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劫
也不知我睡了多長時間,不知不覺醒來,發現天已經有些黑了,看來是快到了,我擦了朦朧睡眼,看看周圍,發現龍生威正在用一雙灼灼地眼神看著我,他臉上的表情也很奇怪,好像我欠了他似得。我也不知哪裏來的膽子,出口就問:“幹嘛用一種無辜而悲憤地眼神看著我。”
龍生威的表情恢複正常,把頭轉向正前方,很散漫地說:“我手麻了。”
你手麻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很不好氣地哼哼,可是當我看像他的手時,我臉色漲得通紅,因為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而我的頭墊在他的手上……
這這這……這是什麽情況,我頓時腦子裏成了漿糊,刷一下迅速起身,微笑著看向龍生威,討好他說:“威哥,額……手麻了,我幫你揉揉,揉揉……”
他並沒有看我,而是依舊看著前麵,冷冷地說:“馬上就到三元村了,你整理一下準備下車吧。給我揉的機會多的是,我在這先給你記下了,以後還。”
我輕輕地“哦”了一聲,朝著前方看去,發現不遠處真有一個寫著三元村的石碑,那石碑上麵隱約雕刻著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因為隔得遠我也沒有細看,反正也看不清楚,我迅速收拾了一下,清醒清醒。
車子繼續行駛,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就看到黃長龍踩了刹車,我們都下了車。我環顧了四周,發現這個三元村真是一個古老的村落,村子裏很少有磚瓦房的,基本都是些木屋,好一點的就是泥房,房子零零星星地散落在山腳下,隱藏在深山綠樹中若隱若現,再加上現在是黃昏,村子裏炊煙嫋嫋,一打眼看上去,還真有點那種雲裏霧裏世外桃源的感覺。
對,沒錯,就是世外桃源。一想到這幾個字眼,我的心就飄飄然了,恨不能馬上進村子裏看看所謂的世外桃源是什麽樣,這樣的地方竟然離我這個小混混那麽近。
龍生威吩咐了一陣,就帶著我們進入村子,村子並不是像大城市裏那樣,家家戶戶都是門房緊閉的,這裏的村民,即便是在這種黃昏的日子,天將暗的時分,家裏的門也是大開的,有的家門前會有一兩個溫順的小狗或者是一兩個玩得開心無比的孩童,這些村民的房屋也比較奇特,基本上門口大開都都能將房子裏的情況一覽無餘,經常能看到在廚房裏忙乎的的夫妻或者年邁的老人。
雖然這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可不知怎麽的,就讓人體味出一種家的味道和感動,對於家這個字眼,我已經好久不去想不去碰觸了,我總以為那不過是兩個看得順眼的人,為了生育幾個子女然後走到一起,一起生活,洗衣做飯,延續香火,沒有什麽所謂的人間真情,即便有,也不是我所能體會的,但是當我走進這個村子,這種所謂的家的感覺卻不斷在我腦海了盤旋,這讓我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歐陽寒……
嗨……怎麽又想起他來了,他和我真是天壤之別啊,我不過是一根家裏多生的野草,沒人疼沒人愛,自己出來闖蕩江湖,他不一樣,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我怎麽就想到他了,也許是我羨慕他的家庭,羨慕他有一個對自己這樣無微不至的父親吧,這些東西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我才會想起他,我才會那麽羨慕他。
正當我的思想神遊外太空的時候,龍生威的話把我拉回了現實。
“現在我們得著個地方落腳,顧兄弟有什麽好的建議嗎?”龍生威問顧升平。
沒錯,現在天已經黑了,我們的當務之急真是找個地方吃飯睡覺,總不能呆在車上吧,雖然那高檔地真皮座椅很舒服,可那不是床啊,我需要的是床,能躺下舒服睡覺的床。
顧升平思索了一陣,說:“我有個兄弟在住在村子的東邊,我們可以找找他去他哪裏落腳。”
“好,有地方住最好,你帶路吧!”龍生威的表情依舊是那麽嚴肅,他估計是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好看,所以老是板著個臉,我得著機會告訴他讓他多笑笑,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笑一笑,十年少,對,就是這麽說的。
我們隨著顧升平走了十來分鍾,就到了整個村子的東邊,這裏有一家獨門獨戶的木屋,屋子是兩層的,一層接地麵的養著豬牛羊,上麵二樓一看就知道是住人的,因為樓上裝了像模像樣的門,門前還掛了好多辣椒大蒜,玉米黃瓜之類的農作物,這小屋子看上去很普通,可是給人一種物產豐富的感覺啊,特別是那一個個臉盆大的黃瓜,熟透了擺在廊簷前麵,給人一種大豐收的感覺。
我們去的時候,房子的一角也冒著炊煙,看來主人也正在張羅著吃飯這個頭等大事。而這戶人家的大門也如別家一樣是大開的,門口坐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用一雙大眼睛看著我們。
顧升平看到那小女孩,就開口問:“桑姑,你爹娘呢?”原來這個小女孩的名字叫做桑姑,看來她和顧升平是相互認識的,不管認識不認識,至少顧升平認識她,而且也認識她的父母。
那叫做桑姑的小女孩並不怕生,而是看著顧升平奇怪地問:“你是誰,你怎麽認識我的?我不認識你。”
顧升平笑著說:“我認識你,也不對,我認識你爹娘,所以我認識你。”
“你確定嗎?”那小女孩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顧升平。
“當然了,要不我怎知道你叫桑姑。”顧升平裝作很認真地說。
那小女孩點點頭說:“好像是真的。”
“你進去告訴你爹娘說老朋友來了,可以嗎?”顧升平很有耐心地和那桑姑對話,要不是親眼所見,真看不出這顧升平哄小孩子還真有一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小女孩聽了顧升平的話,程程程地跑進屋裏去了,沒過一會,她拉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