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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偷學

  “黎館主,請出招。.”


  陳唐淡然道。


  在場的人,包括黎山在內,沒有人覺得他在托大。可能還會認為,這是陳唐特意讓給黎山的體麵。


  外家與內家,外內之別,判若鴻泥。


  外家練力,說白了,就是盡量把拳腳的力氣提升上去,變得力大如牛。一拳轟出,斷木破石。


  與之對應的,大都是橫練功夫,掌插鐵砂,頭撞樹木,諸如此類,主要用凶狠的手段來磨礪己身。


  但這些,始終屬於表象,不是正道。而且在修煉的過程中,常常會形成暗傷,一旦上了年紀,氣血衰退後,便暗傷發作,病痛隨身。


  而內家不同,內家練勁。


  力有質無形,勁有形有質。譬如趙三爺練的《鎮山拳》,為震勁,被其打到,一震之下,全身皆傷。


  舉個簡單的例子,被外家打一拳到手臂上,可能會把手臂打折了;而挨了內家一拳,不但手臂折斷,還會波及開來,使得半邊軀體受傷。


  趙三爺的《鎮山拳》,如果練到大成火候,便能達到“隔山打牛”的境界。不過他現在才二段水平,差得遠。


  拳怕少壯,主要體現在外家階段,因為主要比的是力氣,是氣血,簡單而粗暴,卻難以持久。他們所修習的武功招式也頗為簡單,直來直去,少有變化。對決起來,往往數十招內,便會分出勝負。


  飛鴻館的《六合霹靂手》,以及勝武館的《奔雷槌》,名字聽得霸氣威武,但在真正的行家眼裏,卻是不入流的招數。練起來後,力氣的確很大,可破木斷石,問題是對手並非不會動的死物,站在那兒讓你打。


  陳唐先前旁觀時,一下子便看到諸多破綻,用個巧勁,以力打力,輕描淡寫間將拚鬥的吳博和付明金兩人分開來。


  至今為止,陳唐的確沒有真正練過任何武術招數,但天人之氣,就是最為高深的功法。


  真家練氣。


  這是天下練武之人所夢寐以求的終極境界。


  隻是當下陳唐的天人之氣還較為弱小,而且沒有掌握運轉施展的法門,導致難以發揮出威力。


  不過強弱之分,總是相對而言,沒有絕對標準。


  麵對上趙三爺,閻之海這等內家人物,陳唐頗為吃力,沒有把握。但當對象換成了黎山之流,信心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主動提出要與黎山切磋,自有目的。


  一方麵是想進行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實戰對陣;另一方麵,是要把《六合霹靂手》這門外家武功完全摸透,然後偷學過來。.

  “偷學”一詞,用在此處並不貼切。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偷”呢?


  應該喚作:借鑒!


  然後在此基礎上,進行再創新。


  剛才觀戰,進入那種玄妙狀態後,吳博與付明金兩人的對陣,如同放慢動作般,一舉一動,一招一式,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後被記在了腦海裏。


  整個過程,就像陳唐借閱陶昊的讀書筆記,讀過之後,筆記上的知識便被他完全掌握過來。


  本質上,兩者都是一種學習的過程。


  隻是沒人想得到,陳唐的學習能力如此恐怖,看過一遍,便了然於胸,並能揣摩推演開來,洞悉其中優劣長短。


  這一點,正是天人之氣的逆天之處。


  天人合一!


  這裏的“人”,指的是陳唐本身,而“天”,則泛指除開本身之外的周圍一切。


  生靈死物,可虛可實,盡皆囊括。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陳唐把天人之氣練到極境,天地萬物,皆可合一,遂成自然。


  到了那等境界,一言以蔽之:仙人!


  話說回來,雖然《六合霹靂手》與《奔雷槌》屬於三流的外家練力招數,卻正適合陳唐用來打基礎。他坐擁《善養經》與天人劍匣,獲得奇遇,一下子跨越了外家和內家兩大階段,跳級到真家去了。


  這等事情,聞所未聞,卻不好與人分說,隻能自己摸索探討,將基礎補丁起來。


  吳博乃飛鴻館館主,一手《六合霹靂手》浸淫數十年,自是爐火純青;至於付明金,雖然是勝武館的大弟子,但他的《奔雷槌》到底欠缺了些火候,破綻頗多。


  所以陳唐特地向老館主黎山請教,再過一遍《奔雷槌》的招數。


  這樣的話,就能徹底窺伺到其中精髓了。


  麵對陳唐,黎山隻不敢倚老賣老,當即做個起手式,然後第一招“勢若奔雷”,就劈了過去。


  第一次正麵實戰,陳唐頗為沉靜,專心致誌,視線中,黎山這一式有些慢——


  這當然隻是他的感官判定。


  唰!

  陳唐腳步往右邊一跳,便躲了過去。


  他跳的姿態有些怪異,並不正規,也談不上飄逸優美,整個動作看上去,顯得生澀別扭,就像……


  就像沒有練過身法輕功的人一樣……


  見狀,觀戰的吳博等人不禁露出了驚疑之色。


  按道理,一位內家人物,肯定是從外家晉升,一路突破上去的,基礎打得夯實,基本功絕對沒話說,可這位無忌……


  不過眾人隻是感到些納悶,並不敢質疑。畢竟陳唐雖然跳得不好看,卻是完完全全躲開了黎山的這一招。


  黎山喝一聲,又是一招“平地驚雷”轟出。


  陳唐繼續閃避,他本就不是要與對方真打,那樣的話就露陷了;所謂“切磋”,實則是要逗得黎山把所有招數打出來,這樣他才能全盤借鑒過來。


  接連躲了五、六招後,陳唐越發淡定,騰挪閃避,步伐越發輕鬆自如,如同閑庭散步。每一個動作都簡練而有效,沒有任何花哨多餘的附帶動作。


  旁觀眾人,此刻再無任何懷疑,吳博長歎一聲:“真高手也,吾輩莫能敵。”


  轟!

  黎山打出最後一式“碎山擊”,但還是連陳唐的衣角都沒摸到,而一套《奔雷槌》打下來,黎山自己已經力有不逮,開始喘粗氣了。


  由始至終,陳唐沒有出過一次手。


  黎山哪裏還敢繼續“切磋”?當即收拳,麵露苦笑,抱拳道:“前輩,老朽自愧不如,認輸了。”


  陳唐哈哈一笑,還了一禮:“黎館主老當益壯,承讓承讓。”


  聽了這句,黎山幾乎忍不住要爆一句粗,要不是見陳唐一臉真誠狀,還以為他是故意諷刺呢。


  陳唐笑道:“黎館主,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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