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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裏沒他

  第192章 心裏沒他

  這語氣恨不得咬自己一口氣憤又說不盡的委屈,這眼神緊緊的盯住自己的眼睛,如破碎的星空忽閃忽閃著便直透心間。


  蘇通心頭突起一種怔惘,他聽出來王景真正說得是,其實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讓我很在乎,很受傷……


  他傷害到他了?想想在相思湖上根本沒有隱藏情緒的種種表現,或多或少是有些讓人心傷,可這也是因為他自作主張,什麽都不告訴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這樣一個來回,他此刻還置身在一團迷霧之中南北不分,他卻先生起氣來。


  真要說,也是他自己作的。


  “你精心安排這麽一場戲,到底是想要做什麽?”雖然歸罪於王景,蘇通可說不出來都是他自作自受這樣的話,尤其是看著王景這種樣子,心腸也軟了軟,甚至是有些心虛的,他擔心真是自己做了什麽事傷害了他。


  這樣說,權當給解開誤會的機會。


  可惜蘇通的打算,因為他不算輕善的調子,讓王景沉鬱著的麵色僵了僵,他盯著蘇通有幾分憂悵的目光,很清楚很清楚的體會到,他的心裏沒有他。


  這本是早在蘇通答應跟他在一起時,就已經很明確,他也以為他能像當時聽到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任他靜靜抱著睡覺的時候那樣甜蜜滿足,可才僅僅一天,在頻頻看到那種對他不滿卻對其他人其他事都能用心思去細酌體諒的模樣,他深深的感受著這顆心的難過,時時刻刻都在鑽心。


  王景許久都沒說出一個字來,不知道該是這樣繼續默默的為他築起一個明亮順心的環境和心情努力,還是說出心頭的委屈難受,讓蘇通重視自己,從今往後注意他的言辭……可那樣,在自己眼前的人,就再也不是真實的他了……


  時間不會因為你躊躇,不知道如何選擇決定,而稍稍放慢它的步伐,抑或是體貼的停下來直到你最終做好決定再重新啟程,它匆匆的走著跑著,片刻卻像已過了許久,許久卻好似隻剛過了須臾。


  蘇通看著王景舉棋不定的猶豫愁苦樣兒,靜靜地等著他開口能解釋出一個天大的理由來,但他覺得時間過了好久,王景卻還是那樣看著他,這不免讓蘇通覺得白費了他這般靜靜的等候和給他解開他心中不順意的結。


  一手將王景往後推開,另一隻手也在不徐不緩地轉身時打開門,邁出拾風館時,蘇通說:“我沒工夫跟你耗,你如果想清楚後還想說,你就來找我,不想,那就早點出宮。”


  王景沒有追出去,木然地站在門裏,從蘇通推開他到離開,隻有兩隻眼睛在微微閃動。


  他推開了他,頭也沒回的打開門離開,留下的話也是這樣無情。


  從拾風館出來,蘇通的有些心不在焉,心思根本不在身上,都留在了那一臉愁傷的王景身上去了,沒有得到答案,但看著王景那副愁容也不禁猜度他到底為什麽苦惱。


  到了樂雅館,蘇通就後悔起來。尤其是推開門後,站在早上還被王景親手喂過早點的圓桌前,想起王景之所以在這宮裏沒有走,之所以這一兩日總出現在自己眼前,全因為他先說,如果把自己給他,他可不可以把他給自己……先別說他在氣惱苦悶什麽,單就說這宮裏四麵隱藏的危機就足以讓他們把這些都放下,全心警惕小心。


  緩步過去,坐到凳子上,蘇通覺得自己應該去與王景說清楚,不說解開心結也至少放下心頭的那些小事,全力應付眼前關係性命的大事,畢竟他之所以深處層層危機之中也是因為自己將他拽了進來,他怎麽也難辭其咎。


  但,蘇通怎麽也從凳子上起不了身,一種莫名的感覺死死地拽著他的這個想法,不讓他去找王景。


  夕陽快落下的時候,樂雅館外傳來了腳步聲,是那個與他攀談的小太監。


  想起王景與這個小太監說過話,蘇通下意識認定這個太監是替王景來傳話的,不由得想他有什麽話讓一個太監傳,如果十分重要應該是不假人口,如果不重要那也不必讓人特意走這一遭,就是掂不出來輕重,才意外的對這麽一個傳話也胡思亂想起來。


  小太監已經走近,先對蘇通施了禮,才垂首站在樂雅館門外一側道:“皇上說,讓蘇公子去昭陽殿用晚膳。”


  皇上?


