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美人遲暮
“你竟然把人引到了這裏,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破壞掉我們的計劃!”男子嘶啞的聲音響起。
“別說我們的計劃,你們男人都是沒心沒肺的東西。誰能讓我青春永駐,我就跟誰交易。”尖細的女人聲響起。
“你……”男子氣憤不已,而後輕鬆笑道,“你可知我在上麵瞅到了什麽?那男人又納了一房小妾,那妾杏眼柳眉,真是風情萬種……”
“你胡說。這不可能,不可能……”
“啪”,是瓷碗碎裂的聲響。
我雙眼緊閉,側耳細聽,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
“怎麽不可能,他當初能親手將你們的孩子害死,還有什麽不可能的。怎麽,你還想著找回美貌容顏,去挽回你們的感情麽?別傻了,跟著風爵大人,登上權利的巔峰才是真的。到那個時候,你要什麽沒有?天下的男人,任你挑選。”男人蠱惑道。
“滾、滾、你給我滾……”尖細地嗓音吼道。
我聽到有腳步聲走到我的跟前:“這小子和另個家夥曾與我對過招,你若願意跟隨風爵大人,呈上這小子的頭來見。好好想清楚了。”
腳步聲漸遠。
我與拂晏跟他對過招?
啊,可不是那個假王財主。我說這麽難聽的聲音,怎麽還能那麽熟悉呢。
女童瘋狂的砸著所有能砸的東西,劈裏啪啦。
偶爾零星碎片飛濺到我的胳膊上,我那個肉疼啊。
您砸東西且看看,這裏還睡著個人呢,傷及無辜多不好的。
女童砸累了,自己在那裏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罵:“你這個負心的男人,老娘對你掏心挖肺,老娘跟了你那麽多年……”
我在心裏默默念著拂晏教給我的心經,忍著這無比聒噪的哭聲。
“你為何不來安慰我?”
咦?還有第三個人麽?
“你若再裝睡,老娘就將你砍了。”這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我歎一口氣,模樣長成女童的樣子,性子也跟個小孩子似的,喜怒陰晴不定。
我緩緩蹲在她跟前,屈膝坐地。
女童抹抹眼睛,說:“我渴了。”
情傷的女人傷不起啊。
我瞅瞅桌麵,茶杯都被她摔碎了,隻剩下個茶壺孤零零地擺在那裏,便提了茶壺給她。
女童也不客氣,對著壺嘴“咕嘟咕嘟”就喝了起來。
“我喜歡了他二十年,二十年呐。”女童悠悠感歎著。
卻等不來她的下文,我撓撓頭,隻得說道:“呃……甚有毅力,難得,難得。”
她咬咬牙:“可是他呢,薄情男人負心漢,他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怎麽會。”
說真的,我是不願意相信的,王財主晚年得一子,愛子成癡,又怎會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即使不為正妻所出。
“怎麽會?哈,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成。二十年前,我本是個怕水的荷花精,曆劫那日恰逢三年旱災後的第一場雨。我敲開他家的大門,他見我年輕貌美,非霸占了我去。
頭幾年,他與我日夜笙歌,好不快活。可是……可是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主,因我身份卑賤,無依無靠,後來他娶了個更加貌美,有權勢的女子,從此對我冷淡下來。
那日,大夫診斷出我已有一個月的身孕,我高興極了,我去找他。但我從窗戶看到他在給那個女人描眉,看到他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我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來了,我不甘心,我想著如果他知道我有了身孕,是不是就會有所不同。但我沒想到,沒想到迎來的卻是一場生離死別,陰陽兩隔……我的孩兒啊……
我讓婢女去找他,告訴他我有喜了。晚上,我忐忑地等著他過來,迎來的……卻是他賜予我的一杯毒酒。他淡漠的告訴我,這個孩子他不會要,他說我年老色衰,他愛上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比我年輕,比我漂亮。
我不甘心,我恨啊……
人說最毒婦人心,可是,男子卻是最最薄情的。
士之耽兮,尤可說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女童的怨氣愈發強烈起來,我看見她臉上的皮膚迅速變皺,變黃,甚至有縷縷血絲爬上臉頰。
我驚呼一聲,引來女童的注意。女童似是察覺到什麽,不可置信地摸著自己的臉,聲嘶力竭。
“血,血,給我血。”她衝著我撲過來,牙齒狠狠刺入我的肉中,吸食起來。
我心跳如搗鼓,感覺著自己的血液源源不斷從體內流出。這兩天連著失血過多,讓我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看見女童,哦,不,此時已經不能算做女童了。
我看見她的皺紋褪去,肌膚光滑如初,身材高挑纖細,杏眼柳眉,卻與夢中女子一般無二。
想來這便是女童年輕時候的模樣,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血還可以駐顏。
我想著待到千萬把年後,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喝自己的血呢?
恍惚間看到肩頭白發絲縷,我心下一驚,回首間,並無他人。
再仔細一看,竟是自己的青絲染雪。
“這這這這……”我指著自己的發絲。
女子恢複了容顏,心情也平複了下來,趴在血色溪水前,照著自己的容貌,發出清脆的笑聲。
女子摸著自己的臉,心情很是開心:“有什麽大驚小怪,我吸了你的血,借助你的仙力恢複容顏,自然是有得有失。這就是咱們的交易。”
我淚奔中,原來成功不僅要流血,還是要流淚的。
“唉,可惜有這容貌又能如何呢,故人心已離,卻做無言相思淚。”女子淺淺歎到。
“既然沒用,你卻吸我血作甚。快快還了我的青絲來。”我怒。
女子瞥我一眼:“你這孩子,真不懂得幽默。”
嗬嗬,本上神確實沒讀出什麽幽默來,我隻覺著,這女子著實可惡。
“嗯,是啊,美人確實是美人。”我挑起她的下巴讚道,話鋒一轉,“可惜呀可惜呀,美人除了一張漂亮的臉蛋,什麽都不知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女子皺眉問到。
我徐徐轉身:“沒什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