的，你的準未婚妻找上門來咯。”
聽到齊澤天幸災樂禍的話，裕正曦蹙了蹙眉，翻身從獵物的身上下來，可是獵物還沒有滿足，就要纏上來，“曦~”
“搞定她。”裕正曦低低地對手機那頭的齊澤天說了那麽一句話，便將手機塞給了女人。
女人的臉上閃過一抹不甘，卻也接過了手機。
“哈嘍，美女！”
電話那頭傳來的痞痞的聲音讓她的眉頭一皺，但是混在裕正曦身邊的，除了江晴媛，又有哪一個是單純的？她謹慎地問道，“你是？”
“嘿嘿，別怕，你肯定不認識我，我隻是你口中的‘曦’的一個朋友而已。”
他的朋友……女人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高富帥的身影，畢竟，裕正曦是誰啊？有資格做到他的朋友的層次又會差到哪兒去？
“額，你好，請問貴姓？”
要想傍大款，一定要眼觀四麵，耳聽八方，既然不能確定裕正曦甘願擱淺在她這小小的沙灘上，她當然得多多發展外線了，女人理所當然地思忖著，而手機那頭的齊澤天隻是無聲冷笑了一下，道，“嘿嘿，美女太見外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客氣地問我呢！”
“其實是這樣的，前兩天我們意外幫了裕總一個小忙，聊著聊著，我們一不小心聊到我們兄弟幾個都打光棍的事情……誒，說起來也怪不好意思的，哥們幾個都快五十了，還沒有一個打炮的對象，畢竟天天去後街也不事個事兒對不對？而且不幹不淨的，有一個兄弟就是因為這樣，得了艾滋去了，雖然說我是他們的老大，也指不準他們之中還有沒有其他得了病的瞞著我，誒……”
聽齊澤天越扯越遠，女人感覺到不對了，額頭上留下冷汗，“你到底想說什麽？！”
感覺到女人開始緊張了，齊澤天扯了扯嘴角，“其實也沒有什麽啦，我想會在裕總身邊的女人一定又漂亮又幹淨，所以我們兄弟就提出想嚐嚐的想法……沒有想到裕總那麽守信用，看來我們兄弟有福啦！”
女人這才知道齊澤天想要表達的意思，腦袋中一白，但又有不甘，“你騙人。”
“我騙你幹什麽？不然我讓你聽聽我身邊的兄弟們的聲音？”
聽齊澤天這話，女人終於受不了，尖叫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這頭，齊澤天聳了聳肩，嘀咕了一句，“真沒挑戰性。”一下子就上當了，無趣。
裕正曦洗了個戰鬥澡出來的時候，女人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了，他將床單隨意一裹、連同髒衣服，一起丟到了連接著垃圾處理中心的通道，轉眼間一切便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這時候，鈴聲正好響起。
“曦，你剛洗澡？”
見裕正曦裸著上身擦著頭發，方柔美連忙丟下寶寶，纏上了他壯實的胳膊。
“嗯。”
“我剛才遇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呢，肯定又是個被包養的賤貨……”方柔美張著擦著櫻花色唇蜜的唇，卻吐著肮髒不堪的話語。頓了頓，又試探地問道，“親愛的，你應該不會去做那種沒營養的事情吧？”
“怎麽會呢？”裕正曦微笑著，親了親方柔美的臉頰，一雙含笑的眸子故作深情地看著她，“我的眼睛可隻有你了。”
“嗬嗬，真的嗎？”方柔美聞言，開心地埋入裕正曦寬闊的胸膛，甚至趁機摸了一把他富有彈性又結實的臀部。
“當然……”是假的。
在方柔美的頭頂，裕正曦無聲冷笑。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男人愛看美女，所以女人學會了化妝，女人愛聽好話，所以男人學會了說謊。他從來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在他的世界裏，也從來不會有什麽正人君子，即使有，也會被這個烏七八糟的世界同化。
謊言，從來都是不好的，但，人們的耳根偏偏又聽不得真話，而他，隻要能爭取讓利益最大化，並不介意多說幾句這種無關痛癢的謊話。
又是一番雲雨之後，方柔美靠著裕正曦的胸膛，劃著圓圈道，“曦，我今天把狗狗送到寵物店去了，你猜我在路上遇到了誰？”
裕正曦漠不關心，順著她的話問道，“誰？”
“是白琳。”
聽到這個名字，裕正曦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蒼白而單薄的女人。
“怎麽，還沒有忘記她？”因為裕正曦的沉默，方柔美立刻板起了臉，拉起被子，坐直了身子。
裕正曦嘲弄一笑，“怎麽可能。我隻是奇怪，她竟然還在這裏。”
方柔美並沒有完全相信裕正曦的說辭，但也沒有再追究，像是想到了什麽，嘴邊揚起了笑容，“沒錯，我也很奇怪。她應該連住在這裏的資格也早就失去了才對，沒有想到她竟然還在，搞不好有金主在幫著她呢？畢竟，當初她可是聞名上流社會的‘清純小百合’啊。”
“也許吧。”裕正曦沒有錯過方柔美眼中閃過的那抹惡毒，將她拉下讓她趴在自己的胸前，眼睛則看著不遠處朦朧的壁燈，懶得再看女人因為嫉妒而扭曲的嘴臉。“你剛才不是才說過遇到一個女人嗎？反正這裏什麽事情都有，我以為你早就見怪不怪了。”
