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哥哥陳風
果然,又是同樣的招數,旋風腿側身上前一步,用肩膀強行將寧紀的這拳給打偏。
不過這次,旋風腿沒有再試圖去掀翻寧紀,因為一個人不能兩次摔進同一個坑裏。
這次,旋風腿改用了膝蓋,輕輕一下頂在寧紀的肚子上。
由於旋風腿雙手斷了,做不出什麽劇烈運動,不然的話這次用左臂勾住寧紀的脖子,那就更完美了。
打偏對方的攻擊,同一時間按住對手的脖子用膝蓋不停的撞,一氣嗬成的一套連招,足以將普通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你已經倒下了。”旋風腿很裝逼的說道。
寧紀一臉驚訝,原來這一招的變招續招會有這麽多。
隻要躲過對手的拳頭,在對手來不及收拳的半秒之內,想要幹什麽都行。
插眼,鎖喉,踹小弟弟,隻要你想的出來,就能做得到。
“嗯,很厲害。”寧紀在誇讚旋風腿的同時,又小小的鄙視了自己一番。
寧紀啊寧紀,虧得你還有那麽高的智商,怎麽就沒研究出這個道理呢。
“多練練吧,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隻要你練好了這招,打不過的時候還能躲幾下。”旋風腿說道。
身穿鐵衣的寧紀,行動很不敏捷。
但是,如果在他穿著鐵衣情況下能做出這套動作,將來脫下行頭會做的更快更猛。
這也是寧紀穿上鐵衣的原因,這樣他的訓練成果會在事半功倍的基礎上再翻一番。
示範過後,旋風腿就站在了一旁觀看,不時的還會指點一下。
寧紀一遍遍的將這套動作重複下來,忍著身體的酸痛感,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流暢。
在寧紀的大腦中,一直有一組圖片不停劃過,猶如幻燈片一般。
其實在理論上,寧紀已經完全掌握。隻不過身體素質不過關,實踐達不到理論的標準水平。
“注意肩膀,最重要的就是肩膀。”
“躲避的同時,雙手別閑著,該幹嘛幹嘛!”
“就這樣,想象你的敵人已經被擒住,使勁的打!”
“……”
半個小時後,寧紀已經氣喘籲籲的坐在了草地上,累的不停喘氣,舌頭都伸了出來。
負重的情況下,耗費的體力是平時的幾倍之多,就算寧紀咬牙也無法堅持了。
“不錯,半個小時就做的有模有樣了。如果再找個陪練多練幾次,你就能完全掌握了。”旋風腿笑著說道。
在他所見到過的人中,比寧紀天賦高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累死人了,歇會兒再練。”寧紀吹著氣,雙手不停的扇風。
旋風腿也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由於雙手無法動彈,他的坐姿看起來很別扭。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感覺你好像是公司白領,搞文化的人。沒想到你的天賦這麽高。”旋風腿隨意的說道。
第一次見麵,也就是寧紀當陪練的那次,最後倆人還打了一架。
說道這裏,寧紀有些尷尬了。當初打架的時候,他完全想不到現在兩人的關係會變得這麽好。
“我要是搞文化的人,那天底下就全是文化人了。”寧紀咧嘴笑了笑。
“嗬嗬,這倒也是,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麽猥瑣的文化人。”旋風腿毫不留情麵的說道。
“我靠!”寧紀用僅存的力氣,比了跟中指。
話鋒一轉,寧紀又說道:“為什麽這麽幫我,如果按照我們最開始的關係,現在我們根本坐不到一起。”
這也是寧紀最想不通的地方,自己明明和旋風腿是敵對關係,但是在那次比試後就化敵為友。
之後,好像是攔不住,兩人迅速就發展成了好朋友。
這次旋風腿所作出的決定,寧紀已經將其當成了兄弟。能在受傷情況下還不顧一切幫助你的,這樣的兄弟不多見。
“那次我們打過之後,建叔跟我聊了不少。他說你是個孤兒。”旋風腿的語氣變得有些悲傷。
“孤兒?”寧紀皺起了眉頭,看了看不遠處正在酣睡的建叔。
寧紀記得,自己從沒有說出過自己身世的信息,建叔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江湖老混混的能力有那麽大,能夠調查到某個小鎮的孤兒院?
