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饒城多亂。
屠凡想都沒想過剛出秘境就會遇上這麽刺激的事情。
這件事情得從阿宇離開的次日說起。
那日阿宇離開以後，屠凡正享受著再次掌權的滋味兒，他愛極了這種味道，一個人一旦掌握了權力以後，再放下就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
可是屠凡很清楚隻要有阿宇在一天，他就無法真正意義上再當老大，況且還有四娘呢，他承認自己不是四娘的對手，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和女人打交道永遠是世間所有男人共同的麻煩。
或許正因此，屠凡才寧願守在饒城，而不願呆在黃沙鎮。
屠凡萬萬沒料到的是，躲過了四娘一個女人，卻迎來了一個又一個麻煩的女人。
這些女人都很漂亮，穿著打扮上絕非黃沙鎮上的女人所能相比的，而且每一個都很高貴，就像公主一樣。
雖然她們的實力都不能入屠凡的法眼，但她們的美貌和氣質絕對能給屠凡造成很大的麻煩。
屠凡並不開心，充滿了警惕。
女人對英俊男人都會產生這種警惕。
男人對漂亮女人一樣會產生這種警惕。
尤其當這些女人都對他投懷送抱的時候。
他開始懷疑這是某些人的陰謀。
七天，每天都來了一個女人。
七個女人每一個都那般美貌和動人，言行中透著高貴與睿智，令屠凡不得不防著些。
屠凡可是記得阿宇交給他守城的任務，若連這件小事都做不好，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七個女人就和屠凡所知的女人陰謀一樣，隻在屠凡麵前盡量展示各自的優勢，將她們的一切優勢展露無遺，恐怕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撲上去，而屠凡也曾試圖撲上去過，卻沒有一次撲中。
她們仿佛已清楚了男人這時候的路數，所以她們研究出了更好的路數，屠凡無法破。
所以這七日來，屠凡連她們的一根手指頭都沒能夠碰到。
屠凡相信一句話：男人都是賤骨頭。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屠凡已將他們當成了世間最美好的女人，至少此刻是的。
有時候連屠凡自己都不知道，他雖然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警惕，可隨著對每個女人更深入的看法，他已徹底放鬆了警惕。
直到第八日，屠凡徹底驚醒。
死人了！
死的是一個外來者，這個外來者是三天前自家兄弟從城外帶來的一個受傷的修士。
他們非但沒有為難這個外來者，還將他邀請到城中，好生招待著，希望能將他變成自家兄弟。
從秘境中出來的兄弟們都渴望交朋友，比任何人都渴望交到新的朋友。
他們有一個很好的優勢，便是他們交朋友的時候，不必考慮那麽多，不必在乎對方實力，也不必擔心他們是為了人家的實力才去交朋友的，因為他們已很強大，強大的人很容易就能交到朋友。
這不是說世界現實，而是雙方沒有了利用的可能性，友情會變得純粹一些，沒有了門當戶對，更加自在一些。
雙方自在，無疑是交朋友的一個重要前提。
當然了，兄弟們並非是大方，而是饒城本就不是他們的地盤，這裏的糧食和金銀財寶大多都被他們搜刮的差不多了，留下些東西來讓別人撿，無所謂的啦。
簡單來說，反正又不是他們的東西，隨便。
他們借花獻佛，這名修士也沒跟他們客氣。
但這名修士發現饒城易主以後，先是表現出了震驚和恐懼，然後在兄弟們的“安撫”下，又慢慢放心，又經過兩天時間的掙紮，才最終敢在城內尋寶。
饒城居民撤離饒城的時候一片混亂，地上還散落著諸多珠寶和銀錢之類的東西，反正任何一個淘寶人看到都會心動，這簡直就驗證了那句話：走在路上都能撿到錢。
這名修士也和大部分淘寶人一樣，內心燃起人類天性中的貪婪，開始在城中四處溜達揀寶。
東街到南街，南街到北街，北街到西街，西街再到東街。
