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你還好意思哭
“不會的……不會……”我環住他的腰,指尖緊緊攥著他襯衫的布料,一遍遍的安撫他。
過了好半響,他才輕輕推開我,然後低著頭,弓腰拎著行李箱拉起我的手腕往屋裏走。
我吸了吸鼻子,在他鬆開我的手走到床尾放行李箱的時候說:“餓了吧……我去炒菜,十五分鍾這樣就可以吃飯了。”
他沒回我,背著身點了點頭,我又吸了吸鼻子,抽了兩張紙巾就往樓下走。
我一邊下樓,一邊擦著眼淚,收拾我的狼狽,也給他空間和時間收拾他的狼狽。
他那麽傲嬌個人,怎麽可能願意讓我看到他那個樣子呢……
電飯煲裏的飯還熱著,不用熱,我炒好菜剛往外端的時候腳步在廚房門口頓住,視線落在那斜斜歪在堂屋的茶幾,心裏歎了口氣轉回廚房,將菜放下又折出來。
真的是暈頭了,連茶幾也沒收拾就把菜往外端。
我蹲下身,先把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往茶幾上撿,發現那水晶的煙灰缸居然隻缺了一角,還挺耐摔的。
我拿起,吹了吹放回茶幾後弓腰試圖挪茶幾。
然而沒想,這茶幾還挺重,我使出了渾身力氣也隻挪動了一點,不由得擰眉。
剛才看瑾燃踹的時候……感覺就跟飄出去似的,怎麽那麽重啊!
我喘息著直起腰,換了個角度又弓腰,手杵著茶幾邊緣,剛想再推,瑾燃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我來吧。”
低低帶著沙啞的聲音,我轉頭朝他看過去,就見他微微低著頭,眼睛被發簾擋住。
我抿唇,點頭輕應了聲,“嗯。”
他沒吭聲,低頭上前,我往後退了兩步,他弓腰雙手扶著茶幾的邊緣輕易就將茶幾挪回原位。
我垂眸,有些無措搓了搓指尖,往門口走。
“去哪呢?”他叫住我。
我轉頭看他,“我去拿掃把掃一下。”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弄。”他說,啞啞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好。”我應著,轉身就往廚房走。
我端著菜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沙發坐下,依舊低著頭,腰弓著,手肘杵在膝蓋上。
我心髒猛的縮了下,一陣酸澀,緊緊抿著唇走到茶幾前,將菜放下後又轉身進了廚房。
端完菜,我盛了飯出來,放碗挪到他麵前,“趕緊吃,都七點半了吧。”
他手攥了下,隨即點頭,伸手抬起碗低頭扒了口飯後就夾菜,低頭吃著。
過了會,他手頓下,燈光映在他微微鼓動的腮幫上,我蹙眉,剛想問他怎麽了,他就說:“你不餓麽?”
依舊是啞啞的聲音,我猛然回過神來,連忙收回視線低頭端起碗筷,低頭扒了口飯。
我嚼著飯粒,在咽下的時候又沒忍住小幅度側眸偷看他,才發現他一直沒動,“怎麽了?”
他端著碗的指尖緊了緊,我看到骨節發白的痕跡,“對不起。”
“……”我立馬感覺心髒又被人揪了一把,唇一下子顫了起來。
“我說,對不起。”他又說,緩緩轉頭朝我看過來。
有些紅腫的眼映入我的眼簾,我喉嚨瞬的梗咽,連忙緊緊抿住唇。
他滾了滾喉嚨,放下碗筷,抬手往我眼睛下摸了一把,“還好意思哭?”
“……”
“你這樣逼哥,你還好意思哭。”他說著,拇指又過我的臉頰,幫我拭去滑落的眼淚,“林紓,你也是夠狠的。”
“……”我唇動了動,張開想說對不起,但喉嚨梗咽酸澀,根本發不出聲音。
“別哭了。”他深吸了口長長的吐出,側身伸手抽了紙巾幫我擦了擦,“我答應你明天會去找他就會去,你也記著我說的話就行,還有你答應我的。”
我看著他半響,重重點頭,“……嗯!”
這晚,我們睡得很早,但我們卻又都沒睡,相擁著,誰也沒說話……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來了,給宇哥打了電話,然後就下樓漱洗。
我跟在他後麵爬起來,他上樓的時候見我起床問我怎麽不多睡會,我搖頭說睡不著了,我去漱洗給他煮混沌。
他看著我頓了好會才輕點了下頭說:“好。”
我漱洗好進了廚房,把昨天包好的混沌拿了出來,然後開始熱水。
沒多會他就換好衣服下來了,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我,我沒回頭,但卻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少了往日的灼熱,多了一絲迷茫,心事重重的感覺。
他就那麽看著我,一直到我煮好了混沌,他才直起腰,朝我走過來,然後端起混沌往外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垂眸攥了攥指尖走到洗手台前剛擰開水洗手,就聽到他手機響。
我身子微僵,下意識把水關小水,一邊洗著手一邊豎起耳朵。
“嗯……幾點……果園那麽……那我20分鍾就能到,知道了……”
沒聲了,顯然是掛了,我關了水,擦了擦手後脫下圍裙掛好出了廚房。
也就那麽一會功夫,一碗混沌他就吃了三分之一,我看他舀起一個,吹也不吹下就往嘴裏塞不由得擰了眉叫出聲,“燙!”
他掀起眼看了我一眼,再度低頭,將混沌塞進嘴裏,我連忙走過去,“你先冷冷,還燙著。”
“趕時間。”他含糊不清的說著,又舀起一個。
“……”他這是故意氣我的吧!
我無語,在他旁邊坐下,伸手拉過他的碗,然後拿起我碗裏的勺舀起一個吹著。
他側頭看我,目光帶著疑惑,我吹了下,將勺遞給他。
他蹙眉垂眸看著我遞過去的勺沒接,我說:“不是趕時間麽?”
“……你喂孩子呢?”他說著,唇角一勾就笑了起來,卻還是伸手接過。
我將他手裏的勺拿過來,又舀起一個混沌一邊低頭吹,一邊小幅度側眸看著他嚼著混沌微微鼓起的腮幫,和那往上揚的唇角心想,他這會不就是跟小孩一樣?
不過這碗混沌吃完,他心情好像是不錯了點,至少身上散出的氣息沒那麽沉鬱了。
我送他到門口,忍不住說:“有什麽好好說,說不好的可以再談,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