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銀狼堡父女的話之後,賀菱芷並未馬上做出回複,隻道他們的仇會報,但絕不是為了銀狼堡,所以銀狼堡不必對他們表示感謝。
至於銀狼堡被赤火城欺辱的事情,賀菱芷並不發表言論,在江湖中自是有他們的生存規則,強者為王,哪怕是帝王也不能幹預。
送走了銀狼堡父女之後,賀菱芷與墨漣又探討了一會,確定銀狼堡暫時不會對他們不利,便輪流休息,為百裏連城和蓮生護航。
這樣的安靜,倒是也過了兩日,而蓮生也終於轉醒,隻是內傷過於嚴重,在短期內無法動用內力,否則會造成二次的內傷,且會傷的更重。
因蓮生內傷嚴重,百裏連城為他輸入的內力過多,自然也是消耗嚴重,幾人隻能繼續逗留在銀狼堡之中。
“這個赤火城,倒是有點意思。”聽完賀菱芷他們的敘述,蓮生忽地笑了起來,雖然這副病態更顯書生氣,可眼神卻是陰惻惻的,被他所惦記絕非好事。
賀菱芷朝百裏連城望過去,見他眼中也有了殺氣,隻能涼涼的來了一句:“赤火城的確是不該留下,不過赤火城若是與隱族無關,倒也不急著清理。”
隱族,才是他們最大的隱患。
因蓮生與百裏連城的身體緣故,賀菱芷與墨漣都沒有說隱族的事情,包括他們的懷疑,也暫時不打算告知,免得這倆家夥衝動。
“暗衛還沒有到來?”百裏連城俊顏發白,可見內力損耗了多少,隻是眼眸中的冷光在告訴眾人,他隻是疲憊而已。
“不僅是你的暗衛,本公子的暗衛也失去了聯係。”墨漣皺眉,他與百裏連城的擔心同樣。
哪怕賀菱芷有心要隱瞞一些事,可在場的都不是笨蛋,隻要稍微用點心思,便知他們此刻的處境並不好。
雖然在百裏連城和墨漣心中,暗衛的生死,不需掛心。可實力的減損,總歸會心疼的。
“銀狼堡的這個仇,咱們是必須得出手了啊。”蓮生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眼珠子一轉,給人一種老狐狸的感覺。
果然,人不可貌相。
“隻怕不易。”賀菱芷皺起眉心,並非她怕事,隻是他們要做的事情太多,被困在這裏,並非明智之舉。
可如今的情況,他們還能夠明哲保身嗎?
“莫急,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就先休息幾日,等赤火城那幫家夥過來便是。”蓮生不文雅的伸伸雙臂,轉身就朝內室走去,他的身體太虛,就算賀菱芷給他用了最好的藥材,仍舊需要足夠的睡眠。
隻是,蓮生的擔憂,隻是賀菱芷一人,隻為賀菱芷的憂忡而煩惱。
可百裏連城和墨漣,他們都是帝王,自然也要為自己的國家而考量。
如今暗衛被困,許多消息都不能及時送達,甚至有丟失的可能性,讓他們如何能淡漠以對。
賀菱芷自也是有這方麵的擔憂,隻是她的消息渠道,與二人截然不同,一隻看似不起眼的小蟲子,也能為她傳達信息,賀菱芷倒不怕與外界失聯。
隻是,赤火城當真是一個難題,賀菱芷如今掌握的消息也不多。
“再等兩日,不論暗衛是否能順利入銀狼堡,我們都按照原計劃出發。”賀菱芷做了決定,看了兩個男人一眼,算是知會。
“也好。”墨漣沒有反駁,抬頭朝百裏連城望去,見他麵色不太正常,也不再抬杠,而是起身去了內室,準備在蓮生就近休息,算是保護。
百裏連城雖然也耗損了些內力,總比蓮生的情況好,由他與賀菱芷相互照顧,守在外圍,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菱兒,你不覺得有古怪嗎?”百裏連城低聲,擁著賀菱芷的身子,兩人一同靠在軟塌之上,眉宇間的疲憊不再遮掩。
“銀狼堡堡主所言並非虛言,隻是赤火城這幾日沒有再進攻銀狼堡,倒是可疑。”賀菱芷沒有避諱的表明自己的人已經調查過,而她也已經與外界的人聯係過了。
眉頭一皺,百裏連城沉默了一下,他和賀菱芷的關係雖然比以前大有進步,可賀菱芷還是由自己的秘密,不願意與他坦誠布公。
“暗衛的情況如何?”這是百裏連城所關心的。
“他們隻是遇到了些麻煩,暫時過不來而已,不必擔心。”賀菱芷語音淡淡的,好似溪水那般的清澈,聽的百裏連城心中放鬆不已,隻是嗯了一聲,便窩在她的肩窩,緩緩的睡去。
見百裏連城疲憊至此,賀菱芷無聲的歎息著。
還有許多的事情,她似乎沒有看透,可又有那麽多的不尋常之處,就像是霧裏看花,隱約的嗅到了氣息,終究不知那花的顏色和味道,反而更美了。
“隱族……”賀菱芷紅唇輕啟,吐出了這兩個字。
