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心裏話
過往一一道來,過去往事就是過往,過往還要從玄衝的母親說起,那年北極宮裏的那個可憐女子,從進了那座宮闈之後就沒了幸福可言,直到這個孩子的降生,女子覺的一切都好了,自己的春天來了。可是春天太短了,短到一晃即逝,短到這個孩子還沒斷斷奶,還沒學會走路就是寒冬了。
??要說他那個父親起初不是這樣的,在玄衝剛記事兒的時候他父親對他還不差,能經常見麵,當然了,玄衝說的也隻是見麵而已。可是後來有了弟弟玄倪,他玄衝的日子也就差不多到頭了,那是他父親的二房的孩子,隻是這個孩子不及周歲就去世了,當時家族內所有的人都證實,玄倪的死是玄衝造成的,他那天隻是拿了一件剛從大娘哪裏得來的點心去給弟弟吃的,可是弟弟死了,要知道那年他才三歲,哪裏會有這份心機,這件事兒其實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被別人陷害的!
??玄倪的時候,大娘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了,結果就是玄洪的降生,這是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自那時候起,玄衝就被各種限製了,下人生的孩子始終是下人的孩子,盡管他從小悟性就不差,盡管他那時候是個從不抱怨的小孩子。
??後來就是那本差點害死自己的功法,那是四娘給的,說孩子不容易,這麽有天分,從小不努力就更無出頭之日了,娘倆很感激四房夫人,隻是這畢竟是神級功法,又是被偷偷塞給他的,所以功法有問題他也不敢問,連不通隻當自己資質差,是不是用沒有努力到家啊?看不懂的地方也不敢問,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啊!這麽一本不全的功法,他竟然練到了龍門境!不是沒人意外,可是那時的玄衝已然是個身形如同幼兒一樣的侏儒了,這種形象怎麽都無法匹配他那大公子太子爺的身份了。
??後來被瑤蚩那女子騙去了那個鬼地方爺以後,後麵的事情宋東乙就知道了,直到後來分開後來到這蒼瀆海,從一個小兵做起,沒叫過苦,沒喊過累,從一個小兵做到了統領,這而其中的艱辛,不用說宋東乙猜得到,不受待見的太子爺大公子,慢慢地改變了九統領的認識,沒有無數次的出生入死,誰信啊?
??十幾年的功夫,連破四境,他玄衝可沒修煉妖帝天圖,更沒什麽的妖帝本源,靠的可都是自己的玩命的結果。說著最風涼的話,下著最玩命的功夫,這就是他玄武一族第一天才!什麽玄洪玄晟,跟玄衝比起來,都是弱爆了的少爺!
??玄衝跟宋東乙圍爐夜話,那邊的瑤玲其實早就醒了,聽著這邊自己心上人的過往,玄衝說的走心,她聽的更是入心,從那種第一眼看上的好感,到這幾日慢慢的了解,再到今夜聽了那人的過往,自己以後跟定了這個北擎州第一不幸的男人,他是玄武族人,可是他不是玄武族了,族裏同不同意她不管,大不了自己不做鯤鵬族了。瑤玲坐起了身,宋東乙和玄衝都知道她醒了,兩個天妖其實沒拿瑤玲當外人,一個不在意,一個更不在意。
??“小乙啊!你知道去年我被逐出玄武族的事兒麽?”那壺從酒樓裏帶出來的酒喝完了,玄衝隨即晃了晃酒壺,宋東乙示意拿過來,他酒壺裏還有,不介意兄弟們分享一壺。
??接過酒壺後宋東乙開口問道:“是聽說了,還聽說你爹去找你了,鬧僵了?父子麽,你這做龜兒子的也是,老爹嘮叨你幾句你還還嘴,有啥大不了的?”這裏沒啥的讀書人,那套老夫子教導的學問其實是很有用的,起碼涉及到孝道啥的,這些天理倫常的事兒,該是大家做人的一個最基本的道德底線。
??“你又不是我,你要是我,你不見得隻是吵吵幾句!”玄衝小的很無奈,不想笑,可是又不能急,這能把委屈掩飾在這身不由己的笑容背後,不是別扭,是難受!“我為我娘討個公道有錯麽?我的錯是我的錯,我認打認罰,不計較別人的算計,可我娘這邊我不能退讓半分!要不然如何告慰她的在天之靈?”咧開嘴終究不是笑,他的委屈不是在為自己委屈,是替那個苦命的女人委屈!在為她感到不值得!就算她沒生過自己,就算自己沒來過這個世上,可她還是遇見了那個畜生!什麽父子,哪裏有這這樣的父子?
??“我娘死了,上次我們一起渡劫的時候就死了,我被騙進了那個鬼地方,我娘連北極宮的柴房都沒的住了,流落在淒苦的北城,北城風霜清苦,她是被凍死在那間破舊民房中的,我不曾去過北極宮,不是不想去,是不敢!不敢她最後委身的民房,怕忍不住,怕一怒殺上北極宮,到時候就不止是除名了,可能就是生死相向了!”瑤玲光著腳走到玄衝身邊,坐到他身旁,抹了把臉上的淚,抱著玄衝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剛剛玄衝激動的情緒,可能是這丫頭的到來吧!這時候緩緩的平複了下來。
??“那日老頭子說讓我會北極宮加冕做個王,做那個玄洪的幫手,不對~是打手,交出一份精魂,我隻有一個要求,給我娘一個名分,讓她進祖地墓園,老家夥一口回絕了!這就是我的命,我都同意做個笑話,做條狗了,他不同意給出一個不值錢的名分,逼著我做那逆子!”多諷刺啊,瑤玲抬頭盯著玄衝的臉,伸手去擦拭玄衝臉上的淚水,然後聽著玄衝繼續開口:“我說你不同意我就不回北極宮了,他說你敢不回去那就沒有你這個兒子!沒有麽?有過麽?從來都沒有過吧?我說有朝一日我若成帝,必定好好報答你這不養之恩,好好報答逼死我娘的那群畜生!他就抬手要鎮殺了我,可他那日沒動手,隻是打碎了滿牆的兵甲,第二日就有了你們都知道的那張除名榜文,我不再是玄武族的人了,我可以不用做狗了,謝謝他吧!”
??宋東乙玄衝講了一夜的心裏話,但是始終沒說出什麽是極北玄冰火,當然了,宋東乙也沒再問,這個時候聽著就好,聽這些不比知道那極北玄冰火的下落差,起碼在宋東乙看來這同樣重要,這是他兄弟的心裏話,長存心底的委屈,這些話隻能與自己言,隻能跟身邊最最親近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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