他穿梭在大道上，小路上，將城裏的寶貝淘了一圈兒，然後還沒來得及清點收獲，就被一個女人打死了。
屠凡和幾個核心弟兄正在酒館裏喝酒
沒有掌櫃的酒館當然不用給錢，酒窖裏的酒隨便拿來喝，他們用免費的好酒招待這幾個外來的女人，已經是第八天。
不曾想，喝著喝著，一個坐在窗邊的女人忽然就跳了下去。
從三樓跳下去，她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反而響起了數聲男人的慘叫。
然後那個淘寶的修士剛剛經過下麵，就被跳下去的女人給打死了。
打死，就是打死，不是刺殺，不是砍死，而是用如冰般的手緊握住的粉嫩拳頭，一拳拳活活打死。
姑娘的拳頭徹底讓屠凡相信殺人比殺豬簡單。
殺豬沒有刀不行，殺人不需要用刀。
很明顯姑娘還是個很有經驗的殺手。
她一共打了十幾拳，每一拳都讓淘寶修士無法躲避，結結實實打中了他。
打死了人以後，修士身上連血都看不到。
姑娘的手上也沒有一滴血。
屠凡身邊的兄弟有人認得這個淘寶修士，本想阻止，卻被屠凡神識傳音道：“正好試試她們的來路。”
姑娘打死了人後，抬頭對屠凡笑道：“屠大哥，這人與我有些仇怨，我就此複仇，您和兄弟們不會怪罪小女子吧？”
屠凡笑咧咧道：“就算我想怪罪，你不也還是會打死他嗎？”
“是的呢。”姑娘嫣然一笑。
不得不說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她的眼神既不像妓女一樣嫵媚，但還是很嫵媚。
她的神情不像仙女般高冷，眼神卻有著一絲拒人千裏的寒冷。
她們究竟是怎樣的女人？
她們是誰的女人？
清麗的陽光照在姑娘的笑容上，如百花綻放般好看，每一朵都是冷傲的梅花。
姑娘是從三樓跳下去的，自然也能從大街上飛上來。
可是她沒有這麽做，而是選擇走正門，這樣會浪費很多時間，卻表現出了一個女人良好的修養，飛簷走壁始終不是正經人該幹的事情。
那麽，她為何之前會跳下去？
屠凡不信是為了報仇心切，事實上她看出女人和那個人的仇並不大，否則女人雖然在笑，卻不是那種報仇的笑容呢？
若是什麽迫不及待報的深仇大恨的話，怎可能不讓對方流點血呢？
屠凡壓著好奇，等女人慢慢走上了樓，重新坐會椅子上，才笑著問道：“那個綠帽子是誰？”
姑娘笑著答道：“他還有頂帽子？”
屠凡的幽默效果不大。
死去是穿著綠袍的，所以屠凡說綠帽子，但凡不正經的女人，或者表麵正經的女人聽到綠帽子三個字，必然是會笑的。
姑娘的確笑了，卻並非是屠凡想看到的那種笑。
“他有沒有綠帽子我不知道，可是他的衣服很綠呢。”屠凡道。
“翠竹是綠的，他就應該是綠的。”姑娘道。
“難道他是竹子不成？”屠凡調侃道。
“他雖然不是竹子，可是他的本事卻和竹子有關呢。”姑娘道。
一提到本事，屠凡臉色微鄭。
“他是誰？”
“豪俠榜上的人。”姑娘道。
“豪俠榜上本事和竹有關的人，隻有一個。”屠凡道。
“他就是竹子花。”姑娘道。
“哦。”屠凡淡淡應了聲，那種表情就仿佛聽說死了一頭豬。
姑娘麵帶詫異，這回是真的很詫異了：“屠大哥不好奇竹子花來城裏做什麽？”
“為什麽要好奇？”屠凡問。
“他可是豪俠榜上的人呢。”姑娘道。
“哦？”屠凡故作驚訝，看了看幾個兄弟，幾個兄弟轟然大笑，屠凡也跟著笑了，“哈哈哈，豪俠榜上的人很了不起？”
幾個姑娘微微驚訝。
幾個兄弟笑得更加歡樂了。
男人就喜歡女人這樣的表情。
在女人眼中看來很了不起的人，但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文，這才令他們感到快樂，說明他們自身的實力優越。
這豈非也是一種豪邁的炫耀？
但這種時候，稍微有點泡妞經驗的男人，都不會一味享受自己的爽，而會說些言語來誇耀女人，讓女人不至於顯得太卑微。
“姑娘能幾拳打死豪俠榜中人，實力必也到來一定火候。”一個兄弟道。
“不敢當。”姑娘道。
“不知我是否有幸領教下姑娘的拳頭呢？”這兄弟壞笑。
“這位大哥說笑了。”姑娘麵色依舊。
屠凡瞪了一眼這個兄弟，對姑娘道：“幾位姑娘，你們應當是一路的吧。”
