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三章：老夫人遇害
老夫人早已起來了，如今正坐在院子裏，看她養的那兩隻百靈鳥爭鬥，好不開心。
“老夫人，什麽事這麽開心呢？”蘇文芊麵帶笑意，朝著老夫人的方向，緩緩而去。
老夫人見她來了，不由得麵色一暖，拉著蘇文芊的手。“你這丫頭，今兒個又起晚了吧？”
蘇文芊笑了笑，半跪在她身旁，替她錘了錘腿。“老夫人最懂文芊，什麽事都瞞不過老夫人。”
“你呀！”老夫人和藹一笑，戳了戳蘇文芊的額頭，寵溺十足。
“老夫人，參茶要趁熱喝，今兒個的參茶，文芊加了一粒糖，一定不會澀。”蘇文芊從初煙手中端過參茶，揭開了茶蓋，吹了吹上邊的熱氣，遞到老夫人手中。
“澀就澀點吧，我還沒有那麽嬌貴。”老夫人麵帶笑意，將參茶一飲而盡。蘇文芊眼疾手快的將茶杯接了回來，交給了身後的初煙。
她拿出錦帕，替老夫人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參茶水，動作輕柔。老夫人仿佛已經習慣了，拉過她的手，十分憐愛。
“眼看著就要中秋了，你和筠兒卻鬧成這樣，當真讓我著急。”
“你聽祖母一句勸，能不能在中秋那日，好好的坐下來，同你父親母親，姊妹們吃一頓團圓飯？”
“我老了，隻怕過不了幾個中秋了。”
她的臉上，笑意分明，卻又有一種時光掠過的痕跡。蘇文芊以前常常在想，老夫人年輕時，是否也是個長相貌美的女子？
後來，她在老夫人的屋子裏看到一副畫像，那是老夫人年輕時，與前蘇丞相坐在一起的畫像。
年輕的老夫人，的確是個可以驚豔四座的美人胚子，如今即便臉上多了歲月的洗禮，卻不難看出她的美麗。
老夫人如今已經是六十有二的高壽，這樣的年紀，在現代或許沒有什麽新奇，可放在古代，已經是快要壽終正寢的年紀。
再加上老夫人這兩年來一直患有疾病，治療不好，所以她常說自己時日不多，並不是假的。
蘇文芊看著她慈愛的麵容，鼻頭一酸，點了點頭。“老夫人，文芊聽您的話。”
“今年的中秋宴會，一定會好好的與他人相處。”
這隻是她的一個小願望，一個她可以辦到的願望，為什麽選擇答應？
看著老夫人欣慰的麵容，蘇文芊眼角泛淚，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她眨眨眼，轉身偷偷抹掉了眼淚。
“好了，今兒個天氣這麽好，你就去走走吧，悶在我這個老太婆身邊，未免太過無趣了。”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眉眼帶笑。
“老夫人，文芊喜歡陪著您，哪裏會無趣？莫不是老夫人閑文芊了？”蘇文芊假意傷心，卻是細心的從老媽媽手中接過了薄毯，替老夫人將披上。
“哎呦，你就這麽陪著我悶一整天，你不嫌累我都嫌。”
“今兒個天色這麽好，你就帶你那兩個丫頭出去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麽要置辦的，若是銀兩不夠，找我拿就是。”
“老夫人，您這是在趕文芊走嗎？感情文芊就這麽讓老夫人不喜歡？”蘇文芊仔細的替老夫人錘著她的腿，以防她坐的久了腿會僵硬。
老夫人敲了敲她的額頭，笑著怪道：“你這丫頭！就是愛這麽尋我開心。”
“中秋家宴，西域太子還在恒宣，皇帝肯定是要開辦國宴的，你趕緊去給自己好好置辦一身宮裝行頭，到時候，別被其他家的小姐給比壓下去了！”
“祖母是為你好，鬱兒那個孩子，心眼小，你們二人在一起，我也放心。”
蘇文芊眼角帶笑，起身行禮“好了好了，老夫人，文芊都知道。”
“老夫人，文芊回來以後，還給您帶您喜歡吃的點心。”她巧笑嫣然，將薄毯往上拉了幾分，又吩咐了老夫人身後的老媽媽，讓老媽媽帶著老夫人走走。
直到老夫人催促了，她這才揣著小荷包，帶著初煙冬樂二人行禮告退。
看著老夫人笑顏依舊，蘇文芊心中一暖。隻是她從未想過，自己這次一去，回來以後，便是與她永別。
若不是蘇府的男丁前來找到她，隻怕她還不知道這件事。
直到老夫人去了的時候，她手中采辦的點心應聲落地，裏邊的點心盡數摔了出來，被來往的人群踩碎。
可這些，她都已經顧不得。她轉身，推開一波又一波的人群，拚命的朝著蘇府的方向奔去，就連初煙她們都被遠遠的落在了後邊兒。
老夫人的睡房裏，平日裏跟隨著老夫人的老媽媽，如今正跪在床榻前邊，哭的十分傷心。而秦氏和其他幾個姨娘，也在後邊作勢的擠了幾滴眼淚。
當官家通報蘇文芊回來時，那些姨娘的視線，便不停的在蘇文芊的身上打轉。而秦氏，更是直接起身，朝著蘇文芊的方向而去，舉起了手想要給蘇文芊一個巴掌。
蘇文芊神色淩厲，打開了秦氏的手，眸子裏仿佛有火焰在燃燒。她陰冷著眸子，看著自己麵前的秦氏，漠然開口：“讓開！”
這聲音宛如來自地獄一般冰冷，聽的秦氏心中一顫，可她卻沒有讓開，反而是指著蘇文芊的鼻尖，‘哭著’罵道：“你這個賤人！沒良心的白眼狼！”
“老夫人平日裏對你最好，可你這個白眼狼居然下毒謀害老夫人！等老爺回來了，我一定要讓老爺治你的罪！”
蘇文芊懶得聽她嘮叨，眸色又陰沉了一分，看著秦氏，冰冷的開口：“讓開！”
她這一聲，比剛剛的那句氣勢還要淩厲，還要讓人畏懼。可秦氏像是鐵了心一般，擋在前邊，指著蘇文芊又喊又罵。
其他姨娘紛紛帶上了鄙夷的目光，那邊哭的傷心的蘇若盈也聽到了秦氏的辱罵，這才堪堪站起來，朝著這邊走過來。
“母親，這一定是誤會，七妹不是這樣的人。”她試圖替蘇文芊洗脫冤屈，可她這樣一說，換來的卻是秦氏怒目相睜。
蘇文芊擺手，示意她不必多言。而她自己，也不再好言相勸，直接繞開了秦氏，朝著老夫人的床榻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