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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製造驚喜

  第190章 製造驚喜


  話是這麽說,仍是放不下心。


  蘇通沒有胃口,王景也看出來了,但他並不說,隻是將一個一個花樣繁多的點心遞到蘇通嘴邊,從蘇通張嘴咬第一口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樣做蘇通並不拒絕。


  想一下子放下所有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不能一蹴而就,那就等填飽了肚子再說。


  一個人喂,一個人吃,靜靜地吃著,蘇通雖然很憂心,但也稍微好了一點,隻是看著王景專注的神色,平靜溫軟的目光時,有一種數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覺,似乎帶著傷,似乎又很平靜。


  “你這樣的眼神,我會以為你以前都不認識我。”


  蘇通目光一頓,一時入了神,竟沒有管住自己的眼睛,不是讓他找說嗎?不過,這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這張臉,雖然光線有些昏暗,也掩蓋不了他的風華,眉毛順而亮,眉身秀而長,加上這對帶著溫情的彎彎眼睛,與往日真是判若兩人……嘴唇輕抿,嘴角微揚,目之所及如春色暖軟。


  王景確定這一次他的眼睛裏真的隻有自己,而且這麽長時間的隻有自己,喜悅很淺卻能直達心底,盯著那粉桃色的唇瓣,想著,如果吻下去,他會是個什麽反應……


  四瓣相觸,蜻蜓點水的離開,眼前這雙清醒過來,瞧見他在笑,便迅速轉開臉去,“你不是要走嗎?”


  雖然沒有像想象中一樣,看見蘇通羞赧的垂頭或臉紅,王景仍是笑,收起袋子,起身道:“是該走了。你小心。”


  屋裏一霎間再沒有聲音。


  蘇通轉過臉,看了一會兒旁邊已經空了的凳子,倒了一杯水喝下,才起身打開門,招來宮人準備熱湯,溫熱的水稍稍讓痛苦緊繃的神經得到了一點舒緩。


  靜靜地泡在水裏,蘇通想通了很多事情。


  少年狂妄,一概所有的阻擋都認為是為挫敗自己而生,比天還高的膽量氣魄不允許誰對自己說這裏險象環生最好避而遠之,更不能忍受一而再再而三幾乎所有人都將他推遠的拒絕。他不是懦夫,他跟他們是朋友是親人怎麽能夠避之大吉?


  他不能妥協,以他的聰明才智,大哥他們都能好好的活在朝野之中為什麽他就不能?

  那時候的想法真是太單純,他們是最愛護自己的人,能說到那個人份上做到那個份上甚至明麵上阻攔自己,其中的凶險可見一斑!而自己也是曾親眼看見元妃怎樣陷害雲宜,五皇子怎樣溺死於湖裏他早該明白這些不是自己比天高的膽子比地寬的意氣能應對的。


  現在徹底醒悟,算不算晚?

  皇帝的心機是深不可測,也掌握了很多足以讓他們隨時抄家滅門的證據,但這形形色色的人涉及各種層麵,不可能人人都在他的監視中,也不可能事事都如他算計一樣得到結果。


  他其實也不放心,否則也不會病倒不是……


  冷靜,一定先要冷靜,才能找出皇帝的軟肋和破綻。


  蘇通在水裏再泡了一會兒,便從水裏起來,擦幹了身子,將新準備的衣服穿上身。


  “蘇公子可好了?”


  蘇通套上腰帶的手頓了一下,“進來吧。”


  一個太監低著頭,推開門走進臥室,“皇上在禦花園設宴,請蘇公子去一同用膳。”


  請他去用膳?在禦花園?他不是生著重病,怎麽還到禦花園去吹風?但也有可能是想曬曬這春陽,看看盛放的春花青草,開開心……


  蘇通沒有問太監原因,隻是讓那個太監領著往禦花園去,剛走出玉和館不遠,領路的太監低聲道:“原來那日闖進蘇將軍寢臥的是蘇公子,奴才還以為有比奴才還不懂規矩的人……蘇將軍的身子可好些了?”


  爹……


  蘇通的腳步移開得緩慢了些,視線落在前頭自說自話的小太監身上,那日拽住他的是他……心腸是好,但在這深宮之中卻正是這多管閑事才惹禍上身,難怪他自己也說他不懂規矩,想必沒被少罰。


  蘇通不想與這個小太監多言,他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單純的心好,還是別有居心,抑或是皇上安排過來的,他周圍現下至少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才對,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少說為妙。


  “謹言慎行,是保護自己的好方法。”蘇通慢慢應道,聲音裏充斥著疏冷之意,太監的耳朵和眼睛多伶俐,隻是這一句話,便懂了他的意思,當下什麽也沒再說隻規規矩矩的領路。


  禦花園,蘇通站在長長的湖廊這頭,遙望著湖中心的一片亭軒,十幾年沒來過這裏,昨日才在王景提起雲宜時想起過,今日便站在這片明明湖水的河岸之上。


  “蘇公子,皇上已經在湖心等著了,奴才隻能送到這兒。”


