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蹩腳殺手
再臨故地,寧紀複雜的心情可想而知,曾經在這裏發生的點點滴滴,就像隻是昨天發生的一般,寧紀又一次這般厭惡自己非凡的記憶力。
做一個普通人,現在對寧紀而言,幾乎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多麽的諷刺啊。
如果可以是一個普通人,有些傷痛隨著時間的流逝可以逐漸淡忘,俗話說的好,時間就是最好的撫平傷痛的良藥。但是寧紀卻沒有這個能力,隻因他過目不忘的異能。
這間不算太大的房間裏,到處都是昔日和慕容雪相處的影子,從第一天到這到最後一次離開,寧紀都是記得這般清楚,腦中的那台LED上,就像放電影一樣。
寧紀倒在這張仿佛還留有餘味的大床上,沉沉的睡去,一醉解千愁,這句話已經在無數人身上印證了,唯有在喝醉之後,寧紀才能睡個無夢的安穩覺。
等到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是晚上了,建叔和醫生早就不知所蹤,寧紀感覺腦袋就快要爆炸了,看來解千愁也不能多用啊,搞不好就得去該死的醫院了。
把身上的酒味洗走之後,寧紀才打道回府,要是帶著一身酒味回家,估計萱萱又要發飆了,麵對喜怒無常的萱萱,寧紀算是踢到鐵板了。
這人的變化怎麽會這麽大呢,雖然寧紀沒學過醫,但性格的問題應該是與生俱來的吧,可這萱萱怎麽就變了這麽多呢?別說寧紀解釋不了了,連王平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寧紀也隻能認命了,這才剛醒沒一個小時,各種各樣讓人無處叫苦的悲哀情緒就充斥了寧紀的心頭,日子眼看就要沒法過了。
到了家門口,寧紀卻有種不想進屋的感覺,估計包括林薇在內都以為寧紀現在的小日子好過的很,殊不知寧紀現在連家門都不想進。
這個時候,門口的垃圾袋吸引了寧紀的眼睛,這萱萱也是整天不出門的主,就算是生活垃圾,鍾點工都會帶走的,怎麽會有這麽個東西?
難道是萱萱是私人物品?雖然看人家的私人物品十分的不禮貌,不過寧紀卻非常想看看萱萱的私人物品都是些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寧紀就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翻開垃圾袋,可是裏麵的東西,卻把寧紀給愣住了。
裏麵哪裏是什麽小秘密,居然是一件非常不起眼的衣服,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套,因為在衣服的下麵還壓著一條褲子。
如果隻是沒用的衣服,那寧紀也不會這麽沒見識的一驚一乍了,重點在於這衣服竟然是純黑色的,黑的找不到任何一點出彩之處,就連商標都沒有。
這種東西寧紀不陌生,這玩意他也用過,夜行衣,穿這衣服出去,一看就不是去幹好事的。
萱萱怎麽會有這種衣服?寧紀的腦子一下子有些懵了,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其他狀況,寧紀的腦子就像被攪亂的漿糊似的,一團糟。
萱萱做賊去了?雖然萱萱是身手的確不錯吧,可一個警察去做賊,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吧,傳出去的話,這閩都警界的名聲就全毀了,雖然本來也不咋地。
寧紀有些茫然的拿著這一身明顯是穿過的夜行衣,心裏卻驀地冒出個更加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想法,那就是萱萱在暗中跟蹤他?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寧紀心裏突然感覺毛毛的,第一次感覺身邊的這個萱萱,居然是這麽的可怕。
在門外傻傻的站了好半天,寧紀才掏出鑰匙開門進去,這一進門,卻正好迎上了萱萱的眼神,她竟然直勾勾的盯著寧紀看,仿佛早就知道寧紀在門外了似的。
寧紀嘴角一抽,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剛才醞釀了很久想問的話,卻一下子不知該從何下口了,反而有種心虛的感覺。
“你手裏拿的什麽。”萱萱皺起眉頭,十分不悅的問道。
“啊,這個啊,沒什麽沒什麽,就是個垃圾而已。”寧紀趕忙把夜行衣藏到身後,可心裏轉念一想,他這麽緊張做什麽,做賊的又不是他。
“拿出來!”萱萱眉頭一皺,看起來好像真是發火了。
寧紀感覺非常的莫名其妙,怎麽搞的好像是他做錯了事似的,本來沒什麽事,都被萱萱的態度弄的好像的確發生了什麽似的。
寧紀幹脆把心給一橫,把夜行衣丟到了地上,道:“諾,這是在門口撿到的,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沒事弄套這玩意來做什麽?”
