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活該你三十二歲還單身
歐陽離澤提著醫藥箱站在門前,似乎對於餘景初的病一點兒都不關心,反而是狐疑地盯著夏若喬紅潤的嘴。“老…老大。”夏若喬很是含糊的叫了一聲,不自在的低下頭,生怕被看出什麽來。
似乎是看出了夏若喬的窘迫,歐陽離澤將眼神從她的身上收回,俯下身問道:“你一直堵在門口,還讓不讓我進去了?”
夏若喬看了看左右兩邊,大門被自己擋住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那一點點空間還真不夠歐陽離澤擠進來,她摸了摸鼻子連忙讓開。歐陽離澤朝屋裏走了幾步,高大的身影駐步,回頭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最近天氣幹燥,多喝點水。”
說完就拎著醫藥箱走進了餘景初的臥室,留下夏若喬一個人在猜啞謎。她舔了舔嘴唇後,一股鐵鏽味的腥甜在嘴裏蔓延開來,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手背擦了擦嘴唇,看著手背上的血跡,頓時紅了臉。
餘景初就是個記仇的老混蛋!生了病還不忘把之前吃的虧給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虧她累死累活的照顧他那麽久!
夏若喬惱火地跺著腳,歐陽離澤一定是看出端倪了,這讓她以後怎麽抬頭做人?嘴撅得老高,有點委屈又有點羞愧,最後撓了撓頭發不打一聲招呼的跑了。
重重的關門聲響起,歐陽離澤眉峰一挑,一臉不解的問:“怎麽回事?”
“趕著回去上課吧。”餘景初靠在床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任由著歐陽離澤在自己的左手上擦著酒精和碘伏。
“哦?”歐陽離澤揚起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信。
“有時間猜不如去幫我熬些粥,一天沒吃東西了。”
話音一落,歐陽離澤剛好要給餘景初紮針,第一針紮進去沒有回血,拔出來紮第二針的時候,依舊如此。餘景初似笑非笑,幽深的目光停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倒要看看歐陽離澤究竟要紮幾針才肯放過他。歐陽離澤抿著唇紮下第三針,粘上輸液貼,問:“怎麽不讓若喬幫煮?”
“她做的東西能吃嗎?”餘景初抿了抿唇。
“你就接著寵吧。”歐陽離澤把毛巾扔在餘景初的臉上,示意他擦擦臉上冒出的虛汗。餘景初這個人看上去是清冷內斂、不近人情了一些,一旦寵起人來可以讓周圍的人大跌眼鏡。
餘景初輕笑著並沒有回答,談不上寵不寵,他這樣對待夏若喬也隻是一種習慣而已。像當初夏若喬開始念大學的時候,他也毅然決然的到她的學校做了教授,最後還去做了她的老師,這也僅僅是一種習慣。
“幫我把拿手機過來。”餘景初說道,在看見歐陽離澤眼眸中那一絲不快後才揚起儒雅的笑來,“打電話請假。”歐陽離澤照做了,從客廳裏找到餘景初那部已經沒有電自動關機的手機,遞給他後毫無怨言的去廚房熬粥。
出了這高檔小區的夏若喬並沒有第一時間打車回學校,而是去了附近的小吃街。她正啃著玉米等餐的時候,餘景初的信息進來了——
“把病毒傳染給我害我發燒,現在還不打一聲招呼就跑?”
這二十個字讓夏若喬氣憤得握著手機的手抖啊抖的,感情他發燒還是自己的錯咯?明明照顧自己最久的人是歐曉,別人一個姑娘家家的都沒病沒災的,就你身驕肉貴屁事多。要不是自己好心好意的去看了你一眼,你現在沒準已經燒暈了燒傻了燒休克了,沒讓你九十度鞠躬感謝就不錯了還好意思在這裏嘰嘰歪歪。活該蘇柒拋棄你,活該你三十二歲還單身。
夏若喬在心裏憤憤的罵完後,麵無表情的刪掉信息繼續啃玉米。她今天還非要生生悶氣裝裝高冷了,沒有一頓大餐休想讓她消氣。
吊完了一瓶水燒完全退下之後夏若喬依舊沒有回複,餘景初冷著一張臉喝下粥,眼神也越發的黯淡。歐陽離澤也隻是交疊著雙臂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並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喝了粥吃過藥後餘景初就拿起電腦繼續之前的工作,歐陽離澤當然不讓:“先消停點吧,這種超負荷的工作遲早把身體弄垮,我可不是你的私人醫生沒義務天天照顧你。”
“還差一點點就做完了。”
昨天離開醫院後歐陽離澤就給餘景初安排了一個網站優化任務,說要二十四小時內完成,他不得不通宵趕工,一來二去不但錯過了上午的課程還把自己折騰病了。
“不急。”歐陽離澤懶洋洋的垂著眼,似笑非笑,“要是垮了以後我隻能奴役那丫頭了,你舍得嗎?”
“你還真是個萬惡的資本家。”餘景初淺笑著,端起床頭櫃上的水喝了一口,又拿過床頭的書慢條斯理地翻開,即使生著病都是一貫優雅的模樣。和以前的年少輕狂相比,現在的他收斂了鋒芒,變得成熟內斂。
歐陽離澤還記得十一年前的那一天,當時在部隊裏做外科醫生的他和餘景初一起休了假,隻不過一個是為了見女朋友另一個無聊隨便逛而已。
當天傍晚歐陽離澤就接到了餘景初的電話,那個流血也不皺一下眉頭的男人哭了。兩個人喝酒喝到大半夜,一名拄著拐杖的白發老者走到他們身邊,扯過爛醉如泥的餘景初就是一頓毒打,力度不比他打在淩宣身上的輕。
在周圍旁觀者的驚呼之下歐陽離澤才陡然清醒,淩厲的嗬斥住那個白發老者,而餘景初活生生被打斷了三根肋骨。他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部隊辦理了退伍手續,再見到他的時候是一年後,身邊還跟著一個長相稚嫩極其怕生的小女孩。
“隻要你願意,我立刻把網絡上所有的生意和決策權交到你手上。”歐陽離澤認真的說著,那本來就是餘景初和夏若喬共同的事業,他隻是“幫忙管理”而已,“對了,Aaron讓我問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繼續做你的CEO?他說他很累。”
“突然感覺被你奴役挺好的。”聽到這些餘景初的太陽穴就隱約的發脹,這些煩心事還是留給歐陽離澤和夏同安處理吧,他做個大學教授挺好的。
協商無果,歐陽離澤聳聳肩走出臥室,關門之前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問:“阿木呢?”
“還在醫院,你有時間去幫我接回來吧。”餘景初側目,骨節分明的手指優雅的翻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