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拂晏這廝好無恥
“哎喲我的兒啊，你怎地去了一趟太上老君的後花園，便昏睡了這麽多時日。真真是讓為娘我擔心死了。”
經阿娘這麽一提醒我方想起，阿娘和爹爹隻當我們去了太上老君的後花園，並不知曉赤雲峰一事。
我起身叫喚姬沏了壺茶來，安慰阿娘：“孩兒這不好好的，感覺睡了三個月，精氣神反而比以前更好了。阿娘莫要擔心。”
阿娘打量了我一番，見我沒事，便放下心來。
一旁坐著的爹爹發話了：“怎地還不謝過拂晏神君，若非神君為你運功，為你跑上跑下尋找丹藥，還不知你要昏迷到幾時。”
爹爹向來喜歡在人前裝嚴肅，不苟言笑的。
我拿眼瞅瞅隨後跟進來的拂晏，他仍舊是那身雪白衣袍，衣角處秀了朵紅梅，開得正豔，未看到有一絲褶皺。
若不是看到他有些蒼白疲倦的麵容，我便並不覺著他有多麽憂心。
想來是他帶我去了赤雲峰，如今弄出點亂子來，必是擔心了的。
“勞煩神君掛心。”我拖著音調，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
“多大歲數的人了，成天毛毛躁躁的，不成體統。”爹爹又開始訓人了。
不知為何，我覺著這兩年爹爹沒有從前那麽可愛了。想了想，許是阿娘這些年將爹爹看管得更嚴了，沒能給爹爹討著小妾的緣故。
“爹爹，狐狸洞的小芝那次問我，最近怎麽不見著爹爹了……”
“咳咳，你剛醒，還是多休息一番，我就先走了。”爹爹使勁咳了兩聲，我瞧他一張老臉都咳紅了，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這下阿娘也耐不住了，衝著爹爹就是一拳頭，拳頭打得不過癮，連腳都用上了。
邊拽著爹爹的耳朵邊罵道：“你這死老頭竟然還和那隻狐狸精有關係，看我不擰斷你的耳朵。枉我對這個家操碎了心，你竟然這般對我。嗚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對得起我，對得起咱閨女，對得起這個家麽……”
爹爹連忙摟著阿娘，邊把阿娘往外拉邊安慰道：“娘子，為夫最愛的就是你了。莫要這樣，啊？為夫錯了，為夫發誓再也不和那些個勞什子有來往。嗷嗷嗷，痛，夫人快快鬆手……”
聽著屋門外爹爹的嚎叫，我以為，這樣甚是不好。
“上神這般……真是不厚道。”拂晏端起手中的茶碗，揭開蓋子吹了吹。
“神君見笑了，厚道的事情本上神一向不屑於做。”
拂晏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我推開窗戶，一陣桃花香飄了進來。窗外桃花爛漫，灼灼芬華。那隨風飄散的花瓣，似是在譜寫一曲華章。
我問拂晏：“桃花可美？”
拂晏似笑非笑地瞧著我：“美，怎生不美。此景若畫，畫若美人。正是一開則傾國傾城。”
我大窘。
“如詩，又似畫。優雅清香，有如佳人端坐……”
我臉紅。
“讓人心動，讓人心醉……”
“你你你……你莫要再說了。”
拂晏聳肩低笑，而後越笑越開心，不可抑止。
我又羞又鬧，拂晏這廝，好生無禮！
“大大大……大膽，竟敢調戲本上神。”我這人有個毛病，一緊張就容易結巴。
拂晏笑夠了，收斂心神，說道：“好了，不跟你鬧了。你在幻境中可看見了什麽？”
我本不想搭理他，可這事兒事關重要，不情不願的開口：“唔，沒什麽，就那樣了，一個小女孩拯救一隻鯉魚精，鯉魚精為保護小女孩墮入魔道的狗血愛情故事。”
我想了想，又問他：“你可知神魔二界有哪個人物是鯉魚精的化身？”
拂晏一撇頭：“不知。”
不相信，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
“有傳言說赤雲峰一戰皆因你與花曜司君、蚩墨引起？是與不是？”
拂晏不吭氣。我忍！
“那我被困幻境，可與這有無關係？”我手指按得“嘎嘣”脆，若這廝再不回話，本上神定給他顏色瞅瞅。
拂晏瞄我一眼：“想來是花曜司君殞落時，殘留的記憶碎片與幻境合二為一了，也正是那份記憶，使幻境久久不散，長存了下來。”
“拂晏，你必是知道些什麽的，告訴我吧。”我央求他。
他一撩袍擺，翹著個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我近些日子為你東奔西跑，忽而感覺腰酸悲痛，乏了。”
我連忙狗腿地湊上前去，給他敲打起背來。
“嗯~左邊點……對，下邊再來點……嗯，舒服。”拂晏這廝輕眯起眼。
鄙視之。
本上神覺得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覺著拂晏都快睡著的時候，我問他：“神君？神君？你還沒跟我講呢。”
“咦？講什麽？哦，那事兒啊。其實也沒什麽神秘的，你看到的那個鯉魚精，是魔界十惡不赦的大魔頭蚩墨。他心術不正，殘暴嗜血。若有一天你碰著了他，千萬記得要繞道走。”
“可是……可是我看他對那個小女孩挺好的呀。”
“好？好什麽好，他是想等那小女孩長大後，把她吞入腹中吃掉。簡直是壞透了。”提起蚩墨，拂晏一臉的嫌棄。
我覺著似有不妥之處，可拂晏卻不願再多說：“你隻需記住，魔界那蚩墨是個十足的大壞蛋便可，以後離他遠點兒。”
這話說的，倒有一股子怨婦的味道。我與蚩墨八竿子打不著，哪裏會有見麵的機會。嘖嘖，難道說……三千年前的赤雲峰一戰其實是這樣的（作者說：以下純屬瑤華上神自行腦補的一段yy，勿噴）——
花曜司君曆屆與即將渡九重天劫的鯉魚精蚩墨相識、相知、卻未能相愛，隻因拂晏神君與蚩墨二人早已情根深種。
怎奈何，天魔二界兩茫茫。身為男兒身的拂晏神君無法道出自己的內心的淒苦與悲涼。隻好日夜望著九重天外，等待著與蚩墨團聚的那天。
蚩墨化悲痛為力量，一舉登上魔界至尊的位置，舉兵久攻天界不下。蚩墨隻說為報花曜之恩，實則想趁亂將拂晏偷出。
拂晏初得知這一消息，憤恨不已，設下圈套，想要與蚩墨同赴黃泉。怎奈何，心性單純的花曜司君並不知情，介入其中。
拂晏恨極了蚩墨的背叛，毫無節操的對蚩墨拳打腳踢：“你壞你壞你壞，你怎地就這樣扔下我不管不顧……嗚嗚……你壞……”
就在這時，天兵天將趕到，花曜司君在戰亂中不幸香消玉殞，蚩墨也未能向拂晏解釋清楚。這個誤會，竟一下延續到三千年後，讓拂晏這般怨念。從此踏入絕情海，與世人隔絕。
…………
想到這裏我竟不禁潸然淚下，好一段感人至深的禁忌之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