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雨中暈倒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她在乎的人，都要一個個離開？為什麽都是因為她的原因？老夫人是這樣，如今的劉氏也是這樣。
南一勒！這輩子，我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不知道為什麽，似乎老天都在為劉家的滅門難過，天又開始下起了雨。洛鬱想要將蘇文芊抱起來，卻拗不過她。
她就這麽穿著單薄的衣裳，淋著雨跪在地上，給已經成為廢墟的劉宅磕著一個又一個的頭。
劉夫人，母親，對不起，是我害了您，我在這兒給你道歉。您一定要等我，我會幫你報仇，讓你沒有怨恨的離開。
“早上朝廷裏已經說了，你我都知道是南一勒動的手，可是拿不出證據，誰也不能對他怎麽樣。”洛鬱知道她現在一心想的估計就是報仇，可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蘇文芊擦掉低落進眼睛裏的雨水，“我蘇文芊要對付一個人，何時需要什麽理由？他既然出手了，那他就要拿出命來付這個代價！”
“劉家的代價，我一定會讓他一分不少的還回來！”
“錯不在你，走吧。”看到蘇文芊這個模樣，看著她被雨水淋濕的發上還滴著雨水，洛鬱終究不能放任她這樣跪在這兒。
“劉氏總說想聽我叫她一聲母親，出嫁前幾天，我才叫了她一聲母親，出嫁以後，便再也沒有去拜訪過她，我以為不跟她接觸，至少不會牽扯到她，沒想到……”說罷，她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讓洛鬱看到自己落下的淚。
洛鬱知道她心裏難受，可他不會任由她這樣下去。“你還有我。”
蘇文芊嘴角微彎，眼睛卻越來越紅。隨著越來越大的雨，原本門前人來人往的劉府，今日卻什麽人都沒有。大概是怕牽扯到自己，所有沒有人敢從這裏路過。
蘇文芊始終不肯回去，洛鬱便在雨裏陪著她等了一夜，後來，蘇文芊大致是實在忍受不了寒冷，終於是暈了過去。
四更天，高進還在府裏焦急的等著，直到看到被淋濕了一身的王爺，抱著已經暈死過去的王妃，朝著王府大門走來。
“王爺！”高進著急忙慌的迎上去，洛鬱卻看都不曾看他一眼。“準備熱水。”
他留下這樣冰冷一句話便回了房，高進不敢耽誤，連忙跑去準備熱水。初煙也還在等著，看著自家小姐暈過去了有些著急，正要問，卻被高進一把拉過來。
“王爺會陪著王妃的，不用擔心。”
他拉住她，隻是怕她上前去詢問過多的話，會被王爺不好的心情牽連。初煙隻能雙眸帶淚的點點頭，跟著高進一同下去準備熱水。
洛鬱將蘇文芊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替她脫下還在滴水的外衫。高進和初煙的動作還算快，初煙將熱水放好以後，本還想開口問問是否需要自己，結果洛鬱已經提前揮手，讓她出去。
初煙看了一眼蘇文芊，隻能擔憂的出了房間。現在這種時刻，若是打擾了，隻怕會更加麻煩。
洛鬱給蘇文芊洗了身子，看她還暈著，隻能等她醒過來。
因為劉家一家的出事，恒宣有不少大臣已經開始動蕩，選擇將來的君主時，更多的都是偏向了太子和六王爺。
如今朝中的局勢，已經是兩派人勢。可他們又怎麽會知道，即便自己選擇了，也未必就是將來的皇帝，隻是如今為了保命，他們也顧不了多少。
大致是淋了雨水的原因，這一晚上，蘇文芊發起了高燒，接連不退，明明暈著，可洛鬱送入她嘴裏的食物，幾乎都被她吐了出來。
王府裏的丫鬟侍衛們人心惶惶，就連高進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將所有的太醫叫來等在外麵待命。
好在折騰了一晚上，洛鬱親力親為的照顧，讓蘇文芊的體溫降了下來。隻不過如今依然喂不進去藥，洛鬱隻能罷休。好在體溫降下來了，他一手握著蘇文芊的手，另一隻手也沒有空下來，將身旁銅盆裏帕子拿出來，給蘇文芊替換。
蘇文芊起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洛鬱，她伸手附上了洛鬱的手。洛鬱見她醒了，將她扶起來，躺在自己的身上。“先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喝了。”
他的聲音溫柔的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蘇文芊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這才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她鼻子一酸，差點又要落淚了。“對不起。”
“芊兒……”洛鬱突然十分嚴肅的喚了她，他低頭，看著蘇文芊的臉，“我希望你知道，不管發生什麽，你都還有我。”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能控製的，你沒有必要自責，更沒有必要這般的傷心難過。”
“我知道，可這件事的確是因為我，若不是我……”
“你沒有錯，即便不是你，劉家照樣也會覆滅。現在朝裏好幾個皇子都在給自己招攬人馬，太子找到了劉太守，可一直被劉太守好言拒絕，劉家是第一個，他不過是做給大家看的，那些不支持他的，便會是第二個，第三個。”
“即使沒有你，劉家還是會有這樣的結局。”
洛鬱有些心疼的將她額前被汗水打濕的碎發撇到耳後，不想讓她自責，更不想讓她在繼續在這一件事上進退不止。他說的都是實話，隻不過曲解了一條用意。
劉家不同意支持太子，還一心支持九王爺洛鬱，洛棋本就一直被洛鬱踩著，心裏當然不甘心。劉家隻不過是一個他用來泄憤，用來警告別人的棋子。
蘇文芊伸手抱住了洛鬱的腰身，“我知道，我也懂，隻是至少在劉氏家中喪事還沒有結束前，讓我盡一下孝道，允許我傷心難過。”
“隻有七天，七天過後，該怎麽做，該讓人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一清二楚。”她眼神突然變得淩厲，洛鬱皺眉看著她，心中卻是無線心疼。
讓她跟著自己一起經曆著這些刀山火海，到底是對還是錯？若她隻是蘇家的千金，那麽頂多與家中關係決裂。按照她的性子，一定會離開這裏，嫁人生子，那樣，會不會對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