這一點她們並沒有刻意瞞著屠凡，但也沒有特此說明。
她們每日來一個，全部來了七個。
屠凡被豪俠棒一提醒，才大致猜出她們的身份。
“是的，我們是好姐妹。”姑娘道。
“為何不一起進城？”屠凡問。
“因為我們得罪了人，一起走就暴露了身份，隻能分開走，然後再匯合，直到我們到達饒城，見到屠大哥和諸位大哥，才決定不再逃了。”姑娘道。
“得罪了誰？”屠凡好好奇道，“又為何是我們令你們改了主意？”
“諸葛家。”姑娘道。
屠凡的眉頭皺了起來。
饒是屠凡就不聞世事，也當知道諸葛家的名字，諸葛這個姓氏的分量，在大陸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有著極重的地位和威望。
在屠凡活躍的那段歲月裏，修士們也不敢輕易招惹諸葛家，如今依舊。
“你們認為我們不怕諸葛家？”屠凡用“怕”字，絕不會遭人笑話，再厲害的人，都有怕諸葛家的時候。即便不怕諸葛家，也怕那位諸葛家的諸葛先生。
“本來不確定，但現在確定了。”姑娘道。
“哦？怎麽確定的？”屠凡問。
“因為屠大哥看我打死了人，那個人還是豪俠榜上的人，還是諸葛狗爺的朋友，卻連一點畏懼和驚訝都沒有，說明你們並不畏懼諸葛家。”姑娘道。
屠凡笑了笑，心虛的笑。
他哪裏是不怕諸葛家，隻是世人皆知竹子花是諸葛狗爺的摯友，他們這幫剛從秘境出來的人卻不知道罷了，他們甚至連諸葛狗爺是誰都沒聽說過，故而沒什麽概念罷了。
撇去諸葛家這層身份不談，豪俠榜上死個把人，他們的確是沒有感覺的。
但這個時候，既然對方都誇了自己，他倒是不好意思解釋了。
“你們怎麽得罪他們了？”屠凡問。
“屠大哥居然不知道？”姑娘很驚訝。
“我們才認識幾天時間，當然不會知道。”屠凡道。
幾個姑娘再次怔住。
她們和諸葛家的恩怨，在修界可稱得上是轟動一時的熱聞，即便過去了一年，至今提起來依舊能被人熟知。
這得從她們的身份說起。
“屠大哥應該知道我們是誰吧？”姑娘歎息問。
“六小生。”屠凡猜對了。
“嚴格來說，公子不在這裏，而他現在的名號，應該也被稱作七小生。”姑娘道。
“他又多了一個女人？”屠凡會數數，這裏明明有七個女人，然後六就變成了七。
老實說，屠凡很嫉妒，也開始懷疑人生。
難道是自己在秘境中的五十年太過落後了？
難道這樣的女人還不夠極品？
世上居然有人能同時擁有七個女人，每個女人似乎對那人還死心塌地，那人到底是有怎樣獨特的本事，還是這幾個女人在外界隻能算庸脂俗粉？
“三年前寒池秘境一戰，我們失去了一位姐妹，後來新加入的一個姐妹又有個同胞妹妹，公子心善，就將她們一並帶上了。”姑娘道。
屠凡看向那對姐妹花，兩人緩緩點頭，思緒似已回到三年前，麵含感激。
屠凡好生嫉妒。
這樣一對姐妹花，誰都願意傳授點修煉技巧，再將她們帶在身旁，即便不能做什麽，看起來也令人羨煞啊。
屠凡倒真想結實一下這個六小生，順便討教討教“找姑娘”的法門。
“他在哪兒？”屠凡問。
“公子不想拖累我們，一個人悄悄離開了。”姑娘麵色黯然，真情流露間惹人憐惜，不光是她，每個姑娘都像是想起憂愁的事情，滿臉哀傷。
這種時候，誰都不能說指責六小生一點不是，否則必然會引來姑娘們的反感。
“嗯。”
屠凡淡淡應了聲，但他也絕對不敢苟同六小生的做法。
若真不想連累她們，為何六小生不爺們一些，找敵人拚命？
當然了，屠凡也就那麽一想。
若是換做他，他也不敢找諸葛家拚命的。
換做你，你也不敢。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何況諸葛家名聲太旺，底蘊太過深厚，他們甚至隻需要花一點錢，就能讓和一個人悄無聲息消失在世間。
屠凡的確是這樣想的。
隻怕這個六小生，已凶多吉少。
“你們不必太難過。”屠凡道。
姑娘們神色更黯然，臉上已沒有半分嫵媚之氣。
她們應該也已猜到了這種結局吧？
屠凡不好再勸慰什麽。
這種時候，一切言語隻能在酒中。
酒的好處有很多，最微妙的就是無論在什麽時候，它都能成為最好的過渡工具。
過渡悲傷，過渡喜悅，過渡情感，過渡一切。
“來來來，喝酒，喝酒！”屠凡舉著碗。