“他也不確定,不過看你的樣子十有八九就是孤兒了。因為隻有孤兒,才會有你身上的那種傲氣與不屈。”旋風腿嗬嗬一笑,又說道。
這句話倒是真的,沒有嚐盡人間疾苦冷眼,根本不可能擁有寧紀這種心態與氣量。
大部分童年不是很快樂的人,在長大後都取得了不低的成就。
相反的,那些童年無憂無慮的人,長大後隻能當個普通人,過著日複一日千篇一律的朝九晚五生活。
“倒也是,以他的眼光來說,這點事情瞞不住他。”寧紀撇撇嘴,這句話不知是誇讚還是其他意思。
“其實,我和你的身世差不多。我是私生子,父不詳,媽媽在我六歲那年就去世了。
那時候,我為了生活,偷搶,餓極了甚至去撿垃圾桶裏的剩飯,跟流浪貓搶東西吃。
說來也可笑,你知道我的腿法是怎麽練出來的嗎?我TM七歲的時候就跟一隻大狼狗打架,一腳把它給踹的嗷嗷直叫!”旋風腿的眼中閃出淚花。
似乎,每個人都有那麽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旋風腿的尤為淒慘。
父不詳,母早亡,童年居無定所,吃了上頓沒下頓。
寧紀沉默了,他不知道說什麽好。比起旋風腿來,自己的童年已經很好了。
至少,寧紀擁有可以遮風擋雨的孤兒院,而旋風腿隻能露宿街頭。
至少,寧紀擁有每天兩頓不太美味的飯菜,旋風腿卻一直要為自己的下一頓飯奔波。
寧紀還有院長,還有時不時來探望的義工慈善家,而旋風腿卻隻有野貓野狗這些畜生陪伴。
相比起來,寧紀的童年比旋風腿要幸福不知多少倍。
“所以,同樣是孤兒,我不想看著你被打死在拳台上。”旋風腿說著,眼淚已經落下。
那張堅毅的臉龐上,幾滴眼淚是那麽的顯眼,是那麽的怪異,好像它不該出現。
旋風腿沒有去擦眼淚,因為他的手不能動,隻能任憑淚水滑下。
“我不能保證什麽,隻要我還活著,你就不會再孤單。”寧紀握著拳頭,語氣堅定。
這句話,原來是男女之間告白用的,隻要我活著你就不會孤單。
但是現在,寧紀把它拿來,對著旋風腿說出來,一點也沒有奇怪的感覺。
現在,寧紀已經體會到了旋風腿的用意,心裏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平心而論,如果寧紀站在旋風腿的位置上,估計就不會這麽做了。因為寧紀的童年還不算悲慘。
“有沒有這句保證,我所做的事情都不會改變。”旋風腿笑著說道。
“男人不能哭,以往的艱辛隻能證明你的不凡。”寧紀替旋風腿擦去眼淚。
這個動作,寧紀這輩子隻做過兩次,一次是梁夢琪,一次就是現在。
梁夢琪的那次,是寧紀溫柔一麵的展現,寧紀能成為梁夢琪的依靠。
而這次,寧紀表現出來的是情義,旋風腿這個兄弟他已經認定了。
“話是這麽說的,但是想想就覺得心酸。”旋風腿說道。
“老是旋風腿旋風腿的叫,太別扭了,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啊。”寧紀避開了這個話題。
心酸的東西,越說越心酸,還是轉移的好。
“我沒有名字,我媽媽沒死之前在一個別墅裏打雜,別墅的主人都是叫我小雜種。”旋風腿的臉上又是苦澀的笑容。
他其實很想笑,但是說道以前的事情就笑不出來了。
旋風腿的媽媽,在被那個男人無情拋棄後,無奈抱著還未滿月的旋風腿,來到了一個別墅裏做傭人。
在旋風腿的記憶中,別墅的主人是個肚子堪比八月懷胎孕婦的胖子,是那個小鎮的鎮長。
而胖子鎮長的老婆,是個長相尖酸刻薄的女人。
在那座別墅,旋風腿和媽媽沒有少受到欺負,從旋風腿記事開始,他就被吆喝著做各種事情。
旋風腿媽媽的死,是因為不願被胖子鎮長強暴,才拿著剪刀自殺的。
媽媽死後旋風腿就偷跑了出來,來到閩都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而小雜種這個名字也一直伴隨著他到十六歲。
直到他來到了夜火拳場之後,才給自己取名旋風腿。
聽完旋風腿訴說這段往事,寧紀已經是怒不可遏,一拳就錘在了草坪上。
“那個胖子該死。”寧紀咬著牙。
“是啊,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回到了那個小鎮,親手殺了那個胖子,還有他的老婆。”旋風腿的臉上沒了表情。
對於黑拳手來說,殺個人什麽的都是家常便飯,但是旋風腿生平也就做過這麽一次。
寧紀並沒有因為旋風腿是殺人犯而感到害怕,甚至他覺得這是應該的,那個胖子應該死。
不過,在寧紀將旋風腿的故事全部聽完之後,對這個男人重新的評價了一番。
旋風腿外表看起來很堅強,其實是很脆弱的。不然,他也不會在訴說往事的時候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