寧紀不問倒還好,這一問就出事了,萱萱立馬麵色不善,那冷漠的模樣,讓寧紀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簡直就像是被一頭饑餓的野獸給盯上了一樣。
這可把寧紀給嚇了一跳,這萱萱是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不過就是件夜行衣而已,幹嘛要弄出這種表情來?難道是女人特有的被揭穿秘密之後的表現不成?
“你怎麽能翻我的東西?!”萱萱站起了神,語氣冷的就像吹吐間都能出冰似的。
被萱萱用這種口氣指責,寧紀也火了,雖然他的確是有點不尊重人的隱私吧,可正常人沒事用什麽夜行衣啊,分明是有不正經的勾當。
“你朝我吼什麽吼,這東西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還沒問你幹嘛去了,你反倒咬我一口,是不是被我揭穿就心虛了?”聖人尚且有三分脾氣,何況寧紀呢。
寧紀還是認為都是對萱萱百依百順的態度,才把她寵的如今這般,一身臭脾氣。
“我用來做什麽不用你管,以後少碰我的東西,包括垃圾,你記住了。”萱萱說完轉身就回房,口氣相當的不友善。
寧紀氣的那是一個憋屈,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這種口氣哪裏是情侶之間的對話,就算是路上碰到的陌生人,怕是口氣都要比這友善不少吧。
寧紀當時就想去找萱萱說說道理,可是萱萱這態度哪裏是能說道理的人,這口氣也隻能憋在肚子裏了。
“什麽女人啊,不講道理也得有個度吧,他娘的橫行霸道啊。”寧紀氣洶洶的回到臥室,狠狠的踢了一腳寫字台,反倒把他疼的淚花直冒。
不順的一天,簡直是不順到家了,幹嘛都倒黴,喝口水都要塞牙,寧紀真的覺得有必要去找個算命先生改改運道了。
可是,當寧紀安靜下來之後,怎麽想都覺得非常不對勁,這萱萱渾身都很不對勁,這哪裏還有半點正常人的樣子,剛才分明是把寧紀當成敵人了。
但是這個想法,寧紀怎麽想都想不通,就算按一萬個道理,這都說不通啊,就算萱萱生氣了,寧紀也算不上敵人吧,難道女人發火真這麽可怕?
寧紀躺在床上,腦子裏全都是不爽的事情,總覺得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變成了一個個謎團,而且都是無解的謎團。
即使寧紀的邏輯思維能力,都沒辦法整理出半點頭緒來,好比是走進了一個迷孫,手上又沒有任何對方向有幫助的道具,隻能像個瞎子似的隨便走。
可這樣的策略不是寧紀的風格,而且這樣的風險很大,寧紀也隱隱聞到了一絲非常不祥的味道,但真要說起來,卻連個屁都說不出,隻是直覺而已。
寧紀感覺自己估計就快瘋了,一件事還沒想通順,另外一件就跟著冒了出來,要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吧,寧紀現在基本上是根本沒有計劃。
好比是一大堆棉線被團在了一起,寧紀努力的想要去找到那個線頭,可是線頭卻又藏在線團之中,屢屢看到線頭的影子,卻又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就在寧紀剪不斷理還亂的做著思想鬥爭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他的房間沒有陽台,隻有一扇窗戶,窗簾是拉著的,並不是所有人睡覺都喜歡把月光當被子的。
但是這寂靜的夜晚,卻被一聲槍響給打破了,一顆子彈就像天外流星一般,打碎了寧紀房間的窗戶,打在他躺著的床上。
床是席夢思的,被一槍繃出個窟窿來,裏麵的東西就像漫天雪花一樣的飛舞著。
寧紀大驚失色,他娘的這是在做夢呢還是幹啥,怎麽突然之間冒出來顆子彈,從這威力上來看,絕對不是一般的狙擊步槍,要是打在軀幹上,不也得被蹦個大窟窿出來?