“屠大哥……”姑娘端著酒碗，卻沒有立刻喝酒下去，而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屠凡一抬手，已猜到姑娘要說什麽，鄭重道：“你們想得不錯，我的確不怕諸葛家！這碗酒不是趕你們走，相反，你們可以安心住下，以後饒城就是你們的家，誰敢擅闖你們的家，我屠凡就要誰的命！”
七個姑娘麵含激動，一飲而盡，謝意也已在酒中。
而幾個兄弟古怪地看了眼屠凡，屠凡挑挑眉，朝他們使了個得意的眼神。
饒城不是她們的家，而是她們的家才對。
屠凡和大家的職責本就是守護好饒城，卻能把自己的職責用作泡妞，他媽的，誰說屠大哥不會泡妞來著！
經此一事，屠凡徹底對七個姑娘放下了戒心。
七個姑娘在往後幾天的表現，也確實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言行舉止隨意了很多。
這令屠凡認為她們之前的反常，隻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罷了。
畢竟換做其他人知道她們得罪的是諸葛家，難保不會對她們動殺心。
就這樣又過了七天時間。
七天裏，鎮上又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這些人大多是以前饒城的居民，回家來取東西，一看饒城幾乎已安定了下來，便沒有許多留了下來，畢竟這裏是他們的家，許多又都是無依無靠的人，能逃到哪裏去？
更重要的原因是，這是座空城！
並非是一個人沒有才叫空城。
諾大的饒城，隻有屠凡等人駐守，而他們又哪裏像是駐守，除來成飛虎等人像軍官以外，其他人就跟普通平民差不多。
城裏的這些產業……無主！
肯冒著生命危險回來的人，有幾個是富裕的？
天下誰都不會認為自己足夠富裕。
總有人整天想著金錢，尤其是別人的金錢。
以前包子鋪的覺得隔壁麵攤更掙錢，尋思哪天也轉行做麵食。
麵食的老板認為開客棧的掙錢，每天隻算算賬目，便有旅客絡繹不絕，收入可觀。
客棧老板又認為開金鋪的掙錢……
總之，人的欲望是無法滿足的。
就算是開金鋪的老板，又何嚐沒有目標呢？
現在饒城的狀態，讓他們的理想觸手可得！
隻要是饒城的產業，都變成了無主的！
沒有衙府，好吧，衙府已變成了屠凡等人的住所，他們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衙府的氣勢，更像土匪。
自從有個家夥裝著膽子去詢問了相關手續，屠凡給予的回應簡直讓那家夥當場就跪下來直呼“青天大老爺”。
青天個屁！
屠凡直接讓那家夥想要哪家店，暫時登記一下就能營業了！
那家夥以前就是個店小二，當然夢想著有一天自己能開家大飯館。
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隻會幹這個，而且是人都會吃飯，人人都離不開衣食住行，眼下饒城最缺的不正是“食”麽？
開家飯館，絕對吃香！
最重要的是，不用本錢啊！
隻需要登記就行了。
這等好事，簡直讓這家夥像跟做美夢似的。
走？走個屁！
傻子才走呢！
有了他的先例以後，鎮上其他人全都瘋狂了。
那兩天是兄弟們最忙的時候，光登記都讓他們手發軟，他們甚至寧願找個人天天決鬥，都不願再拿筆杆子了，而且很多字他們還不會寫。
直到有個賬房先生自告奮勇來替他們做事，以一家店鋪作為酬勞，他們很爽快的答應了，才結束握筆的噩夢。
很快，饒城又恢複了……嗯，姑且算是正常運轉吧。
鎮民沒幾個是傻子，同行很少，各自都選擇了不同的行業。
畢竟地方這麽大，人就那麽點，搞行業競爭是沒有意義的，也怕生意對手走後門弄關係耍手段不是？
有了他們的先例，幾個姑娘也向屠凡提出了不情之請，無非就是不想白吃白喝，也想做一點事情。
男人都喜歡女人吃他們的喝他們的，這更能顯示出他們的財氣和麵子。
但屠凡等人還算實在，看這幾個姑娘天天閑下來的時候，就有點鬱鬱寡歡，估計是在擔憂六小生，便想著幹脆給她們找點事情做。
倒不是說真害怕她們白吃白喝，就算讓她們再白吃白喝幾百年，也吃不窮他們。
