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曠課
我爸又和我聊了很多,說他教了那多年的書,什麽學生沒見過。
很多現在不好的,很多年後你會發現他並不是當初你看到的那樣,而你覺得會有出息的,也許早已經誤入歧途。
我們在他們最迷茫的年紀作為引導者進入他們的世界,要做的不僅僅是讓他們念書,更重要的是引導他們。
他爸說到後麵,還拿出李瑞濤來給我列子。
他說,李瑞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文化教育層次高又怎麽樣?家庭背景強那又如何?文質彬彬人模人樣那全都是假的!
看看他做的那些事,連最基本的道德意識,自我約束能力都沒有人,他和衣冠禽獸又有什麽區別?
雖然我爸哪李瑞濤做列子讓我很尷尬,但我卻覺得他說得極有道理。
另外一點就是,我怕極了我爸的原因之一,那就是我爸說教罵人那都是不大一個髒字都可以讓人無地自容。
很多時候我覺得,如果我能有我爸一半能說就好了。
掛上電話後,我感覺整個人都又被衝滿了氣,鬥誌滿滿。
我覺得,我應該先找他們談談,至於先找誰呢?
問題才出,我腦袋第一個浮現出的第一個人就是瑾燃,但不過一秒就被我否決掉了。
雖然俗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但他那個人陰陽怪氣的,和他站在一起我立馬就矮了一大截,氣場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連說話都結巴怎麽談?
再說了,我和他好像還有點小過節,而他看起來還比較在意!
最後我決定先從李海入手,幾個人裏麵,去掉瑾燃感覺就是他說了算,而且還可以從他那裏先了解一下瑾燃的情況,然後再慢慢做打算。
決定之後,我開始想等明天李海遞解釋詳情給我的時候我要怎麽開個頭,和他聊聊,和他們這種叛逆期的孩子談話是一門大學問。
我整整想到淩晨三點才恍恍惚惚睡過去,第二天六點半就起來的我卻依舊精神抖擻,因為我找到了一個目光和方向,不再想之前那麽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麽。
我想的好,但現實卻在第二天就狠狠給了我一刀,我那鬥誌差點就被這一刀斬首了。
原本隻是五個人隔三差五的不來,結果我第二天走進教室整個人都傻了,教室幾乎空了一半!
我站在講台上,低頭看著班長陳霞給我遞上來的那疊請假條,一直看著。
整個教室很安靜,是我從上課第一天到現在最安靜的一天。
沒人嘰嘰咕咕的小聲說話,也沒開零食時候塑膠的響聲,可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胸口喉嚨被一口氣堵住,吞不下去,吐出來。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隻覺得脖子酸痛得厲害,眼睛都花了,我才緩緩抬起頭,掃了一眼講台下的學生說:“這節課自習。”
話落,我將那些個請假條,診所證明放在周測驗卷上,抱了起來,往教室外走。
我才出教師門,身後就傳來一水的唏噓聲,我心髒緊澀,臉頰一陣陣發燙!
我不想多心,也不想轉牛角尖,但是我覺得今天這樣的集體曠課和瑾燃肯定有關係!
如果……如果真的和他有關係,那是不是代表,這是故意給我難看?!
我被氣得頭暈眼花,呼吸短促,我從來知道一個人在氣急的時候原來連呼吸都會困難。
辦公室裏就張曉倩一個在,見我進來微楞了下,隨即眸子微張的問我,“林老師你怎麽了?”
我想說沒什麽,當嘴微張卻說不出話,隻能搖了搖頭,走回我的辦公桌前將試卷放下坐下了下來。
我滾了滾幹澀的喉嚨,伸手去拿水杯,張曉倩就湊過來,“怎麽了?”
她刻意放輕了聲音,我吸了鼻子,又抿了抿唇在抬起頭看她說:“曠課,……”
她怔了怔,隨即笑了起來,“逃課那不是正常麽,又不是第一……”
“不是!是集體……咳咳……集體的!”
“集體?”張曉倩微楞,隨即眨了眨眼說:“幾個沒來?”
我低頭,看著那疊請假條,深深吸了口氣後伸手緩緩拿了起來,“我得數數。”
“假條?”
“……嗯。”
我那聲嗯才落,手裏的請假條就被張曉倩抽走,我掀起眼,就見她低頭翻了兩張看了看後,真數了起來。
“1、2、3……13?”她豎著,抬起頭看我,“13個沒來?”
我沒吭聲,隻是低頭。
靜默了兩秒後,張曉倩的聲音再度響起,“這太不像話了,走!去找朱主任。”
張曉倩拉著我去了政教處,朱主任拍了桌,然後調出學生檔案又找學生的家庭聯係電話,親自打了過去。
我坐在旁邊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心裏一直在想,請家長有用嗎?
事實給我的答案就是完全沒什麽用,十三個人,聯係到了十一個人的家長,結果第二天就來了9個人的家長外加7個學生。
另外兩個家長還來問我們孩子有沒有來上學,昨天晚上都沒回家,我一陣眩暈。
在問到這集體逃學的原因的時候,幾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理所然來。
最後朱主任說,說的就掛個小過,沒說的全大過處理,然後回應他的是沉默。
朱主任當時氣得臉都紫了,最後是高建明爸爸直接在政教處就對高建明動了手,幾個老師去攔都攔不住,然後被揍得沒法才說,是瑾燃叫人把他們喊走的。
我一聽這話,心頭一怔,整個人都僵住。
我是早感覺到了這事和他有關係,但是這一刻被證實,那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果然還是在記恨那天的事情嗎?
可是……那天他拽我包和我打招呼的時候,那感覺不是要故意刁難我的啊……
處理結果是七個人都記了小過,朱主任怕我心裏膈應,還特意和我解釋說,不想給高建明搞了特殊,要不以後他日子不好過,被會找麻煩。
我擰眉,半響才找到聲音,“這種事情,學校都不管嗎?”
主任朱看著我,頓了兩秒才說:“我們隻是老師,學生在學校我們能管,出了這學校,我們怎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