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章 欠缺一把火候
肖羽音將自己鎖在屋子裏,睜著眼失眠一個晚上,第二天起床,氣色比之前更差許多,好在化了妝,並不能輕易瞧出來。
馮璐瞧著她,還是忍不住的擔憂,“你這兩天是怎麽了,人無精打采就算了,怎麽氣色一天比一天差,還瘦了一圈。要是工作太累,就聽南池的話,不做了,反正到生產也就六七個月的時間了,我還是能等的。”
她手下還有尚景奕這個家夥在,趁著這個空閑的時間,好好打造一下他也是可行的,她可不想肖羽音在她手裏出了事,心裏過意不去,牧南池那邊更不能交代。
“沒事的。”肖羽音笑笑,“我這兩天隻是睡眠不好,估計是環境影響,等幾天我習慣了,自然就不會現在這個樣子。”
她說的倒是輕鬆,馮璐也想不出她最近有什麽煩心事,隻擔心的歎息一聲,也不再多話。
肖羽音剛去紀家,那個地方,也不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要住進去的,那日她毫不遲疑的住進紀家,大家還想不通她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快。
現在想想,她那麽幹脆,原來都是為了以後能更好的替死去的父母報仇。
人隻有強大起來,做起事情,才會事半功倍。
她雖然不夠強大,但紀家小-姐這個身份,至少可以讓她在別人眼裏,成為一個身份高貴的人。
做起事情來,自然也就簡單的多。
警察局雖然多是沈敬成的人,但也不乏其他與沈敬成敵對的幫手,加上肖羽音現在這個身份,那裏做起事來時,自然得多掂量幾分。
沈敬成是有勢力,大家怕被他報複,但現在的肖羽音,背靠的不僅是牧家,還多了個紀家,那些原本擔心做事畏首畏腳的人,自然膽子現在會變得更大。
天塌下來,有他們頂著,他們這些說難聽點,就隻是跑腿的,隻要跑好腿了,以後事兒結束,不說有沒有好處,自然不會殃及到自己的身上。
局裏被沈敬成打壓的人不少,肖羽音身份一被爆出,那些人就開始蠢蠢欲動,隻要徹底將沈敬成壓垮,那麽他們的未來,也可以說是一片光明。
肖羽然回來的這段時間,隔三差五就與那裏麵的人暗地見麵,得到的消息,自然不少。
肖羽音回想著這兩天哥哥跟她說的事,又是一陣晃神起來。
這件事其實大局已定,沈敬成終是翻不了身了,隻是還差一把火候,將這事燒到最旺的狀態。
而這把火候,此刻就掌握在肖羽音的手裏。
能當麵去沈敬成對立的人,除了季洛揚那個不怕死的男人外,肖羽音還想不到其他的人。
或許有人願意暗地裏為他們跑腿做事,那是他們抱著僥幸心理,覺得沈敬成要查起來,那也得花費好一番功夫,但站在法庭上就不一樣。
與沈敬成麵對著麵,然後鎮定自若的去揭發他的惡事,還得不去擔心事後會不會被他的人報仇,這樣的心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季洛揚……
想起這個人,肖羽音不免又禿廢了幾分,他在明知道她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合適上法庭的人選時,還故意開出那樣的條件來,根本是存了心的要刁難她。
沒錯,沈敬成這件事,他不可能沒有想到這點,整個R市,有能力與沈敬成作對的人,就那麽幾個,不怕死的季洛揚是其中之一。
而她唯一認識的,有能力的律師,也隻有他。
所以這件事,她唯一的辦法,就是求他。
而他,更是猜到了這件事,逼她離開牧南池,怕是他很早之前就想到的計謀了,就等著她哪一天主動去找他了。
她想,那天她主動找他時,他心裏一定是樂開花的。
能逼得她與牧南池分開,終於看著牧南池和他一樣也恢複了單身狗的身份,他心裏是快意的!
這個男人的心理真是扭曲。
要不是她事先知道他曾與流蘇在一起過,她真的會懷疑,他其實是愛著牧南池的,所以才一再的為難她,看不得她與牧南池之間的好。
肖羽音晃神的久,馮璐喊了她好幾次,她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醒神,仍一副有些搞不清楚狀態的神色。
馮璐剛才對她消下去的擔心,又隱隱浮在心頭,“想什麽這麽入神呢?我喊你這麽多句都沒有聽見。發布會的時間到了,你趕緊上台去”
“好。”肖羽音沉了聲,在座位上深吸了口氣,在馮璐又一次的催促中,她才往外走。
這一步踏出去,也不知道結局會不會再有善終…
她的心情無比沉重,每一步踏出去的步伐,仿佛有千斤重,一分鍾就能到的路程,在她的心裏,卻仿佛走上一輩子,沉重的心思也就此追隨。
煎熬,掙紮。
可如果就此這樣走下去,不用再做決定,她想,就算煎熬一輩子,她也願意。
麵對那樣的結局,是殘忍的,不是嗎?
不管對誰,都是殘忍。
對她自己又何嚐不是。
她是被下了詛咒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好過,她生在這個世界上,隻是來償還前世的罪惡,她這輩子注定孤獨終老,不得善終。
閃光燈閃耀在身上,肖羽音目視前方,眼裏不禁有了淚光。
罪孽善惡,有始有終,她一定是上輩子壞事做太多,所以這輩子的人生,終究沒有善局。
那年父母雙雙去世時,那些記者激烈的聲討聲中,她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如今再次麵對這些閃光燈,為何才會突然覺醒呢。
可這樣的認知,是否又有些太晚了?
南池,那個糾結在她心頭的男人,當這一切塵埃落定,她是否還有彌補的機會?
不不不,她隻求他不要恨她入骨才好。
——
發布會開始到結束,不過十五分鍾的時間,原本井然有序的現場,因為她的幾句話,猶如炸開了鍋的螞蟻,現場亂到保全都壓製不住。
原本定好的對稿,沒有一句用得上,隻有她一個人在台上自說自話,以及媒體錚對她的逼問,將她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