隻是想利用工作來分她們的心罷了。
為此，屠凡也煞費苦心。
在他的理解中，女人的工作最體麵的無非是自己當老板娘，開一間不用怎麽討好顧客就能賺銀子的店，所以屠凡將離衙府最近的幾家店打通，隨便裝飾一番，再幾乎把全城最好看的漂亮衣服都拿過來，專賣女人的衣服。
這家衣裳店，就算是開成了。
規模……很大很大！
要放在以前，拿這樣的黃金地段來做衣服店，簡直是極大的浪費。
可現在的饒城屠凡就是老大，他要這麽幹，哪個不長眼的敢說道半句？
頂多誇屠凡“獨具特色”。
饒城的消息傳得很快，通過書信的方式和過往商隊幫忙傳信，躲到臨城的居民也都爭先恐後回來，除了那些真正有錢在乎命的，也躲得遠的，原本居住在饒城的本地人都回來了。
這等好事，誰會錯過？
饒城，幾乎可以說又恢複了昔日的繁華。
雖然人數上始終大不如從前，但沒了衙府的城市，更加具有活氣。
當然了，無規矩不成方圓。
讓屠凡等人來製定出新的城規和國律是不可能的，好在這些東西都有現成的可以用，居民們也都還是將自己當作牧國人一樣，遵守牧國的國律，以及饒城特有的“城市規則”。
所謂山高皇帝遠，很多事情隻可意會。
可屠凡暫時還無法意會。
第一次遇到有人來送大禮，他一開始是拒絕的。
後來那人嬉皮笑臉的，一點不矜持，非要往屠凡屋子裏塞好處，特奶奶的，屠凡直接把這人給砍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嘛。
屠凡自己本身也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
想走後門套關係，誰特麽鳥他！
再說，那傻逼也不打聽打聽，收刮了城裏的幾個錢莊以後的屠凡，還缺錢麽？
況且那人送的女人，實在他媽太醜了！
還是徐國妞兒，還有一股腳臭味兒！
日，這簡直是對屠大爺的侮辱！
別說屠凡了，連弟兄們都接受不了。
這個人雖然被屠凡殺了，還被掛在城頭示眾三天三夜，效果極好，這時城民才真的崇拜屠凡了，畢竟誰都不喜歡這樣的人，即便是那些通常喜歡玩這一套的人，也希望世間能夠多一些公正。
他們也想公正，隻是被遲來的公正已逼得走投無路。
屠凡做這件事情之前倒沒想那麽多，隻不過是希望別人以後少給他鬧笑話罷了。
這件事情一發生，無人再敢給衙府送禮，就連以前收了禮的弟兄，都乖乖退了回來。
萬萬沒想到的是，之前受禮的，居然是成飛虎手底下的人，幾乎每個人都受禮了。
成飛虎等人看起來才是饒城的正牌軍，每日早早便起來練兵，雖然人數少了些，但他們練兵的勁頭，卻是令饒城呈民大開眼界。
練兵麽，無非是自虐。
他們的確夠自虐的。
成飛虎有意對他們進行魔鬼式的訓練，每天除了休息和吃飯以外，幾乎都在城外進行特訓，苦練的程度……反正沒把他們當人看就是了。
這事兒也遭到屬下的反對過，可反對無效啊。
成飛虎這家夥當初能被鐵擎天看中，就是他有一股子責任感和拚勁兒。
這種人往往都是很有骨氣的。
事實上能被鐵擎天選出來的這些人，都是極有骨氣的人，成飛虎隻不過是要求嚴厲了些，隻因他不想寄人籬下。
是的，他們都很清楚，自己隻是暫時守在這裏。
等哪天鐵將軍東山再起，他們必還是鐵家軍。
在此之前，他們不能受人太多恩澤。
而他們所能報答阿宇的，無非就是變強。
變得和屠凡等人一樣強，至少不會成為拖油瓶，至少能在守城中盡一份力，那便算盡職盡責了。
照眼下的情形和他們之間的差距看來，想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有用的人，隻能夠自虐般進行魔鬼訓練……盡管，成飛虎知道這還不夠。
真要打起仗來，隻要有屠凡等人往前一衝，基本上沒他們啥事兒了。
那他們豈不成了沒用的人？
行軍打仗，軍人沒用，這算哪門子事兒！
成飛虎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已想好，若有戰爭，他必然是衝在最前麵的一個，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