雖沒有實質的證據,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些事與隱族有關,但女人的直覺就是讓賀菱芷把這些事與隱族聯係在了一起,連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豔陽高照,大地一片生機,銀狼堡卻依舊死氣沉沉。
雖然血腥的味道已經散去,可那些亡靈似乎還沒有走遠,銀狼堡的子弟無不是在傷心中。
不同於百裏連城與蓮生的疲憊,銀狼堡堡主與黃衣女子這對父女,可是有著說不完的事情要談。
“父親,赤火城這幾日都沒有來攻擊,靈兒總覺得內心不安。”黃衣女子秀氣的眉頭緊蹙,病容不見好轉,思慮過度的後果,便是不利於傷勢的複原。
更何況,銀狼堡堡主的內力也折損了一半,長老們又全部隕落,沒人能為黃衣女子調理內傷。
“為父也覺得奇怪,赤火城的人,一心要抓你去祭祀火神,卻在我們的長老們都損落後,沒有行動,著實有些不尋常。”銀狼堡堡主麵色凝重,這幾日也是憂心忡忡,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除去暫時住在銀狼堡的賀菱芷等人,銀狼堡功夫最高的人,就隻有銀狼堡堡主這個隻剩一半功力的人,其他弟子連防禦的本事都沒有,隻能等待屠殺。
而賀菱芷他們一直不表態是否願意幫銀狼堡度過危機,也是讓銀狼堡堡主不安的因素之一。
“父親,靈兒再去靈雪苑拜訪一次那位夫人,或許能知道他們的態度。”黃衣女子猶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些人功夫雖然在為父之上,可為父不覺得他們會插手此事。”銀狼堡堡主到底是閱人的經驗多一些,看出了賀菱芷的淡漠,是要袖手旁觀。
“既然他們說要報仇,赤火城的人便也是他們的敵人,若赤火城的人來了,他們定不會坐視不理。”黃衣女子聲音微冷,似是掌握人心那般。
見女兒去意已決,銀狼堡堡主也不再阻攔。
隻要賀菱芷他們不傷害銀狼堡的人,就算不幫忙,也不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隻是,黃衣女子還未起身,便見一個內門弟子慌張的跑了進來,驚慌的說道:“堡主,有人朝銀狼堡而來,人數有百人之多。”
“可是赤火城的人?”銀狼堡堡主立即站起身來,眼底竟是沉痛。
“弟子也不知,這些人訓練有素,功夫都不弱。”那弟子隻能回答自己知道的事情,等待著銀狼堡堡主的示下,如何安置城堡中的人。
硬拚,他們沒有實力,隻能等待宰割,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最不願意見到的。
“父親,你先去看看情況,靈兒這便去找那位夫人。”黃衣女子說著,便站起身來。
“靈兒,你還是隨師弟們躲入密道吧。”銀狼堡堡主不確定賀菱芷他們是否會幫忙,隻想留住這唯一一絲的血脈。
“若父親與銀狼堡不複存在,靈兒何以偷生?”黃衣女子麵色決絕,不給銀狼堡堡主再勸說的機會,直接閃身離去。
見黃衣女子離開,銀狼堡堡主歎息一聲,立即傳令眾弟子準備守城,而他自也是一馬當先的朝城門口而去。
如黃衣女子所想那般,銀狼堡堡主可以死,卻不會拋棄銀狼堡,他不能守住祖宗留下來的基業,便會與這份基業共存亡。
黃衣女子雖然身體不好,可關係到銀狼堡的生死存亡,行動倒也迅速,當她來到靈雪苑的時候,臉色已經不是蒼白可以形容的了,若非是意誌力堅強,隻怕早已昏厥過去。
“姑娘如此急切,可是有要事?”在黃衣女子進了靈雪苑的一霎,賀菱芷已經起身來到門口,不希望她打擾到屋裏休息的人。
“夫人,赤火城的人來了,還請夫人出手相助。”黃衣女子也不贅言,直接表明來意,隻是她雖然是有求於人,卻不卑微。
“對方有多少人馬?”賀菱芷淡笑,並未表明態度。
“據弟子來報,人數不低於百人,且訓練有素。”黃衣女子冷靜的回答著,若非她的胸口還在起伏,人也隨時會昏厥過去,還真看不出來她是擔憂銀狼堡安危的。
目光在黃衣女子身上滯留一會,賀菱芷略帶讚賞,這樣柔弱卻又剛毅的女子,留著銀狼堡倒是埋沒了,也算是銀狼堡堡主的福氣,怪不得銀狼堡上下甘願為了一個女子而與赤火城對抗。
想必,在年輕一代裏,黃衣女子是他們的希望,雖然她的身體不好,又是女流。
“本夫人可不做沒好處的事。”賀菱芷直接開出了條件。
“隻要夫人肯出手相助,銀狼堡的一切,但凡夫人喜愛,都可以拿去。”黃衣女子毫不猶豫的提出條件。
“包括銀狼堡嗎?”莞爾一笑,賀菱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