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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男人有淚也有火

  慕容雪?絕筆?


  這五個字,牽動著寧紀的心,就像是一條剛鎖鏈,牢牢地拴住了他所有的心神。


  慕容雪和陳風,已經變成寧紀心中那道也許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口了,不像萱萱,還有彌補的機會,可是已經過世的人,寧紀就隻能望著天空歎氣了。


  所以,寧紀一直都選擇把慕容雪和陳風藏在心裏,很少再提及,因為每次一提及,即使隻是擦著一點邊,都會有種心痛欲裂的感覺。


  而寧紀也知道,別看建叔一臉沒心沒肺的模樣,但陳風的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打擊,現在建叔幾乎已經不去夜店,變成了一個入夜就待在家裏的良家。


  沒多少人知道其中的原因,隻有少數幾個熟悉建叔的才知道,因為建叔每次出去都會拉上陳風一起,建叔對陳風的感情,那是誰都沒法比的,甚至是寧紀。


  所以,當看到慕容雪絕筆這五個大字的時候,寧紀的心理防線險些崩潰,有種自責在寧紀的心裏蔓延,如果可以早一點看到這封信,是不是還有救她的機會呢?

  雖然寧紀並不清楚這個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但是人一旦有了念想,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後悔和自責湧入心頭,這是一個正常人的本能反應。


  然而,寧紀對慕容雪的傷痛,也算是被時間衝淡了一點,在第一時間,他沒有歇斯底裏,大腦中那唯一的一點點理智在問他,這封信會不會是有人假造的,用來擊潰他內心防線的。


  雖然這個可能性看起來很無聊,但是卻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唐擎蒼那個腹黑的公子哥,就完全有這個動機和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寧紀的腦中還有一絲清明,他強行壓住心中的哀傷,展開信紙,隻要看看其中的內容,就知道這封信的真偽了。


  但這個疑惑的出現,產生了一係列的連鎖疑問,如果慕容雪都可以用這麽老套的方法把信寄出來,為什麽不直接上門尋求庇護?而且看這樣子就像是慕容雪知道自己死定了,可慕容雪好歹也是慕容家的人,雖然是旁係,可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慕容家怎麽會這樣平白無故的讓唐小凡得手?

  寧紀心裏有疑惑,所以戒心就更重了,更是開始計劃著,倘若這封信是假的,那完全可以將計就計,陰唐擎蒼一次。


  在看信之前,寧紀把房門關上,這並不是不信任萱萱,隻是這件事,不能再被其他人知道,否則寧紀心裏的後手可能就是白辛苦了。


  寧紀就像是地下黨員一樣,小心翼翼的把一切工作準備就緒之後,才開始看信的內容。


  攤開信紙,上麵都是用黑色簽字筆寫出來的字,不過看起來寫的時候應該有些慌亂,所以有些地方明顯有錯別字,然後就像初中生一樣圖了個圈圈繼續寫。


  隻是看到第一句,寧紀的情緒就有些難以控製了。


  “親愛的老公寧紀,你喜歡這個稱呼嗎?反正我很喜歡,首先請原諒我,可能是最後一次再這麽叫你了,而且還是用這樣的方式。”


  寧紀的眼睛濕潤了,他幾乎已經相信了這是慕容雪親手寫的,沒有任何的理論依據,隻是那份感覺,隻有慕容雪和他知道,在私底下的時候,慕容雪都會用這個親昵的稱呼。


  不是因為其他,隻是因為慕容雪曾說過,這個稱謂,她這輩子隻會給一個人,哪怕這個人,到她閉上眼都沒有出現。


  寧紀深吸了口氣,要看完這封信,需要多麽強大的勇氣,寧紀不知道,隻是一個開頭,就讓他淚腺崩潰,但這可能也是唐擎蒼的歪打正著,就是要用最煽情的方式擊潰寧紀,這也說不定吧。


  如果真的是唐擎蒼,那就能解釋為什麽唐擎蒼有很多下手的機會,卻又不痛下殺手,或許他想要的勝利,不是這種,而是在各方麵的百分百完勝。


  倘若真是如此,那唐擎蒼的確太可怕了,寧紀不得不承諾,真要玩陰的,他還不是唐擎蒼的對手。


  忍著強烈的撕心裂肺,寧紀硬著頭皮往下看:“老公,謝謝你的寵愛,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麽是愛情的滋味,可是我恨我的身世,我恨出身世家卻又隻是旁係,我恨我的身體是如此肮髒,我知道,我其實根本配不上你這樣的男人。”


  寧紀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雖然慕容雪從不把這些放在嘴上說,但寧紀知道,慕容雪其實非常在意這些,其實又有哪個女人不在意這些呢?

  這內容,極有可能真的出自慕容雪之手,否則怎麽會寫出這樣的肺腑之言,寧紀肯定,就算是唐擎蒼,也不會想的這麽周全。


  天,寧紀恨得真想抽自己幾巴掌,慕容雪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能寫出這樣的信,而他卻還在這懷疑這封信的真偽度,他真該被淩遲處死。


  “我明知道配不上你,但還是厚著臉皮陪在你身邊,謝謝你給了我這樣一段美妙的時光,我真的知足了,謝謝你,真的。”


  看到這裏,寧紀的眼淚已經控製不住的滑落而下,而同樣,在這句話的後門幾個字,明顯有了一些模糊,顯然慕容雪在寫到這裏的時候,也同樣忍受著強烈的心痛,忍不住落下淚來,以至於都染濕了信紙。


