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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迷霧重重

  皇宮之中,如果連雲宜都找不到他們,他更不可能找得到了。


  蘇通盯著黑沉的天地間,迷茫地想著偌大皇宮的地形,忽然驚愕地瞪著門外,拔腿兒就想出去,卻想起身旁還有雲宜,目光移向雲宜時卻對上默默注視著他的目光。


  這一刻,蘇通知道雲宜將他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一定已經產生了懷疑,否則雲宜不會這般靜靜地看著他不開口說話,雲宜或者是有話想問,或者是想要聽到自己坦誠相告……


  可這一切,他不敢與雲宜說。


  蘇通有些無顏麵對雲宜,想要逃開本無鋒芒但落進他眼裏便引起陣陣刺痛的目光,就在這刹那間,雲宜卻狀似未有所覺地收回平靜的目光,轉身往門外去,直走出拾風館外發覺蘇通沒跟上去,才轉過頭來看著蘇通,“有我跟著方便很多,如果你不想我跟著,我在這裏繼續等消息也……”


  “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通無從說起前因後果,他也感激雲宜沒有追問他這些因果,比如他冒死夜來玉和館為何,皇上之前關押與釋放的因由……般般件件,雲宜不是沒有疑問,但都不拆穿不相問,全是因為信任他,此間他更是看出來了自己意欲何為,而願助一臂之力,此情若是拒絕,必讓雲宜受傷。


  “我們是因為這裏的陰謀陷害才得交命知心的朋友,我希望你一直都是一開始那個簡單率直的蘇通,不會算計欺騙,不會左右為難。”雲宜一眼便看穿了蘇通踟躕顧慮之態,他雖不知具體為何,卻感覺得到他在擔心,可擔心什麽著實無從可猜,但或許是擔心他跟上反倒誤事,“這世上有許多地方不適合去,有許多事不適合過問。如果我不方便去,你隻管不讓我去,我也不會生氣。”


  蘇通眼看著雲宜轉過身離開的身影,記憶裏,雲宜總在不遠不近地地方關心他們,總是溫溫潤潤,得之淡然失之泰然,儼然一個出世之人之態。就像此刻,知道他或許幫不上忙,便安靜地離開,連一個責怪抑或是帶一點失落的眼神都沒有。但在蘇通的腦海裏卻又深深烙印的卻是另一個能笑得同日月爭輝,指著蒼穹便真能乘風駕雲一覽四海風光的小孩子,在很久很久以前。


  盯著那平平靜靜沒入夜色中的身影,蘇通難受無比地緊閉上雙目,眉眼都糾錯在一起,他怕這樣一個人哪天在他沒及注意時悄無聲息地永遠離開……消失。


  “我們是因為這裏的陰謀陷害才得交命知心的朋友,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忘掉那些事。害人之人已得果報,這十多年來的寧靜,由你一手創造,非誰恩賜。大漠孤煙,邊南奇山,東海落日,湖泊水草,哪一個都不會為元妃這樣的人摧毀,隻要你策馬揚鞭,天地風光定如你所言叫人樂而忘返,這一切全得你選擇。”


  蘇通以為自己說出憋在心裏十幾年的話會一時激動說得尖銳傷人,卻不想真到說出來的時候那近二十載的苦澀沉重,需不著多想一分便已經沾濕了聲調,漫過了腦子。


  夜色下,雲宜並沒有回應蘇通,蘇通盯著雲宜離開的方向,也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可願意聽進心裏多少。


  當蘇通摸黑再一次來到那片鬱蔥蔥的林子跟前,正巧聽見林中有人疾走,沒等他在夜色裏捕捉到人影,又聽到有人說,“賀靳金蟬脫殼,如今已是行蹤不明,唐劍帶著月非木逃離皇宮,雲伣連個影子都沒露一下……往後想要捉拿雲伣,更是難上加難!”


  那聲音溫厚持重,聲音的主人曾給蘇通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也唯有氣質清華配得上這個人。這個人剛說完話,林中便傳出拳頭打在掌心的聲音,又一個人說,“捉拿雲伣倒在其次,我擔心的是賀靳既已知道大哥在幕後設計,於是將計就計送來一個假的賀靳,探得消息逃走,他意欲何為?”


  “要是能追上假賀靳,或許可以從中得知一二,偏生讓他給逃了。假賀靳能從你眼皮底下逃走,可見輕功卓絕,看來賀靳是早有準備,才會派這麽個人來……”


  “前輩……我擔心大哥煞費苦心卻一無所獲,會加重他的病情……”


  蘇通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匆忙地從身邊走過,才緩緩坐到了地上,緊吊的心總算是鬆了,看來白珟的確沒有騙他。


  可那封哥哥的親筆信,分明是回雲城前留給他的,若是他回了雲城要幹預這些事,一定會回王府,但是連霄與嵐峯雙雙都不知他的下落,莫非他沒回到雲城?

  也不知怎麽,蘇通感覺到心七上八下跳著,他覺得不對勁兒,越來越不對勁兒,倒不是剛才那兩個人的談話讓他察覺到不對,而是進城之前,他剛剛醒了之後,千刑、映雪他們的反應,一開始他就覺得奇怪,隻是當時急於知道哥哥的蹤跡,他才沒有理會。


  映雪他們的神色,一點不像是不知道哥哥蹤跡或是謹奉哥哥的命令不告訴自己的樣子,他們那個時候的神情,在掙紮,很痛苦,很為難,應該說是不知如何是好,難以取舍抉擇。


  他們要選擇誰,那麽為難?


  那張字條墨跡未幹是才留下的沒錯,當時如果他們指個路或是報個信,他就一定可以與哥哥當麵說清很多事情,這遠比那一張紙條讓他能安心聽話得多,更能達到讓他安心在那兒等候的目的,映雪與千魅或許還不熟悉他的性情沒考慮到說得通,但千刑好歹長達十年之久,他應當知道這一點。


  但他們誰都不情願與自己說句話指個路,由得他在密道慢慢地找機關出口,甚至他離開了千佛寺,回到了雲城,這一路上雖算不得多遠,但憑他們三人中任何一人的腳程,要想截回他再輕鬆不過,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跟上來阻撓或者是保護……


  這些與以往哥哥的行事風格大相徑庭,好不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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