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風的辯解—邋遢有理(番外)
我當然不是天生的邋遢鬼,隻不過長期以來一個人的生活,太過孤獨的內心,對空蕩蕩而四處擺放得有如商場櫥窗一樣精致而一塵不染的居所,總會有種無言的恐懼。 整齊潔淨房間,隻有閃亮而堅硬的家具,隻有冰涼的擺設,身處這樣的地方會讓人感覺身體的溫度都在消失,開始變得冰冷僵硬。這樣的家沒有生氣,沒有人氣,就像是個精雕細琢的墳墓,因為躺在裏麵的人是冰冷而不再有氣息的,所以不會四處搗亂,將墳墓變成垃圾場。我不想變成冰冷墳墓裏那具死掉的軀體,於是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製造人為活動的痕跡,用我自己的方法讓這裏擺脫墳墓般地冰冷,讓自己有理由相信自己還活著,頭腦還可以自由地思考,胸腔裏還有溫熱的氣流在進出,血液沒有變成冰凍的結晶體。我用這種方法來證明自己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直到她的出現,我終於知道我再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擺脫孤獨與恐慌了。 也許這種行為方式可以算是一種遺傳。記得,8歲那一年,家裏開始變得冰冷如墳墓,從那時起,母親會將父親的拖鞋擺在書桌以及沙發前,每當吃飯時她會多擺出一副碗筷放在對麵男主人的位置上,並在碗筷周圍布下吃過的痕跡,她在家中的小後院擺上一地父親親手做的玩具,然後默默站在院子裏許久地出神。母親用她的方法讓自己去相信離開了這個家的父親,依然還在家中的某個地方與自己一起吃飯,聊天,在書桌前寫著浪漫的情詩,午後和孩子們在後院嬉鬧玩耍,一切依如以往一樣完美無缺,靜世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