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冤家路窄
麵對唐小凡的虎視眈眈,寧紀渾身的汗毛孔全都張開,這種可怕的壓迫感,有如被一頭荒野雄獅死死的盯著一般。
別看唐小凡是個不苟言笑的麵癱,隻有真正站到他的對立麵,才能領略到這個男人真正可怕的地方。一個殺手,最可怕之處並非出手就會死人,而是當他看著你的時候,你自己就有種已經死掉的預感。
這是信心上的打擊,而真正的一對一較量,寧紀的勝算無限接近於零。
“注意你的言辭,寧紀。”唐小凡的麵色有些不善道。
“嗬嗬,開始護主了?我的言辭怎麽了?唐擎蒼能做出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就要敢被老子罵!”寧紀幾乎是歇斯底裏一般的衝唐小凡吼道。
唐小白臉色一沉,一隻手慢慢插進褲子口袋裏,這是他標誌性的要動手的前兆動作。
寧紀當然看的一清二楚,可是他卻一點畏懼的心理都沒有,如果現在縮了,被人罵烏龜王八蛋那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叫他如何麵對死去的慕容雪和陳風。
“來來,就用你害死慕容雪和陳風的那一招弄死我,我的脖子就在這,來啊!”這一刻,寧紀仿佛已經不知道死是什麽東西,眼前隻有慕容雪和陳風淒慘的死狀。
一個男人發起了狂,那是直接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所以這世上才會有如此多的慘劇。
唐小凡是何許人也,本來就很生氣,被寧紀這麽一挑釁,那他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唐小凡不是什麽路邊的流氓,他可沒有能屈能伸的本事。
這裏雖然靠著主幹道,可是人卻格外的少,或許是因為還沒到飯店的原因,這裏的一拍飯店大多還沒有開張,又可能是因為豪享萊的分店就在附近,嚴重影響了他們的生意。
正當寧紀的氣一股腦的撒出去,逐漸平靜下來的時候,唐小凡終於出手了。
寧紀脊背一涼,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一把陰森森的飛刀朝著自己飛來,唐小凡的飛刀,那是比子彈的速度還要快的,一般人怎麽可能躲的開。
但寧紀的大腦異於常人,反射神經弧也比正常人靈敏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他有能力勉強躲開這種早有防備的攻擊。
可是,寧紀的雙腿就像是黏在了地上一般,怎麽動都動彈不得,唐小凡的氣勢,儼然已經鎖定了寧紀的全身,這是誌在必得的一擊。
這就要死了嗎?
在生死攸關的時刻,寧紀沒有繼續掙紮,反而有了求死之心,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到活著,原來是這麽的累,還不如眼睛一閉,從此就一清二白了。
寧紀閉上雙眼,感覺到有一道寒氣直逼他而來,卻沒有半點的恐慌,可能這才是解脫。
但,唐小凡似乎根本就不是真的要痛下殺手,他的飛刀非但沒有瞄準寧紀的要害部位,反而是貼著寧紀的臉頰飛了出去,至於最後擊中什麽,寧紀就不知道了。
但唐小凡的飛刀何其鋒利,即使是貼著寧紀的臉飛過,還是能夠劃開一道口子。
寧紀隻感覺臉上一涼,然後一陣痛楚傳上心頭,可這輕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痛楚,哪裏能夠致命?
