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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八章:寧怡心死

  和親。


  這樣的事情在古代常有,皇帝為了與別國和平共處,便將自己的女兒賜婚給別國皇子,借此和親。這種事,在官家也有,隻是十分的少。


  蘇文芊沒想到,寧怡當和親公主的這件事,這麽快就已經被內定了下來。不過也是,這皇室一共隻有三位公主,隻有寧怡年紀相當,皇帝就是再寵她,也不得不為大局考慮。


  雖然還有兩年,可寧怡這個身份變不了了。


  “若是寧怡真的要嫁去西域,那我三哥跟她……?”蘇文芊歎了口,雖然當初已經猜到了,可如今還是惋惜。


  洛鬱點點頭,順著她的話說道:“寧怡要遠嫁西域的事實已經改不了,所以即便他真的對寧怡動了心思,也沒有辦法了。”


  “可是,三哥應該是喜歡寧怡的,他為何要拒絕寧怡?”蘇文芊對感情這一方麵從來就不是很懂,可是她看得出來,蘇煜是對寧怡有感情的,隻是她不明白蘇煜為何要拒絕寧怡。


  洛鬱看了她一眼,不再回答她這個問題。


  蘇煜喜歡寧怡的事,他並不是一概不知。那日葉安然告訴他說蘇煜喝著茶沒醉卻發著愣,後來蘇煜是在惠安樓睡著的,他無意聽到了蘇煜喊了寧怡二字。


  那日葉安然說了以後,他便已經猜到了。蘇煜為何拒絕寧怡,這個原因他也猜到了。


  一方麵,怕是因為自己,另一方麵,怕是因為他。


  蘇煜回來的目的隻有他和葉安然最清楚,他此次回來,一是為了幫助自己奪得皇位,二是為了將蘇家摧毀。


  蘇家欠了他的太多,如今加上蘇家對芊兒的所作所為,蘇煜自然是坐不住。說白了,他此次就是要將蘇府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讓蘇府永不翻身。


  他早就拿到了蘇白筠貪汙枉法想要謀朝篡位的心思,隻是為了蘇文芊,一直沒有說出來。因為這些一旦告訴了皇帝,蘇家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這也就是蘇煜為何要將蘇文芊與洛鬱撮合的原因,有了洛鬱,蘇文芊便有了保障。


  蘇文芊是他不說的其一,其二便是老夫人。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老夫人會回了府常住,若老夫人一直待在青雲寺,那麽這些東西就與她無關,可是她如今回來了,蘇煜就不得不顧忌著她與蘇文芊的安危。


  至於他自己,早就做好了要與蘇家同歸於盡的打算。隻怕他自己也不會想到,怎麽會突然跑出來一個寧怡,攪亂了他的思想。他自己尚且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危,若是答應了寧怡,到時候他要是一去不回,傷的還是寧怡。


  隻怕,這就是他會拒絕寧怡的原因。


  當然,這些東西,洛鬱永遠不會告訴蘇文芊。他知道蘇文芊性格強勢堅韌,可是他更想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她才十三歲,已經接觸了太多的陰暗,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有可能會失去最後的親人。


  至於洛鬱自己,如今也已經努力在朝中有作為,若他當上了皇帝,就有了足夠的資格不定蘇煜的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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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下過雪的碧湖上已經結上了一層寒冰,寧怡站在亭子外,看著自己麵前那個長相溫和,卻對自己漠然的熟視無睹的蘇煜,心中像是有許多針在紮。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嬌氣,反而越發的平靜。


  “蘇煜,父皇已經接受了西域的和親貼,等我及笄了,就要嫁給西域的太子。”


  “今日我在皇宮中吵鬧,不是因為二哥,更不是因為和親貼,我隻是……”


  她自嘲的笑了笑,越發的同蘇文芊的性格相像。蘇煜聽到和親貼三個字,心中仿佛遺漏了半拍。他強忍著不去看寧怡,深怕一抬眼,便又是心軟。


  正是因為他這樣的強忍,讓寧怡越發沒了勇氣;沒了繼續喜歡蘇煜的耐心,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笑著繼續說道:“我隻是想著,讓你知道,想看看你是怎樣的神色。”


  “倒是我好像太過自信了,不過沒關係,以後不會了。”


  “蘇煜,你總說我是個小孩子,如今,我不會再那麽幼稚了。”她的聲音十分哽咽,明明麵上就是個孩童模樣,卻還要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不會再那麽沒有自尊。”


  “你看,你不娶我,還是有人肯娶我。”


  是的,沒有自尊,她找到父皇讓他賜婚,被父皇拒絕那刻起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就是沒有自尊,沒有尊嚴的做法?她是一個女子,為什麽要為了男子這樣主動?


  可偏偏,這個主動還是她那麽心甘情願的。


  “既然你想通了,那麽便是最好的。”蘇煜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言畢起身打算離開。


  寧怡聽著他那般平淡的口氣,看著她從自己麵前離開,微微閉眼,忍著的眼淚終於落下。


  “以後,不會有人再纏著你,你可會不習慣?”


  “我以為,你或許是對我有一些情意,可原來這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以後,希望我們各自安好,我依然做我的公主,你依然做你的蘇家三少爺。”


  “好。”


  又是一個不瘟不火的好,寧怡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已經碎開,一塊塊的滴著血。


  明明蘇煜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可她卻在原地,哭的像一個傻子一般。


  以後,沒有我纏著你了,你當真那麽開心?


  她將衣袖裏的那封宣紙拿出來,看了眼上麵的詩,越發的揪心。


  碧湖亭邊還隱隱可以聽見哭聲,那女子哭了許久,直到天上又下起了小雪;直到有另一位女子,拿著油紙傘去了她身邊,麵無表情的替她撐著傘,擋住飄飄揚揚的雪花。


  後來,那女子擦了擦眼淚起身,將手中的宣紙扔了出去。


  亭子上已經空無一人,那結了冰的湖麵上,獨留一張白色的宣紙。宣紙上,一排娟秀的小楷像是飛舞的仙子。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這是女子愛慕男子的詩詞,宣紙上還可以看見那君字被墨染暈開來的痕跡,足以知道寫這詩的女子,曾經流過淚在這宣紙上。


  後來,亭邊又來了一位男子,風度翩翩,活脫脫的一個溫潤少爺模樣。隻可惜,他那神情漠然,在亭上一步步有著,一直到那女子蹲著哭過的地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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