方柔美明白，裕正曦口中的“這裏”，指的是這個號稱全A市最富的社區。方柔美活了二十五年，因為強大的家世背景以及自身的本錢，可以說是一路暢通無阻，唯一的一次失敗就是因為白琳。
如果時間倒轉，回到一年前，回到她和白琳一起回來的那一年，如果她選擇住進這個社區，後來也就不會發生了那麽多事。
但，即使回到一年前，她依然還是不敢相信，就是那個她從來都看不起的窮大學同學，卻成為她最大的情敵——即使因為她的手段，白琳已經陷入了永世不得翻身的境地，她還是不由得暗暗心驚。
緩了口氣，方柔美裝作不在意地笑了笑，“嗬嗬，不提她了，你這麽忙，咱們就不要浪費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了，對吧？”
“嗯。”
他們口中的“無關緊要”的人，卻在方柔美離開“嬌寵”寵物店之後不久，走了進去。
齊澤天剛剛在為了耍了一個人而笑容滿麵之時，在聽到店門上的風鈴響起，抬起頭，正要像平常那樣喚江晴媛過來，卻在看到白琳的那一刻，定格了。
“嗨，好久不見。”
如果江晴媛此刻有看見的話，一定會為齊澤天此時的臉色而暗暗奇怪。
齊澤天扯了扯嘴角，“對啊，好久不見。”
白琳依然是一身她最愛的白色蕾絲長裙，隻是那本就白皙的臉蛋在一年後的今天看來更是蒼白，身形更加瘦弱，仿佛隻要她鬆開手，那扇自動門就會將她擊倒在地。
再見麵，她有些拘謹，“我，我是來看小狗的。”
齊澤天點了點頭，了然。來寵物店，當然是來看狗的了，難不成是來看人的？再說，她想看的人，這裏也沒有，她想看的人，現在搞不好還在和另外一個女人翻雲覆雨吧……齊澤天轉過臉，嘲弄一笑，“跟我來吧。”
當齊澤天帶著一個如仙女一般的女人出現的時候，江晴媛差點跳了起來，其實她心裏想的是，店長果然是隻禽獸，連這樣漂亮的仙女也下得去手，真特麽豬狗不如哇！
衝動之下，江晴媛差點就要犯了最嚴重的錯誤，而將自家店長的底細揭露個幹淨！幸好，仙女姐姐在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愣，隨後綻開了輕柔的笑容，對她點了點頭。
在那一刻，江晴媛仿佛看到了天上的七仙女姐姐，傻傻地跟著笑。
她們這樣一來一往，一直在想著什麽事情的齊澤天總算注意到了江晴媛，馬上換上一臉的奸詐，“嘿，小晴晴，你托著個單反，是要來拍我的嗎？我可以免費提供N種造型哦。”
因為仙女姐姐在此，江晴媛不好表現得太過，隻是唾棄地看了自家店長一眼，如果不是怕太冒昧，江晴媛真想和這個仙女姐姐來個合照啊。想了想，她放下相機，伸出自己的手，“你好，我是‘嬌寵’寵物店的店員，我叫江晴媛，你也可以叫我‘小晴’。”
“我是白琳。”白琳並沒有為江晴媛的熱情而奇怪，仿佛她眼中的驚豔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嗬嗬，原來是白姐姐，請問你要寄養狗狗還是……”
“我是來看我的拉拉的。”
“拉拉……？”江晴媛點了點頭，卻在抬起頭的時候愣住了，“你說的是……那隻皮毛金色的拉拉？”
白琳順著江晴媛所指著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是的。它……是我的拉拉。”
看著自己最心疼的拉拉被白琳抱在懷中，她那疼惜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可是江晴媛的心理卻是從驚喜轉為了震驚。
江晴媛想起了狐狸店長的話——既然這條狗是裕正曦的，白琳又說是她的，那麽……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個氣質非凡、宛如仙女下凡、楚楚可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仙女姐姐，竟然也是那兩麵派的女人？！
江晴媛的心中，除了震驚，更多的是對白琳的惋惜。
天啊，裕正曦那個混蛋到底禍害了多少個女人？！
“白姐姐？嘔！”
就在江晴媛堪堪忍受著晴天霹靂的時候，齊澤天欠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江晴媛此刻心中無比的鬱悶，因此沒好氣地道：“我說……店長大人，你不是說你吃遍天下無敵手嗎？為什麽我看到的極品的都被‘那個人’搶走了？還是說，這是檔次的問題？！”
好大膽子，現在竟然敢拐著彎兒虧他了？齊澤天懶懶地斜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麽。
這下，江晴媛更奇怪了，齊澤天是什麽人？他竟然會默不作聲？
江晴媛不知道，就在她和齊澤天唇槍舌戰的時候，白琳從拉拉的身上抬起頭來，靜默地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看似平靜無波，卻是驚濤駭浪。
隻一眼，便說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