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下雨天,留客天
其恩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一臉的呆滯,聽到廚房的動靜才轉過身,眨了眨眼睛無奈的說道:“媽,風太大,把門吹得反鎖了。”
“……”
這個謊,她應該怎麽拆穿才好?
“鑰匙在房間裏,門打不開了。”其恩又可憐兮兮的補充道。
顏書下意識地瞟了眼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淩宣還有一臉生無可戀的亦恩,問:“來哪來的風?”
“我不騙你,真的。”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其恩跑到窗戶旁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風吹進客廳裏,“看吧,我沒有騙你。”
話音一落,一道白光劃破了黑夜,緊接著就是一聲霹靂的巨響。
其恩摸了摸鼻子,走到亦恩麵前以一個哥哥的姿態說道:“沒辦法了,今晚我隻能跟你睡一個房間了。”
“客廳那麽寬,你就不能睡客廳嗎?”亦恩一臉的嫌棄,睡相差就算了還又說夢話又磨牙的。
看著即將又要拌嘴的兄弟兩人顏書轉身回了廚房,其恩笑嘻嘻的坐在淩宣和亦恩中間,傲嬌的抬起下巴:“客廳是留給爸爸的,我隻能投奔你了。”
淩宣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其恩的腦袋,聽著他們兄弟兩個毫無營養的鬥嘴緩慢的朝廚房走去,關上門之後還順便把門給反鎖上了。
顏書已經把碗洗幹淨了,看到淩宣進來也毫不意外,但是聽見了鎖門的聲音卻擰起了眉頭,看過去,下意識地問道:“你鎖門幹嘛?”
“我現在還是個病人,就是有要幹嘛的想法也力不從心啊。”
“知道自己是個病人還不好好的在醫院裏待著。”顏書小聲的嘀咕著,繼續手裏的動作。
因為要做家務,顏書的頭發是隨意綁著的,剛剛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已經有點鬆了,長發有些淩亂的散落下來。遮住她的視線不算,還撓得她有些癢,她不得不是不是用手臂去蹭一蹭臉。
淩宣走過去,伸出的手還沒有碰到顏書的頭發她就先一步歪著頭躲開了。
“你要幹嘛?”
“你認為我要幹嘛?”淩宣惺忪的望著顏書,然後把她紮頭發的發圈拿了下來,重新給她紮頭發。
顏書抿了抿唇,微微垂下頭讓淩宣幫忙。
淩宣的手穿過顏書的發絲間,動作很慢很輕,很怕把顏書給弄疼了。
顏書小時候活得像是個假小子,比同齡人高一點壯一點,也不像其他同齡女孩一樣喜歡穿好看的裙子,能跑能打不說頭發剃得比他還短。
大概八歲的時候,她被一個小女孩叫了一句“哥哥”,後來就來他麵前哭鼻子,不明白為什麽別人都說她是個假小子。
後來顏書蓄起了長發,也不怎麽跟淩宣他們這幫男孩出去玩了,有時間就待在家裏畫畫。
十歲的時候顏書的頭發已經長得很長了,她生日那天,淩宣送了一件泡泡裙給她,又幫她在耳朵下梳了兩束頭發。
他第一次幫人梳頭發不知道輕重,梳好的時候顏書已經淚汪汪的了。
不過從那以後顏書就沒有換過發型,留著乖巧的兩束長發一直到高中畢業。
“好了沒有?”顏書催促道。
“好了。”淩宣站在旁邊,意有所指的說道,“你的頭發好像一直都是這個長度。”
顏書擦拭料理台的手一頓,無端的揚了揚嘴角,很是隨意的說道:“我的頭發就這樣,長到這個長度就喜歡分叉,隻能剪掉。”
“哦。”
廚房又變得安靜下來,顏書把所有的衛生收拾好了,打開水龍頭把手洗了個幹淨才說道:“你差不多可以走了,雖然我說了能讓你來陪兒子,但是不包括讓你留宿。”
“要下雨了,我一個病人又人生地不熟的,你想讓我去哪住?”淩宣的話音一落夜空中又出現了幾道白光,緊接著大雨接踵而至。淩宣挑了挑眉,很是無奈的看著顏書,“下雨天,留客天啊。”
“……”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淩宣有那麽無賴的一麵呢?顏書無語的想著。
之後顏書也沒再開口趕他走也沒有說明了讓他留下,隻是從房間裏翻出一條毛毯扔在了沙發上,然後催著兩個依舊在鬥嘴的兄弟去洗澡。
另一邊,沈玥隻能用“苦不堪言”四個字來形容自己的遭遇。
她真的沒有想到夏同安這個人竟然會無聊到這種程度,話不多就算了就連她說話也是愛答不理的,在咖啡廳裏更是一坐就是一下午。
喝了一杯咖啡兩杯奶昔三杯果汁上了四趟廁所又睡了一大覺的沈玥,在下午六點半終於忍不住要跟夏同安說再見的時候他卻說要請自己吃飯。
有人請客吃飯比起回家裏聽爸媽的念叨要好得多,沈玥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一頓飯吃到八點半,在沈玥再次要跟夏同安說再見的時候他卻讓自己陪著他去看夜景。
沈玥無語了,但是不管怎麽說他是夏若喬的哥哥,這個地主之誼她得盡。
夏同安和沈玥兩個人沿著江邊走,C市的夜景毫不遜色與白天,在路燈的點綴下整個城市又多了一種耐人尋味的朦朧感。江邊倒映著各色的霓虹燈,隨著波紋一閃一閃的。
江邊除了散步的人賣場的人還有……坐在明亮路燈下畫畫的人。
夏同安眯了眯眼睛,朝著聚集了不少人的方向走去。沈玥也是愛湊熱鬧的,看見有這麽多人聚在一起連忙走了過去。
正認認真真往白色衣服上刷著丙烯顏料的人不正是蕭如雪。
她的旁邊是一個攤位,上麵擺著手繪鞋還有帆布包,再旁邊的落地晾衣杆上掛滿了衣服,有很多種圖案,一個長相稚嫩看上去是初中模樣的女生正在給人介紹著她們的衣服。
對於這些沈玥其實是很感興趣的,當即就鑽到了攤位前麵挑選著自己喜歡的圖案。
夏同安眯著眼睛打量蕭如雪良久視線才又落在幫忙賣東西的小女孩身上,最後不動聲色的繞到了蕭如雪的身後,看上去是在看著她畫畫,可他的眼睛卻停留在她披散的頭發上,還沒來及伸出手,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