寧紀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正當他想跑出臥室的時候,不料第二發子彈又來了,似有意似無意的打在寧紀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板上,上好的木板又被開了花。
有殺手!寧紀猛地想起,今天醫生所警告的話語,看來慕容家真的派來殺手了,他娘的慕容開宇,心眼怎麽這麽小,不就是求個婚麽,至於往死裏坑麽?
心裏罵歸罵,逃命最重要啊,這兩槍下來,寧紀哪裏還敢在這臥室裏呆著,這殺手肯定是知道他在房間裏,而且似乎還能看到他的位置,隻是這槍法未免也太差了吧,連續兩槍都沒有射中,特別是第一槍,寧紀躺著竟然都沒打中。
這種人也能當殺手?寧紀真是納悶了,慕容開宇派來的到底是什麽貨色,就算是現在那些沉迷於網絡射擊類遊戲的人,槍法都比他準吧。
不過連續射歪了兩槍,寧紀可不敢擔保第三槍還會打歪,這種火力,擦個邊就有的寧紀受了,更被說是被打中了,哪怕打在腿上,那這條腿也殘廢了。
而且萱萱在主臥室,不知道這個殺手會不會轉移目標。
寧紀趕緊衝出臥室,正好萱萱也走了出來,可能是聽到寧紀房間裏的異動才出來看看。
這個情景是何等的熟悉,寧紀不想讓悲劇再上演一次了,連忙朝著吼道:“快出去,這裏麵有危險!”
萱萱眉頭一皺,也管不得其他,趕忙開門跑了出去,見到萱萱安全了,寧紀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可危機顯然還沒有徹底結束。
果不其然,萱萱前腳剛出門,第三發子彈也跟著到了,目標依然是寧紀,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萱萱一樣。
這一次,子彈命中的地點離寧紀相當的近,簡直就是離他隻有不到一根手指的距離,寧紀幾乎能感覺到子彈破空刮起的勁風。
但是第三發依然沒有命中目標,而是打穿了寧紀身邊的牆壁,竟然還正好擊中了牆上相框的懸掛點。寧紀都無語了,能正好打中懸掛點,卻打不中他個大活人?
但現在寧紀也無暇去想這種事情了,忙不迭送也跑了出去,屋外的萱萱臉色凝重,可怕的是居然沒有半點的驚慌之色。
“萱萱,你沒事吧。”寧紀心裏先是一陣困惑,但回過神之後,就關心起了萱萱。
萱萱隻是搖了搖頭,不過寧紀問完也知道是白問了,萱萱好端端的站在他麵前,哪裏有半點事情,這個殺手的目標應該隻是寧紀而已。
這殺手來的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吧,但看起來又很奇怪,如果不是槍法不好,那就是存心戲弄寧紀玩了,可慕容家的人,怎麽會派來個這麽不入流的殺手呢?
第四發子彈遲遲沒有來,寧紀也不敢掉以輕心,在門外非常耐心的等待著。
而在寧紀所住的公寓對麵的屋頂上,一個仿佛已經融入夜色人已經悄悄的準備離開,手中的巴雷特已經被拆分成一個個部件裝進手提箱,然後揚長而去。
看似複雜的過程,這個人竟然隻花了不到三秒鍾,一看就是個用槍高手,可是卻一連三發子彈沒有打中目標,實在匪夷所思。
這個殺手,未免也太蹩腳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