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欣賞她
季洛揚幾乎是飛一般的下來，一把扼住她的雙肩，怒紅雙眸，“我與牧南池是什麽關係，輪不到你在這裏多嘴！你給我搞清楚你自己的處境，你當來這裏，是給我說教的嗎！”
他咬牙，扼著她肩膀的雙手，十指用力的骨節發白，仿佛下一刻，就能往上移動些許，掐住她纖細的脖子！
肖羽音咬緊牙關，仰頭瞪著他，半點沒有退縮之意，更毫不畏懼，“我自然知道自己的處境，所以才要為自己爭辯啊！”
在他的憤怒中，她慢慢勾唇，極具諷刺的笑著，“可是你呢，就算你的猜測全是對的，可得到真相的那一刻，你就會甘心嗎？不，你不會，你的目的隻是為了報仇，你不甘自己的愛人遠離自己，你不甘別人能得到幸福，而你隻能活在痛苦中，你不甘自己苦苦追求來的愛人就這樣遠離自己，你所有的不甘，都源自於你的內心深處，你真的隻是單純的想為流蘇報仇嗎？”
看著季洛揚變幻不定的臉色，肖羽音一聲“嗬”笑從唇角溢出，不止諷刺，還有厭惡。
他將所有的情緒掩於心緒之下，平靜無波的麵具下，再用自己那雙肮髒的手，將所有不公的心境，發泄在別人的身上。
而她隻是很不幸的，成為了他發泄的對象。
他的心，早已扭曲不成形態。
“還真是伶牙俐齒！”季洛揚扼住她的下巴，手上的力道，要將肖羽音的下巴捏碎。他痛恨，痛恨肖羽音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
流蘇車禍的那天，是從他這裏離開的，他們狠狠的吵了一架，到現在，他都想不起當初是為什麽事而吵架，可他卻一輩子都無法忘卻一個真相，若當日他不與流蘇吵架，她不會傷心的跑走，或許，她就不會出車禍。
是他，他也是害死流蘇的元凶。
這一年多裏，他努力尋找車禍的真相，想替流蘇報仇，更多的，是拗不過自己的內心，每每一想到最後一次與流蘇見麵的場景，他就無法原諒自己，隻有替她找出車禍的真相，他才不用活得這麽慚愧，但也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真相，這一切，隻是他為了讓自己的心得到救贖，才臆想出來的懷疑。
自己或許，真的隻是自私的想解脫而已。
肖羽音說的沒錯，他報仇的心境，不再是單純的。
可當真相被挖掘出來時，是如此的難堪，那是他一直以來的麵具，在她的麵前，就這樣被她硬生生撕開，然後不留情麵的甩了他一巴掌，脆聲響的疼，可他還不能還手。
惱怒，不就證明了她所說的，都是真的。
季洛揚嗤笑，雙目猩紅，“你就是用這張嘴，騙得牧南池的愛吧，他可真傻，過去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現在，居然還喜歡上自己情敵的妹妹！”
肖羽音眉一蹙，“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不如去問你的男人，或者去問你的哥哥，當事人自然是最了解事情原委的，我一個觀眾，怎麽好做評價？”季洛揚反擊一將，心緒緩和，鬆開扼著肖羽音下巴的手，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下，臉上又回複以往的謙和摸樣，看著她，卻是不肯再說下去。
他不肯多說，肖羽音也不願再多問，他開這個口，不過是想刺激她，好讓她轉移注意力不再對他進行攻擊。
而她從一開始，也隻是想試探一下季洛揚。
因為心中實在好奇，他這樣冷靜自製的人，為何每次都做出那麽莫名其妙的事來，就算她的聲帶與沈蘇妍和流蘇之間的一人有關，也不可能當成他抓來她的理由。
就算他與牧南池再怎麽決裂，可過去是那麽要好的朋友，可以說是猶如兄弟般的關係，卻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那場車禍，與牧南池又有何關係？他就這樣恨上了牧南池，他明明是絕頂聰明的男人，怎麽可能判斷不出是非。這背後的一切，肯定必出有因。
肖羽音雖猜不透真正的緣由，但季洛揚愛流蘇是真，不然他也不會做到這地步。
愛一個人總是辛苦的，還是一個已經香消玉損的人，隻能活在回憶裏的感覺，並不好受，她深有體會，但曾經那個她愛過的人，最起碼還健健康康的活著，而他……
他的痛苦，要比常人還要深刻百倍。
……
這注定，也是個不平靜的夜，肖羽音縮在季洛揚家中的沙發裏到半夜，牧南池和肖羽然就陸續趕至。
別墅的大門，都快被人捶破，流簡去開門，迎麵挨上肖羽然結結實實的一拳，被揍的摔在地上。
牧南池第一個衝進來，第一件事，下意識的就是去查看肖羽音是否安好，拽著她從頭到腳的檢查，見她除了臉色差些外，與平常沒什麽異樣，這才緩和些心中的擔憂。
“良聿，你帶羽音先走。”他吩咐，季洛揚的目的是他，現在他來了，自然就沒有她肖羽音什麽事，而且，這事他如今本就不想她多參與進來。
過去是他牽扯著她進來，但現在，他隻想讓她遠離。
這一切，對她都是不公平的。
季洛揚三番兩次的抓她過來，他忍一次是忍，可不代表會忍第二次。
隻有她遠離危險，他才放心辦自己想辦的事。
季洛揚從沙發裏徐徐起聲，冷笑，“誰說她可以走了。”他甚至直接挑釁牧南池，挑眉嗤笑，“別誤會，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你就安靜站旁邊看著吧，她才是今晚的主角，如果連主角都走了，那這出戲，還有什麽好玩的。”
“放心，我這人向來不當逃兵，你想幹什麽，倒是放馬過來！”肖羽音推開良聿過來的手，重新站到季洛揚的麵前，盡管各自纖瘦，但仍倔強的瞪著他，氣勢雖比不上他，卻也輸不了多少。
季洛揚半點都不生氣，反而還朝著她淺淺笑起，其實除去牧南池這層關係，他還是很欣賞肖羽音這個人的，為人不矯揉造作，遇事冷靜，是個聰慧果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