  明波瀲灩,照亮的都是被歲月掩蓋的狠辣陷害,除了尚在繈褓中的五皇子不知道溺死過多少宮中的無辜者,或者是死有餘辜者,聽說,自那一年後,元妃這個名字再也沒有出現在皇宮裏……


  蘇通好久才收回思緒,打量了一下周圍,早已看不見那小太監的身影,再次踏上這一條通往湖心的長廊,已經平靜了不少。


  他猜皇帝為什麽非得跑到離椒陽殿這麽遠相思湖裏來賞風,舊事重提?當年的事不是已經塵埃落定了?

  向自己警告或者表示,他當年能因為蘇明跪在青玉樓為自己求情而放過自己,也能因為自己為他效力,配合他的計劃而放過大哥?

  想起雲陽滿腹陰謀,當年蘇明到底對他說了些什麽,讓他連溺死皇子這樣的死罪都能被赦免,而且,宮裏宮外都沒有半點當年那事兒的風聲流言……蘇通有種不好的感覺,那天蘇義的病床前,蘇明大為反常,顛覆悲絕的表情要多清晰有多清晰,還有那日他與白珟說的話,可以知道他的確是在為皇上效命……


  他是因為什麽選擇為皇帝賣命,而不是選擇的大哥……因為什麽?

  因為爹,還是因為自己?


  蘇家可是一直背負著聯合雲家害死賀家的罪名,背負著不聽皇命,手握兵權與皇室南北相持,而自己,按皇帝的說法,他一早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一條欺君罔上的死罪,第二還有一條謀害皇嗣的大逆之罪……


  這四件,每一件都能脅迫蘇明向他妥協!

  真可惡!

  真可恨!

  蘇通一步一步走在湖橋上,春天的暖陽溫和不了一丁點兒體溫,握成拳頭的手硬生生的鬆開。


  相思湖裏有七座亭閣,高低相同,蘇通在最低處,抬起眼環顧四周並沒有看見皇帝,倒是看到早上離開的人正從樓台上走下。


  蘇通不敢露出一點的異樣,等著王景走到自己跟前,他緊懸的心愈發慌亂起來,但就是不能說一個字問問王景是個什麽情況。


  “蘇公子請吧,皇上派我來專程迎你。”朝蘇通微微施禮,再抬起頭時,王景輕輕一笑,還朝蘇通擠了擠眼,閃亮的墨色,晃得蘇通不舒服地皺起眉頭,他不知道王景在搞什麽鬼,更何況這皇宮是他搗亂胡來的地方嗎?皇帝能這麽準許他在眼皮底下耍自己的心眼兒手段?

  王景也看出來蘇通對他此舉十分不高興,但他也知道現下沒有機會與蘇通多解釋。


  走上樓台,四麵來風,緩緩撩動著掛著的紗幔,裏頭還掛了一層竹簾,湖上本來非常明亮的光線一下子暗沉了不少,卻也足夠看見這小閣中間的兩位,背對著他們正專心的擺弄著什麽東西,期間還聽得到一邊的人笑暖暖的提醒著,“父皇,這樣刻……”


  蘇通像粘在地上似地,再抬不起來,一抬眼,恨恨地瞪住王景。


  那刹那間責備與惱怒的神色,比一把對準自己的劍還讓他寒心,在他眼裏永遠隻看得見朋友,永遠不會想自己的心意,此舉看來是竹籃打水了,有驚無喜。


  “蘇通來了,快過來,看看雲宜和王景刻的這個木人。”雲陽十分開懷,不僅臉上笑著,連叫他上前的聲音都充滿了歡喜之情。


  蘇通暗自奇怪,瞧了一眼雲宜一如既往溫潤的笑,便收起疑慮放寬了心,走到他們身前,還沒有行禮,雲陽已經亟不可待的擺了擺手免去繁文縟節,招了招手讓他在氈子上坐下,探過身來,向他展示了手中的玩意,“你看,這東西,你想怎麽刻就怎麽刻,可大可小,比那紙上的畫更活現,握在手上,讓人是說不出的安心。”


  本來隻是好奇,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讓雲陽這麽高興,所以很仔細認真的看著雲陽手中的木像,匆匆幾眼,蘇通的心卻再難平靜下來。


  這個人,竟與自己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那眼睛……


  蘇通深深的看著雲陽繼續專心雕刻著那個女子的裙裾,瞧他那愛不釋手的模樣,那麽深刻的笑意,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青玉樓裏的女子——玉妃。


  玉妃和自己竟這麽相像,真的如雲陽所言,娘和白玉是孿生姐妹?


  蘇通問詢的目光望向雲宜,又望向王景,他們為什麽要安排這樣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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