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們的主子不是我的。我現在是在關心她。”明知道不該這麽說的，但是軒轅恩還是說出口。就算知道絮兒會因此受傷也不在乎。因為他已經——
“軒轅恩。”一直沉默的尉遲璃也開口警告他的適可而止。絮兒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再受什麽刺激。若他還有一點感恩於絮兒的救命之恩，那麽他就不該再繼續這般下去。
“破空神劍若是反撲主體，而她為了不讓我們擔心而刻意隱瞞的話，那麽後果你們可有想過？”他了解絮兒知道這樣的事是絕對有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他是生氣但還不至於失去理智。
大家都沉默了。
那確實是絮兒會做的事情。
“我真的沒事。”絮兒努力解釋著，想叫大家相信她所說的是事實。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覺得好累好累，仿佛是累上了千年那般，眼皮一直往下沉，她想努力不叫自己陷入黑暗，因為會有太多的人為她擔憂，但身體已經仿佛不是她的一般，她隻能眼睜睜地任憑黑暗將自己的世界完全吞沒。而她隻能在深淵之下不斷掙紮掙紮再掙紮。
夏日看出了絮兒的不對勁。
“夏夜，小主的藥。”不祥的預感太過強烈，就算是自己有意忽視也不行。夏日總覺得小主會就這樣一睡不起。難道真的是自己一手促進小主的死亡的嗎？
不會的，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絮兒身上的。
“我剛才就找過，那三顆凝香丸都不在小主的身上。”那藥不管是對小主還是他們來說都是極為貴重的。族內一年也就隻有五顆，那三顆是小主的救命藥也是這麽多年來護住小主身體不受侵蝕的關鍵。可現在。本該是保命用的凝香丸卻是不見蹤影。
“凝香丸？”這對學醫的蘇岩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的。那是每個學醫者的畢生追求。雖然他已經猜測出絮兒給軒轅恩服下的就是凝香丸，但是卻沒有料到是三顆——那是一種奢侈，一種浪費。
“不需要訝異，煉製凝香丸是墨氏一族的基本，雖然現在他們很是不濟，但終究還是墨氏傳人。”沐春歌說道。她在江湖待過，自然是曉得凝香丸對於這個江湖上的人來說是多麽的珍貴，若是墨氏不沒落的話，那凝香丸就跟孩童的糖果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看來你對絮兒的身世很了解。”一直都沒有開口的韓凝若有所思的看著絮兒卻對沐春歌這麽說道。
“世仇，能不了解。”含諷的字句卻不再是針對絮兒，而是自己。有時候她寧願自己不是那般的了解，至少這樣她可以少上許多的掙紮。
“那你該知道絮兒為什麽會昏倒吧？”她再問。她有把握沒有誰會比沐春歌更加了解絮兒現在的身體狀況了。畢竟絮兒是被她所傷不是。
“破空現在對於她是種負擔。”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絮兒每年都會服用一定量的凝香丸來續命。如今她身上的凝香丸都喂了軒轅恩，以她現在的體質來講是根本無法抵抗破空劍劍靈對她的侵害的。說嚴重點可能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
“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頭霧水的何止尉遲璃一人。不過大家都很識相的沒有開口，靜待答案才是他們現在該做的。
“小主若是沒有受傷的話，那對付破空神劍的劍靈是綽綽有餘，但小主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盡管我們用上千年碧玉蟬降低破空神劍對主體的侵害，但是小主還是無力抵禦。”這是始料未及的。隻要一想到絮兒可能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喪命夏日就恨不得以死謝罪。
可是這也無濟於事，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保住小主的性命。
“既然知道絮兒身體向來不好，你們為什麽還要將破空神劍強加到她身上？”不是口口聲聲一切以絮兒為重嗎？那這算什麽？對於這一點，尉遲璃很是不能理解。
“破空神劍一旦認定小主的話那麽也許就能打破墨氏一族向來短命的魔咒。”夏夜說道。這也是他默許夏日莽撞行為的原因。
“何以見得？”不是他不相信他們，而是他們現在不值得他再去信任。
“天地有靈，萬靈皆歸一統。劍靈再凶惡但也是靈，一旦認定了主人就會全力保護主人。加上破空若是一旦衝破封印那將是難以預估的災難，我們才會冒然出手的。”解釋向來不是他夏日會做的事情，但是對方是小主向來在乎的哥哥，他就算是再不願也不得不仔細向他解釋。
“墨氏到底有什麽魔咒？還有你們一直說著墨氏絮氏？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些事說來話長，現在也不是解釋這兩族關係的時候？”夏日並不想讓太多無謂的外人知道墨氏一族的存在的意義。
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小主能否抵禦住破空的侵害。
“你們小主是不會死的。”這是沐春歌說的話，不是她信口開河而是她真的有把握。
“你們絮氏願意幫助小主？”不是他們天生多疑，難道千年積怨真的能在一朝之間就化解開去。夏夜對於沐春歌還是帶有保留的。
“若是你們不願讓我幫忙的話我也無所謂。”沐春歌豈會不知他們的疑豫，換成是她自己也是會有的。這是人之常情。
“春歌。”首先開口的卻是尉遲璃。“請你幫幫絮兒。”
“主子。”他為了絮兒到底能卑微到什麽地步？
“我知道你是真的放下芥蒂也知道你不會再傷害絮兒，現在隻求你能救她。”尉遲璃看著她很是誠懇的說道。
“絮兒我會救。”就算主子不開口她也會救的，更不用說現在主子都這般說了。她是不喜絮兒那兩隨從的態度但說到底絮兒變成這樣她是付主要責任的。
“絮氏，你真的願意幫助小主？”夏夜開心極了。有了絮氏一族的幫忙小主可能就會至此脫離宿命的安排。
“我叫沐春歌。”老是絮氏絮氏的叫的人頭疼。
“若是你能救小主，我夏日欠你一條命。”這是夏日對沐春歌的承諾。也算是墨氏對絮氏的承諾。
沒有仇恨的包袱，真的很輕鬆。這是沐春歌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真正的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