寧紀睜開眼,伸手一摸,手指上頓感溫熱,唐小凡失手了?不,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唐小凡是真的想殺人,寧紀怕是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僵屍了。
死裏逃生,寧紀卻沒有半點慶幸感,反而有些憤怒,這是在赤裸裸的踐踏他的尊嚴。
“唐小凡,要殺要剮都可以隨你的便,你這是在故意羞辱我麽?”寧紀氣的牙關直抖,恨自己沒有刑中那種本事,可以和唐小凡鬥上一鬥。
“沒興趣,但你暫時還不能死,起碼不能死在我的手裏。”唐小凡冷漠的回道。
“嗬嗬,你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要是不殺我,將來可不要後悔了。”寧紀不甘示弱的繼續道。
被人打敗甚至殺了,一點都不可恥,但是被人這樣的羞辱,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我不懂後悔是什麽。”唐小凡的語氣依然冷淡的好像一塊冰。
這是什麽意思?赤裸裸的無視嗎?寧紀還沒被人如此無視過,不就是仗著唐門財大氣粗麽,早晚會讓你們哭著後悔今時今日的所作所為。
寧紀這麽在心裏下定了決心,有生之年,一定要扳倒唐門,哪怕付出性命。
“小凡,別刺激他了。”就在這個時候,唐小凡的那輛白色小破車裏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著,車門打開,一雙白色的皮鞋首先映入眼簾。
寧紀神經猛地一繃,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每次做惡夢的時候,都會夢到這個讓他恨到骨髓深處的聲音,沒有別人,就是他,唐擎蒼。
“唐擎蒼!”寧紀的雙眼通紅,就像好多天沒合過眼的工作狂人一般。
隻見一個舉止瀟灑非凡的男人有條不紊的從車裏走了下來,從頭到腳都是白的,一身白色的西服,一雙白色的皮鞋,很容易就讓一些少女為之而瘋狂了。
不過,看到唐擎蒼的儒雅,寧紀就想發飆,他自己已經夠衣冠禽獸的吧,沒想到唐擎蒼比他更加衣冠禽獸,這是腹黑到了什麽地步?
“寧紀,好久不見。”唐擎蒼微笑著衝寧紀招了招手,那模樣和寧紀的表情呈鮮明的對比。
“沒很久,收起你的笑容,我現在沒心思和你說笑。”今時不同往日,要是以前在路上碰到唐擎蒼,說不定還能組隊去喝幾杯,不過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
“哦,那你想和我聊點什麽?”唐擎蒼似笑非笑的看著寧紀,表情很是欠揍。
唐擎蒼的尿性,寧紀是早就知道了,但放在當前的形勢下,卻讓寧紀更加想揍他。
“如果不是唐小凡在,我肯定要揍你一頓,你信不信?”寧紀很挑釁的說道。
這話一出,唐小凡的表情顯然有些不自然,一隻手插在口袋裏,仿佛在警告著寧紀,如果你真敢像剛才說的那麽做,那你一定會後悔。
“我信,不過你似乎沒有這個機會吧。”唐擎蒼依然笑得十分欠揍,那笑容仿佛在挑釁著寧紀,你來打我噻,你來打我噻。
寧紀氣的牙關直打顫,恨自己如此沒用,根本就不可能是唐小凡的對手。
“唐擎蒼,記住你的所作所為,他日,我定會讓你加倍的還回來!”寧紀咬著牙說道。
“哦,好,我很想見識一下你的手段,很期待。”唐擎蒼收起那欠揍的笑容,很嚴肅的答道。
“會如你所願。”寧紀丟下這句話,就轉身坐回車裏,平靜了好一會的功夫才將剛才破濤洶湧的情緒給平定了下來。
唐擎蒼雖然沒有明說,但寧紀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默認了,這幾乎讓寧紀更加堅定的相信慕容雪和陳風是死在唐小凡的手中,如果之前寧紀還有那麽一丁點幻想的話,現在算是把他直接從夢裏拖了回來。
血淋淋的事實又給寧紀上了一課,有時候表麵看起來再好的關係,也抵擋不住利益的誘惑,特別是這種上流社會的人物,眼中更是唯利是圖。
寧紀也真正明白了他在這場大戰爭中的地位,他不是主宰者,更不是掌舵者,這場戰爭的勝負其實追根究底,對他都沒有半點好處。
