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盡的謊言
“……現在的你，就身在母體之中！”
“但，並非所有人都永陷夢眠。有的人能夠自發意識到世界的反常性，從虛構的世界中脫離出來，並與我們對抗。”
“這樣的人類我們稱之為覺醒者。”
“實際上，戰爭並未持續太久，一個特別的覺醒者脫穎而出，他掌握了強大的力量，能夠與我們相抗衡……”
“他有一個特殊的身份——救世主，或言唯一者。”
“……隨著他的出現，母體發生了重大變革。關於那場變革，所有的記錄都被封存，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現在已無人知曉。”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那之後，我們與你們，達成了暫時的和平，並在唯一者的監督下，通過《協議》約束雙方。”
“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真相了。”
說完，史密斯戴上了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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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弱和疲倦的感覺不斷傳來，呼吸越來越滯塞，方雨橫艱難地喘息著，手卻悄悄探向了胸前的口袋。
“還沒成功定位嗎？”司薇琪吼道。
“我們找不到他的信號……”儀器的操作者滿頭大汗的回應著。
就在這時，方雨橫突然站起，一把扯掉了後頸的貼片，猛地撲在了司薇琪身上。
超限爆發！
司薇琪正要反抗，卻發覺一把手槍已經抵住了她的胸口。司薇琪的表情先是詫異，接著立刻變成憤怒。
“你TMD要幹什麽！”白發女人怒吼，卻沒有再進行反擊。
周圍的反抗軍也立刻反應了過來，紛紛掏出武器，抬槍指向方雨橫。
在他們之中，托馬斯離方雨橫最近，他扔下了手中的筆記本電腦，用槍指著方雨橫，緩緩靠近方雨橫的身後。
刷！
方雨橫猛地轉過身來，麵朝托馬斯的方向，手中的槍抵在了司薇琪的腦門上，麵露猙獰。
托馬斯腳步一滯，他開口說道：
“方先生，請你先冷靜下來，我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雖然竭力使自己表情溫和，但托馬斯還是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膠囊的假死效果馬上就要生效了，如果在這之前，我們還不能確定你的位置的話，你就會真的死去！”
胸腹間的絞痛、強烈的窒息感，還有不斷蔓延的寒意，都在變得越來越強烈。
但方雨橫沒有回應，通過維持超限爆發狀態，他保證了身體的活動能力。在此基礎上，他一邊用槍指著司薇琪，一邊挾持著她，緩緩移向窗邊。
“抱歉了，托馬斯先生，我無法信任你們。”一邊移動，方雨橫一邊說著。
他緊緊貼在了窗玻璃上，與雷雨僅幾厘米之隔，雨點撞擊在玻璃上，仿佛能夠穿透玻璃，輕輕敲擊他的後背。
這裏是二樓，從窗戶一躍而下，雖然不會立刻摔死。但是既無法逃走，也無法挺過假死效果。
突破點不在這裏……
痛苦的窒息感越來越嚴重，方雨橫眼前甚至出現了片片模糊，但他依然握緊手中的槍，牢牢抵在司薇琪的腦門上。
白發女人此時卻平靜了下來，不再言語，也沒有嚐試反抗。
局麵陷入了僵持，但對於方雨橫來說，這仍然是一個死局，致死的藥效步步緊逼，十數支槍把他團團圍住。
意識越來越渙散，但他依然穩住握槍的手，他依然在等待，一線生機。
噠，噠，噠。
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突然從門外響起，房間內所有人都愣住了，隻有方雨橫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些人裏，沒一個安好心的。”方雨橫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槍。
記憶中的畫麵閃回。
……
……
夜幕中，路燈下。
史密斯抽動嘴角，笑了出來，他鬆開握柄，讓槍在手上轉了一圈，把它遞向方雨橫。
……
街道上，汽車裏。
這時，史密斯突然伸手，幫方雨橫係上了安全帶。
“差不多該說再見了，方先生，希望我們還能見麵。”
……
以及，最初時刻，方雨橫未能見到的一幕：擊倒了中年乘客之後，史密斯站在原地，望著方雨橫逃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
……
於是，一切可疑之處都連在了一起！
追殺時的手下留情；
夜色下的特殊會麵；
突如其來的贈槍；
以及，故意等待被襲擊的“護送”。
以上一切布局，大概，都是為了在不違反《協議》的前提下，對這批反抗軍，進行清剿！
……
砰！
房間門飛起，狠狠砸在地上，三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緩緩走進房間。
當先一人，正是史密斯。
看到來人，司薇琪臉上迸發出了恐懼的神態，她開始劇烈掙紮，向著其他反抗軍咆哮道：“快跑啊啊啊！”
與此同時，方雨橫手中的槍震顫了幾下，從槍管中爬出一條蟲子形狀的機械造物，它蠕動了幾下，就跌落在了地上。
這把手槍，果然被動了手腳。
反抗軍的所有武器立刻改變目標，指向了三名特工，隨後，子彈卷起風暴，槍管瘋狂地咆哮。
這一次，方雨橫清楚地看到了，在槍林彈雨下，特工究竟是怎樣做到毫發無損的。
子彈激而來，特工卻以比子彈更快的速度做出了閃避動作，空氣中留下一連串殘影，而每一顆子彈都被躲開。
沒等反抗軍的彈匣打空，三人就像獵豹一樣躍起，衝進人群中。
反抗軍的重火力立刻失去了作用，擁有超人力量的特工則仿佛虎入羊群，手槍和能夠擊穿水泥牆的拳頭，在人群的陣列中收割著生命。
隨著最後一聲槍響，托馬斯倒在了血泊中。
這時，方雨橫變得越來越虛弱，再無力控製瘋狂的司薇琪，她猛地掙開方雨橫的胳膊，衝向史密斯。
這時的司薇琪，已經喪失了理智，她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猙獰地咆哮，向著敵人撲去。
說不上是尋仇還是尋死，沒過三秒，司薇琪就被扭斷了脖子。
不久前還風姿颯爽的女人，此時倒在地上，雙眼還來不及合攏，口水和眼淚一起流出身體。
但方雨橫已經無力緬懷她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癱倒在地上，望著史密斯走到自己跟前。
“你們不能殺我……”方雨橫虛弱地說道。
“根據《協議》，我們不能殺你。”史密斯淡淡地回應。
“那你們……能救我嗎？”
“抱歉，《協議》裏沒有這項內容，我們還有工作。”
言簡意賅，說完話，史密斯就轉身，帶著另外兩名特工一起離開。
一線生機飄散了，絕望在方雨橫心中湧起，隨後，死亡來臨……
然而，就在方雨橫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史密斯的聲音二度響起：
“除非，你再為我們做一件事。”
方雨橫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回答，卻隻發出了微弱的氣聲，緊接著，視野就被黑暗完全淹沒了。
隻留下最後一個念頭：我又要被他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