  寧紀這個大老爺們都已經忍不住了,更何況慕容雪還是個女人,自此,寧紀已經百分百的相信,這是慕容雪的最後絕筆,沒有半點的可疑。


  即使是唐擎蒼,除非他是神仙,才能把一個女人的最後絕筆模仿的這麽真實。


  “老公,我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呢,不過我也早就想到了,少主是不會允許我這樣一個幫著外人的人繼續留在家族裏的,我甚至不知道我被軟禁在了哪裏。幸運的是,看守我的人裏,有幾個是曾經的心腹,或許我還有一線生機,如果我真的可以跑出去,我會第一時間回到閩都,回到你的身邊,我相信我萬能的老公,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寧紀恨得捶胸頓足,眼淚早就流滿了臉,這是在陳風遇害後,寧紀又一次的徹底失控,即使到了這樣的境地,慕容雪還是堅信他能夠保護她,可是這個時候寧紀在做什麽?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一步,沒想到慕容雪會替他承受慕容家的怒火。


  其實,寧紀早就該想到了,他的出場,讓慕容開宇幾次三番的丟臉,對方怎麽可能沒有火氣,可是他卻沒想到慕容開宇竟然會將怒火轉移到慕容雪的身上。


  倘若他能早點想到,當時就帶著慕容雪一起走,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了。


  而且,慕容雪顯然是曆經磨難,才從那個軟禁她的地方跑了出來,可是卻在閩都,這個她認為安全的地方,被唐小凡給暗殺了。


  寧紀真的想把心裏的怨念咆哮出來,或許這樣會讓他好受一點。


  “時間很短,我沒辦法寫的太多,如果我真的沒辦法再見到你了,希望你可以去我曾經住過的酒店,我在那寄存了三套西服,都是我替你買的,本想以後拿出來給你一個驚喜,可能是沒有機會了。老公,我隻有最後一個小小的請求,如果我真的沒法再見到你了,能不能在每年我的生日時,穿上我買給你的西服,幫我過一次生日呢?我不貪心,每年換一套,隻想占用你三年的時間,好不好?之後你就可以把我從記憶裏趕走了,我也不會在膩著你了,隻要三年,我知道,你會答應的,一定。”


  寧紀淚崩了,信紙的最後空白處,也滿滿都是淚的痕跡,可能是過了一段時間,導致淚水滴落的地方,甚至有些泛黃。


  寧紀把信紙死死的抵在心口,好像要把信紙直接塞進心裏一般。


  三年,慕容雪最後的請求竟然如此的簡單,她沒有給寧紀留下任何的難題,隻是一個女人,在臨死之前,對心愛的男人,那最後一點點的任性要求。


  寧紀怎麽會拒絕,怎麽可能會拒絕,別說三年,即使是以後的幾十年,他都會這麽做,而慕容雪永遠都會活在他的記憶中,永遠。


  寧紀抱著信紙哭了良久,卻硬是沒有哭出聲音來,隻是一味的無聲落淚,隻有在無法繼續維持的時候,才會發出幾聲煎熬的呻吟。


  兩個小時候後,寧紀才從這悲痛之中走了出來,他把這張信紙塞進信封之中,然後將這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信封塞進了內袋,貼身帶著。


  而這封信,則變成了寧紀的精神支柱,隻有有這份信念在,寧紀哪怕是豁出去這條老命,都會幫慕容雪報仇。


  用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痕,可眼眶的明顯腫脹,卻根本掩飾不了。


  寧紀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去把慕容雪買的西服給取回來,萬一時間耽擱久了,被酒店經理給私吞了,那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心念至此,寧紀立刻起身走出臥室,連衣服都沒有換,立刻就要動身。


  這個時候,萱萱在客廳裏看電視,隻是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好像電視中上演的劇情,根本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一樣。


  寧紀悶聲不吭的往外走,他現在的情緒很低落,更是沒心情來哄萱萱這個大小姐。


  一個男人在心情極端鬱悶的時候,火氣比來大姨媽的女人還要暴躁,簡直就是一個火藥桶,不點則以,一點就會立馬爆炸。


  “你出去?去哪?”萱萱見寧紀悶聲不響的就要出門,立馬問道。


  “有事。”寧紀已經盡量的讓語氣變得平穩,可是有些東西,是無法掩飾的。


  萱萱眉頭一皺,道:“記得按時回來做飯,我不想吃外賣,更不想餓肚子。”


  “知道了。”寧紀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爆發了,他沒有對女人發過火,更沒有對心怡的女人,所以即使情緒如此的狂躁,他還是想盡量的克製一下。


  “你的語氣能不能好一點,難道這點小事都做不到?”萱萱不耐煩的說道。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寧紀胸中的怒火,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還要幫兩個親人報仇,可家裏卻有一個性情大變的萱萱在為做飯而喋喋不休。


  “夠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要吃飯,我可以給你找個鍾點工,你更可以出去吃,我不是你的保姆!”寧紀終於忍不住發起了火。


  “你吼什麽吼,沒用的男人才有脾氣,你就這點能耐?”萱萱不依不饒。


  “對,我就是個窩囊廢,我連身邊的親人都保護不了,我就是這種廢物,你看不慣或者看不起,請你立馬走人,愛他娘的找誰就找誰,你走啊,我寧紀要是攔你一下,我就是狗娘養的的!”寧紀的火氣,就像是一場燎原大火,一發不可收拾。


  萱萱都愣了愣,沒想到寧紀會突然發這麽大的火,當時都有點蒙了。


  “你真以為我不會走?”萱萱皺著眉頭反問道。


  “是,腿長你身上,我管不著,你愛走就走,不想走就老老實實給我待著!”說完,寧紀就摔門走了出去。


  發完火之後,寧紀的胸口就沒那麽憋得慌了,可是走到樓下,就有些後悔,不該把這火氣撒在萱萱身上。


  本想回去道個歉,可是男人的麵子卻在這個時候攔住了寧紀的腳步。


  “算了,該走的攔都攔不住,隨她去吧。”寧紀歎了口氣,決定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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