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當年的事並沒有發生
華瑤和淩寒將寒老安頓好，她就回了華家。
藍墨就在他們家門口等著。
“那個……姐，”華馨小心的看了一眼姐姐，看著遠處專心等著華瑤的藍墨，說道，“他一直都在這裏等你，無論爸爸媽媽怎麽趕都趕不走，你……你還是去見見他吧。”
對於姐姐和藍墨的事情，華馨是知道的，畢竟小時候四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如今卻走到了這種地步，任誰想起來都心裏不好受。
雖然她是怪藍墨的，可是自從她偷聽到了爸爸和媽媽的談話，知道爸爸原來那樣狠狠的懲罰了藍墨之後，她對藍墨卻再也恨不起來了。
因為她無法想象，那樣一個高傲張狂的人，在遇到那種情況後，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
她剛開始也以為，藍墨重新接近姐姐是為了報複他們家，報複姐姐，可是這一個月來，藍墨天天來這裏等著，就為了等姐姐回家後，能夠第一眼看到她。
所以，華馨從另一種程度上默認了藍墨的等待，甚至有意叫華瑤去見一見他。
華瑤抿緊了嘴唇，她以為藍墨又是來逼她的，走上前去，冷冷看著藍墨。
“怎麽？你又想要來威脅我？”
“瑤瑤。”藍墨眉頭皺起，一臉憔悴。
“不要叫我的名字！”華瑤打斷他的話，“你不就是想利用那些事情來威脅我，不讓我嫁給淩寒嗎？”
她冷笑一聲，笑容裏包含著幾分淒涼和無助，看的藍墨心猛然揪起。
“華瑤，為什麽你就不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解釋的機會？我早就給過你，十六歲那年我就已經給你了，是你自己沒有解釋，怪誰？怪我嗎？”
聽華瑤提起十六歲那年，藍墨的臉上略過一抹慌亂和焦急，“不、不是的！其實我有想對你解釋的，隻是我……”
“隻是你已經不屑了，是嗎？”
藍墨的臉色瞬間慘白，後退幾步，腦海中響起一陣尖銳的嘲笑聲。
“哈哈！這就是你一直苦苦尋求的答案！你看，她根本就不相信你，她不會聽你的解釋的！怎麽？現在知道結果死心了吧？”
“你給我閉嘴！閉嘴！”藍墨臉色猙獰，他抱著自己的頭不停的撞著車身，額角的汗珠豆子似得滾落下來。
華瑤以為藍墨是在給她說，嚇得華瑤和華馨連連後退幾步。
“姐姐，他這是……”受了刺激吧？難道他真的沒有放下姐姐，就因為姐姐的幾句話痛苦成這個樣子？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當年為什麽不解釋呢？難道是現在後悔了？
華馨想到的，華瑤也想到了，她看著藍墨這個表情，撇過頭去，她怕藍墨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不顧華馨的反對，趕緊叫華馨先回家了。
等華馨走了，華瑤才看著藍墨說道，“藍墨，放手吧，你也不必再說了，不妨告訴你，我已經準備和淩寒分手了。”
藍墨頭痛的厲害，並沒有聽清華瑤在說什麽，下意識的反問一句，“什麽？”
華瑤上前一步，“藍墨，我現在真的很累很累，過去的我們都錯了太多，我也不想去追究，未來怎麽樣，我更不知道，就如同我和淩寒分手一樣，我們也彼此放過，去過各自的新生活吧，這樣不好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藍墨反手抓住華瑤的胳膊，華瑤想要掙脫開，卻失敗了，“是不是淩寒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才要和他分手，是不是？”
華瑤聞言譏笑一聲，反問，“為了什麽你不是最清楚嗎？”
“就因為我已經不再清白！你覺得淩寒那樣高傲的人，他能不在意嗎？”華瑤看著藍墨蒼白的臉色，狠了狠心，咬牙說道，“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你！”
藍墨的手頓時失了力氣，整個人都後退兩步，他無力的說道，“所以，你才要跟他分手？”
華瑤的默認證實了藍墨的猜想，他苦笑一聲，說不出的蒼涼。
他和華瑤一起長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華瑤了，華瑤能夠主動放手，說明她真的愛慘了淩寒。
難道，他們兩個，真的要錯過了嗎？
藍墨抬起頭來，看著華瑤纖細瘦弱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住她，“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藍墨張了張嘴巴，他真的要說出來嗎？
真的要嗎？
腦海中那個尖銳的聲音又想起了，喊得他一陣頭疼。“你說了你們之間就真的沒有可能了哦！你真的要說嗎？真的要說嗎？”
就在藍墨沉默的片刻，華瑤停住腳步，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你自己都說了，那隻是如果。”
言下之意，已經發生的事情，早就不能挽回了。
就在這時，藍墨突然大聲說道，“沒有！那件事情沒有發生！”
他看華瑤已經沒有停下腳步，似乎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他急了，兩步跑了上去，抓住華瑤的胳膊，將她扳了過來。