  蘇通又驚又疑,聽完了就聽完了,坐在那兒沉眉盯著小太監,沒有一點起身走的意思,小太監因先前蘇通不冷不熱的態度,也有些敬畏,在一旁暗暗觀察一會兒,掂量了得罪皇上與得罪這位蘇公子的後果,最後還是出聲提醒蘇通快快與他去昭陽殿。


  好的是,蘇通沒有與小太監置氣,讓他領路,很安靜的跟在後頭。


  他的心思一半在皇上召他用膳的事兒上,所謂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但他什麽都在他控製之下,有什麽他還想要的……隻是現下都已經讓他求生不得了,何況“還有”?

  另一半的心思與王景有關,他沒想到在這皇宮裏,竟然輕易的把人當成了王景的人,要知道宮裏的人都是皇帝的人……他是等王景的解釋等瘋了嗎?

  昭陽殿,離玉和館不算太遠,約莫就半個時辰的腳程。


  雖然不願意與皇宮裏的這些太監宮女或者是掌事禁軍之類的有什麽交集,但這樣一無所知,對昭陽殿睜眼摸瞎的情況相較於前者,更讓蘇通擔憂。


  “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既在皇上跟前當差,又在玉和館裏當值?”蘇通的目光遊弋在小太監身周。


  “奴才岑生,蘇公子高看奴才了,奴才其實就是個跑腿兒的,皇上吩咐大公公們的事兒,都是奴才這些才入宮的替他們四處傳話罷了。”


  話真切平實,那一側可以被瞧見的臉,和正常的步子,不見有什麽隱瞞,其實也沒有什麽計較的這個岑生是不是皇帝的眼線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還是皇帝。


  蘇通不在有意無意的看向岑生,“據我所知,昭陽殿此刻還有明妃娘娘在,這樣去會否不妥?”


  “蘇公子多慮了,明妃娘娘是在,但聽說從早上進了昭陽殿後就睡了過去,到這會兒還沒醒……”如果換一個有些經驗的太監,定然聽得出蘇通拋磚引玉這種探聽消息的法子,但岑生,一個初入宮的小子,對蘇通更是沒什麽心機,也沒有刻意知無不盡地討好蘇通,全賴這種真誠實在的性子,一徑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蘇通沉默了,明妃去了昭陽殿隻是睡覺?那麽拚盡一切得來的與皇帝見麵的機會,她會舍得一直睡到現在?如果岑生所言不假,那結果無非就兩個,一,皇帝準了明妃所請,所以明妃可以放心睡覺;二,明妃連連遭受打擊又跪了那麽長時間,身子不濟昏睡了過去。


  “蘇公子不需要太擔心,有三王爺、平寧王作陪,皇上不會怎麽注意到你,所以你不需要擔心禦前失禮。”岑生以為蘇通短暫的沉默是在為這事兒擔心,蘇通看著那瘦薄的身子骨兒,不管怎麽樣,這種小小的關切之情,他心領了。


  不過聶歡不是在闕明嗎?怎麽來了京城?難道皇帝早在威脅自己之前,就已經派人將這些要利用的人一一召回京來挾製?這種可怕的猜測讓蘇通覺得可怕,更擔心起還沒有被皇帝下手的蘇義、雲初和雲宗。


  “平寧王,他不是久病纏身,許多年都沒出闕明了,這一次怎麽不遠千裏而來?”蘇通按捺住各種憂思,以有些驚詫的語氣問岑生。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奴才連平寧王的風采都沒能見識一下……”岑生仰慕的調子裏有些遺憾,隨後又是一陣低惘,“不過蘇公子言之有理,平寧王半生戎馬的確留了不少病痛,這般舟車勞頓來京城見皇上,想必是不小的事。”


  的確是不小的事……


  蘇通輕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王爺回京,應該要見很多故友知交,皇上體恤他身子骨兒,應該安排了人請了些到宮裏來吧。”


  “連這個也猜對了,蘇公子是不是先知啊?”岑生刷地站住,驚喜詫異地盯住蘇通。


  受了讚譽,蘇通卻開心不起來,若他真有這種先知預兆的能力,怎麽會是今日這種處境?走到岑生前頭,不想讓岑生窺視他的心思,“不知道皇上都請了哪些人?”


  “請的人?”岑生沒有跟上蘇通的思路,斷了斷,兀自想了想才明白過來,趕緊跟上蘇通的步子,“李公公有讓人去請沈老夫人,王丞相,好像……好像還有鎮南王和蘇公子的哥哥……”


  就算是再鎮定,聽到這個消息也一下子冷靜不下來,藏在寬袖裏的兩隻手握得青筋可見。


  雲陽的手段……隻需要寥寥幾句話,便能將這多少股勢力,全都一網打盡。


  蘇通一想到這頓晚膳吃完之後的各自結果,便覺得後背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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