因為寧紀隻是一枚棋子,說的更難聽點,他就是一隻獵犬,被掌權者用來鬥爭的工具,孫宏向他遞出橄欖枝顯然就是這個目的,而曾經寧紀以為和唐擎蒼是朋友關係,其實他是大錯特錯了,這種朋友之間,也隻有利益這道橋梁。
是個人,都不甘於做一枚棋子,寧紀當然也是如此,但他現在還沒有實力掙脫這個枷鎖,隻有滿滿隱忍,利用自己的本事周旋在這些家族之間,等有一天他的羽翼豐滿了,那就是有仇的報仇,有怨的抱怨了。
整理好複雜的情緒,寧紀驅車往曹婉的住處開去,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曹婉了,如果連曹婉都不知道其餘二女的下落,那寧紀也隻有兩手一攤,表示無奈了。
另外,唐小凡和唐擎蒼也離開了,但唐小凡一路上卻是一臉嚴肅,像是碰上了什麽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是個厲害的殺手,智商都不會低,顯然這個問題太艱巨了。
“小凡,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唐擎蒼何等的聰明人,顯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唐小凡這表情的意思。
唐小凡點了點頭,然後語氣恭敬的問道:“為什麽。”
這個聽起來貌似很無厘頭的問題,唐擎蒼卻聽懂了,笑了笑後,卻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唐小凡也沒有追問,不是他不急,而是他沒有這個權利追問。
“我隻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至於其他,早晚會見分曉。”唐擎蒼看向窗外的風景,微微笑道。
唐小凡可能聽懂了,也可能沒有聽懂,但對他來說,這點回答就足夠了。
這個時候,寧紀已經把車開到了曹婉家的樓下,這些老鄰居還是在那七嘴八舌的扯這犢子,看到寧紀開著豪車過來,更是引起一片騷動,不過寧紀早就見怪不怪了。
心急火燎的一口氣奔上樓,也不管家裏有沒有人,直接掏出鑰匙就要開門。
正當寧紀有些手忙腳亂的開門時,大門卻自個打開了,不過當然不是這扇門突然擁有了智慧這般奇葩,顯然是曹婉這個主人開的。
“你回來做什麽。”曹婉語氣不善的質問道。
寧紀一愣,今天這真是活見鬼的節奏,不是失蹤就是見麵就發火,難不成是寧紀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婉姐,我這不是回來看望看望你嘛,幹嘛這麽凶啊。”寧紀隻能在心裏歎氣,這都是什麽事情啊。
“哦,我很好,還死不了,看夠了吧,再見。”曹婉立馬就要關門。
“等等!”寧紀趕忙伸出一隻腳把門給卡住,不然曹婉這是真要把門給關上了。
“婉姐,判刑也得有個罪名吧,你這二話不說就趕人走不太合適吧。”寧紀苦笑了一聲,好像在他一覺醒來之後,全世界都變了個模樣。
“沒什麽好說的,對了,既然你來了,有個東西是你的。”曹婉說著就消失在寧紀的視野中,然後再出現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信封。
“我的?”寧紀一愣,這年頭除了銀行的催款單還有人會寫信?寧紀更加相信這是他的謀一份銀行催款單。
“東西拿走,人也走。”就在寧紀看著信封發呆的時候,曹婉猛地踢開寧紀的腳,然後“砰”的一聲把大門給關上了。
寧紀就這樣再吃一道閉門羹,那是連生氣都找不到理由,這是唱哪一出呢?
然後不管寧紀怎麽敲門,曹婉都是閉門不見,而且甚至把房門給直接反鎖了,讓寧紀手裏的這把鑰匙瞬間變成了廢鐵。
他娘的這都是什麽情況啊,寧紀都想一頭撞死算了,哪有這麽玩人的啊,兩個消失,一個沒說兩句話就下逐客令。
寧紀十分納悶的看著手裏的這封信,上麵也沒有署名,不像是銀行的催款單。
老天爺這是猴子請來的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