對著她的眼睛，無視腦海中的那個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說，當年的那件事情，並沒有發生。”
“你是喝了迷藥，可那隻是產生幻覺的迷藥，幻覺你懂嗎？就是你以為我們發生了關係，可事實上卻什麽都沒有，而那些照片，是故意拍的。”
華瑤愣愣的看著藍墨，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你說什麽？”華瑤聽見自己飄忽的聲音，“假的？不是真的？”
她突然一把打開藍墨的手，後退兩步，眼底噙滿了淚花，“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讓她痛苦了那麽多年的傷疤，日日夜夜都在淩遲她的心，她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想，她不敢想啊！不敢想那件事情帶給她的痛苦！她怕，她害怕極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個人卻告訴你，那件事情其實是假的，並沒有發生？你能相信嗎？
那她這麽些年來所經受的那些痛苦和煎熬，全部都白受了嗎？
藍墨知道，華瑤一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就說道，“你仔細想一想，我大可以不告訴你這些，可是我還是說了。”
說道這裏，藍墨苦笑一聲，“這是我欠你的。”
其實，他內心最深處的想法是，他既然已經讓華瑤痛苦一次了，就不能再痛苦第二次，他隻希望華瑤能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哪怕她的幸福，並不是他給的。
說他聖父也好，說他假意也好，隻因為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會真的打心底裏希望，對方能夠幸福，快樂。
所以，他不想再錯下去了。
他原以為，說出真相很困難，可是在說出口的那一刻，他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哪怕此時他的心痛到麻木，哪怕他明知隻要自己說出這個真相，就等於親手將華瑤推給了淩寒，可他不後悔。
“華瑤，其實我從早就改知道，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所以我將這些事情告訴你，隻是想讓我自己心中的愧疚少一些。”隻要她能幸福，心痛又算得了什麽？
藍墨強迫華瑤抬起頭來，對上她的視線，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緩緩說道，“你的第一次還在，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所以，你不用和淩寒分手，你們……會……”
“會幸福下去的。”藍墨早就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感覺了。
原來，現實比想象要更加傷人。
“你……是說真的？”華瑤幾乎不敢相信，“那件事情，真的沒有發生，你不是騙我的？”
“我不騙你。”
華瑤慢慢鬆開手，笑著往後退去，笑的幸福又酸澀。
良久，她才站住腳步，對藍墨說道，“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麽恨你，恨你的背叛，恨你對我的那些傷害，可是……”
“可是我現在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你沒有隱瞞，叫她沒有錯過淩寒，謝謝他的坦誠。
華瑤知道，藍墨能說出這個真相，內心的煎熬並不比她少。
藍墨慘然一笑，“你知道，我要的並不是你的謝謝。”
他隻希望，她能夠原諒他。可是他知道，她不會原諒他的。
華瑤的沉默果然證實了藍墨的想法，他曬笑一聲，對華瑤說道，“快回去吧，你爸爸媽媽還等著你。”
說完，他轉身上了車，發動汽車，車子如流水般劃出，瞬間不見。
藍墨一直將車開到了藍調，停下車，上了VIP專屬豪華套房。
衛少聽說藍墨來了，趕緊推門進去，果然看到藍墨閉著眼睛窩在沙發裏，臉上盡是憔悴。
看到他這個樣子，衛少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你告訴她真相了？”
藍墨沒有回答，不過沒關係，衛少已經有了答案。
“你竟然真的說了出來！你知道，如果你說出這件事，你和她之間就真的沒有可能了，你不會沒有想到。”
“我知道，”藍墨的聲音沙啞，“可是我更怕她傷心難過，我已經錯過一次了，我不想再錯第二次。”
衛少看他這個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咽了下去，隻好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可是你明知道，那件事並不是你自己做的，既然不是你，為什麽要把犯的錯誤攬在自己身上呢？”
“是不是我做的有什麽區別？還不都一樣？”藍墨扯了扯嘴角，滿是諷刺。
衛少聽他這樣說，氣的一把摔了手中的杯子，“藍墨！為什麽要把這件事加在你的身上，你明知道這是那個怪物……”
再說到怪物時，他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