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休眠的防禦係統
啪嗒啪嗒！
在寂靜無聲的幽深走道裏，方雨橫和教授的腳步聲格外明顯。
走道由書架圍成，七扭八彎，曲折無比，所幸沒有見到岔路，二人沿著走道一直前行。
“所以，奧菲莉亞？”
方雨橫打破了沉默，聲音裏帶著笑意。
教授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開口說道：
“沒辦法呀，浮士德先生。你要明白，輪回者自身的實力達到一定程度以後，就和一般的輪回者區分開了。我可不是像你，隻要偶爾做一下常規的輪回任務，就能過活了。”
“哦？”
聽到這話，方雨橫疑惑地看向她，問道：
“除了常規的輪回任務以外，你還要做什麽？”
教授也看向他，回答道：
“執行……主神下發的秘密任務。”
“……所以，你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執行秘密任務？”
“關於這個嘛……”，教授眨了眨眼睛，“秘密。”
說完，她咧嘴一笑，快步往前走去。
落後她一個身位，方雨橫無奈地聳了聳肩，快步跟了上去。
走道中沒有任何照明設備，兩邊書架上的書都藏在黑暗裏，都看不清具體書名。方雨橫好奇地把照明棒移向書架，卻隻看到了一本本空白無字的書籍，顯得十分詭異。
這時，一陣細碎的蠕動聲，忽然從書架內部傳來。
方雨橫瞳孔一縮，甩開音速起子，正要進行掃描……
“浮士德先生！”
走在前麵的教授，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並呼喚方雨橫。
被她一打岔，方雨橫再凝神靜聽時，牆壁裏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用音速起子進行掃描之後，也沒有得到值得注意的結果。
“怎麽了？”
把自己疑惑按捺下去，方雨橫沒在原地多停留，而是循著教授的呼喚，向她靠過去。
教授沒有回答，而是抬手，指了指不遠處。
走到教授身邊後，方雨橫才看清，在教授手指的方向，有著一道微弱的藍色熒光，亮起又熄滅，反複不斷。
“你說，那會是什麽？”
女孩湊到方雨橫耳邊，用氣聲問道。
思索了一陣，想不到答案，方雨橫便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女孩笑了笑，卻不罷休，壞笑著問道：
“你相信世界上有幽靈嗎，浮士德先生？”
如果在正常狀態下，就著這黑漆漆一片的環境，教授的這個玩笑，非得把方雨橫嚇出一背脊冷汗不可。
然而，此時此刻……
方雨橫主動釋放出的黑禍，依然在他的意識中燃燒著，釋放出異化人心的迷霧。
煙霧把恐懼淹沒，把軟弱吞噬，並不斷地朝方雨橫的大腦裏，注入名為瘋狂的強心劑，催生出病態的勇氣與狂熱。
“現在，我還不信……”
方雨橫往前站了兩步，把照明棒朝著遠處的藍色熒光舉起，但奈何距離太遠，照明棒的光芒無法完全驅散那片陰影。
哢擦！
甩出音速起子，方雨橫嚴陣以待，開始緩緩向前邁步。
隨著距離不斷縮短，藍色熒光的主體一點點變的清晰了起來，看到它的真身，方雨橫不禁莞爾一笑。
“以後，也暫時不相信。”
舉著音速起子，方雨橫開始掃描自己身前的事物——一塊藍色的顯示屏。
教授也快步跟了上來，不知是不是方雨橫的錯覺，在見到顯示屏上閃爍的藍色熒光之後，她的眼神裏竟閃過了幾絲孩子氣的失望。
都經曆過這麽多世界了，輪回者還能這麽幼稚嗎？
方雨橫暗中搖頭。
“這是什麽東西？”教授湊到方雨橫旁邊，和他一起看著顯示屏，開口問道。
方雨橫沒有回答，而是用音速起子輕輕敲了敲屏幕。
隨著他這一敲，屏幕上的藍色熒光消失，一串串意義不明的代碼浮現，瀑布一樣從屏幕上流過。
“應該是計算機一類的東西。”看著屏幕上親切的代碼，方雨橫說道。
“你能看懂它們嗎？”教授問道。
“直接看？”方雨橫搖了搖頭，“那是行不通的，這些代碼都經過了加密，除非了解加密規則，否則沒有人能看懂。”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教授看向方雨橫，疑惑道。
“很簡單，我黑了它。”
方雨橫咧嘴一笑，把音速起子緊緊地貼在了屏幕上。
經過了方雨橫的改進之後，音速起子的數據庫已經與方雨橫的神經係統連在了一起。
所以，隻要以音速起子作為媒介，方雨橫就能把自己的大腦，當作一個程序終端來使用，對電子設備進行一些程序上的基本修改和開發。
“需要我做點什麽嗎？”
看到方雨橫逐漸入定，教授插著口袋，站在一旁，百無聊賴地問道。
方雨橫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調查這玩意兒的工作，你應該是幫不上忙的。不過在我做事的時候，我可能沒辦法一心二用，就辛苦你幫我警戒周圍了。”
教授比了個OK的手勢，掏出隨身的銀色雙槍，專心致誌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不過，在她把目光投向方雨橫的時候，看到他用音速起子懟進電腦裏的畫麵，不禁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色，好奇地看了幾秒。
“好厲害耶，浮士德先生。”
“明明上一次見麵，你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新人，還沒過多久，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已經能獨當一麵了……”
女孩的清甜的嗓音在黑暗的走道裏回蕩，卻不見方雨橫有絲毫反應。
看著他兩隻沒有焦點的瞳孔，女孩歎了口氣，懶散地靠在了牆壁上，把視線移向周遭。
果然是不能一心二用嗎？
鋥！
槍口揚起，銀光掠過黑暗，槍上的刀刃發出尖利的破空聲。
黝黑的人影堪堪避開，站在三米開外，沉默地盯著教授。
教授握緊手裏的武器，也嚴陣以待地緊盯著它。
幾秒之前，它從黑暗中躍出，試圖向教授發動襲擊。看似懶散的女孩，卻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
站在黑暗與光亮的間隙上，黑影似乎是在思索。
沒過多久，他便轉身，退入了黑暗中。
但是，看到這一幕，教授並沒有絲毫的鬆懈。
輕柔的腳步、嘶啞的呼吸、還有急促的心跳。
敏銳的感知力告訴她，襲擊她的怪物依然在黑暗中，伺機而動，隨時準備著發起第二次襲擊。
麵朝怪物離開的方向，教授緩緩挪步，一點點挨近方雨橫。
感覺到距離足夠接近了，教授正準備喚醒不省人事的方雨橫……
一抬頭，卻恰好對上了他那雙棕黑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