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該殺！

  「嗯？你是……」


  秦思瑤詫異道。


  但不等她多想，此人拍著自己肩膀的掌心之中，似乎是有一股怪異的氣息深入體內……秦思瑤頓覺有些頭暈目眩。


  此人低聲沉吟道：「沒想到，這次秦海山竟派你前來……雖然禍不及家人，但……既然你來了，就認命吧……」


  嗡嗡——


  一股陰煞氣息，伴隨著旁人看不到的恐怖黑氣，將秦思瑤團團圍繞。


  這恐怖黑氣……


  是惡鬼纏身之法！

  這神秘男子，是想如法炮製當年對秦海山的手段，施加在秦思瑤身上！


  就在此人以為自己要得手的一剎那……


  嗡！

  一聲細微的震蕩！


  這神秘男子，頓覺周身一陣嗡鳴！

  自己的氣息，彷彿是被什麼阻隔了一般，無法繼續催動！


  魂力也彷彿被扭曲停止了一般！

  「嗯？！」


  他抬起頭，愕然發現……周圍的一切，竟然都變成了黑白色！

  每個參加拍賣會的人，都彷彿成了黑白電影中的定格畫面！


  下一刻……


  一個懶散地打著哈欠的身影，緩緩從秦思瑤的身旁站起來，淡淡地丟了一句：「把氣息收了，這話就說一遍。」


  「嗯？！！」


  此人心中駭然！


  這畫面極其詭異，所有一切都是靜止黑白的，唯獨……眼前這個懶散的身影，是彩色的，而且……正雙手插兜，眯著眼睛看著自己……表情淡漠，打量著自己的神態，就彷彿在觀察一個作妖的小屁孩一樣！

  而此時……隱藏在墨鏡和口罩中的表情，在極短的時間內，歷經了無數變化……


  最後……


  就在凌秋等的有些不耐煩，準備出手的時候……


  噗通！

  一聲沉悶聲響，此人單膝跪地，對凌秋抱拳恭敬道：「小人參見閻羅王大人！」


  「哦？」


  凌秋聞言雙目一眯。


  這聲音……聽起來，是完全陌生的，此人的氣息狀態，也是從未見過。


  但……


  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眼前這人，快速摘下墨鏡和口罩，露出一張熟悉的老臉。


  此人……


  就是邢滿堂，邢捕頭！！


  看來，他不僅偽裝了外表，還偽裝了聲音和氣息。


  凌秋不由一笑：「沒想到……之前害得秦海山惡鬼纏身的，竟然是你。」


  邢捕頭抱拳道：「閻王大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請大人恕罪。」


  凌秋眯了眯眼睛：「奉誰的命？」


  「……無常之命。」


  鬼卒、鬼差、鬼捕、無常……


  鬼卒相當於協警，鬼差相當於刑警，鬼捕相當於警隊隊長，而無常……則是相當於警局局長。


  隊長聽局長的命令，這沒毛病。


  「哪個無常。」


  凌秋皺了皺眉頭。


  他忽然有些討厭這些陽世的鬼吏……按理說，你的職責就是抓鬼除鬼降鬼超度鬼……怎麼感覺，這幫人一天天的不幹正事兒？


  今天找活人煉製屍傀，明天找凡人惡鬼纏身……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一番了解，凌秋知道這邢滿堂並不壞……


  問題，出在他的「領導」身上。


  「小人不知……我們陽間鬼吏，彼此溝通，全靠此物。」


  說著，邢滿堂從身上掏出一塊桃木手板，巴掌大，上面印刻著一個鬼臉圖案，這鬼臉圖案，只有雙目附著魂力，才能夠看得見。


  此物，名為【桃木令】。


  是鬼吏之間傳訊使用，類似於一部只允許內部成員通話的通訊器。


  上下級傳達命令，和彙報情況，都是通過這「桃木令」。


  這東西，在陰司很常見，陽間鬼吏擁有此物，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陽間鬼吏，一直使用這東西傳達訊息的話，那彼此間的確不需見面。


  「上級有命，用【馬王爺翡翠像】，引出秦家人並下手，永除後患。」


  邢滿堂認真道。


  凌秋道：「這翡翠像……一年前被一個神秘人拍得，這神秘人，就是你吧？」


  「是。」


  「為何要針對秦家人？」


  「因為秦家人，擁有著他們不該擁有的東西……」


  「你是想說，那個馬王山傳承玉佩吧？」


  「是！」


  「那直接奪走便是，為何要害人？」


  「……因為……」


  「說！」


  「因為……我上頭那位無常大人說……殺人奪寶……才有意思……只是奪寶，而不殺人，無趣！」


  什麼？

  凌秋聽的一愣！

  這是什麼理由！

  「閻王大人，小人此話絕非虛言……小人明白，這種態度，不配做陽間鬼吏……但小人身為鬼捕，是這位無常大人的直系下屬，無權也無能力反駁他，只有遵從。——不過，小人不忍下手直接害人，才選擇用惡鬼纏身的手段。一來不算忤逆命令，二來也能讓秦家人多活一段時間，興許就會遇到轉機……」


  凌秋眉頭微微皺起來。


  他理解邢滿堂的難處，鬼吏之間的規矩森嚴，膽敢忤逆和不從，後果很嚴重……死？不好意思，這世上，比死更恐怖的事情……太多了。


  但……


  一個小小的無常，竟然如此草芥人命。


  只奪寶，不殺人……無趣？

  難以想象……


  這句話，是從一名鬼吏的口中說出。


  這要是放在曾經，凌秋的手下，要是哪個鬼吏敢說出這種話，他可以讓其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凌秋眯了眯眼睛……


  逐漸的，他似乎猜測到……


  地藏王的某些目的了……


  這陽世鬼吏……似乎有點兒複雜啊。


  一個小小的無常，便是如此狂妄冷血，那麼無常之上的城隍呢？拘魂史，和判官呢？


  之前是要煉製陽人屍傀，現在又要殺人奪寶，講真……這哪是陽世鬼吏啊，簡直就是一群為所欲為的狂徒！

  他隱隱覺得……


  地藏王，這是想讓自己……當陽世的閻王吧？


  重新建立這陽世的鬼吏秩序？


  沉吟半晌，凌秋轉念道：「邢捕頭，這馬王爺翡翠像，便是秦海山手中那鬼頭陀的另外一半吧？」


  邢滿堂一愣：「大人，您知道……鬼頭陀？」


  問完之後，邢滿堂苦笑一聲，對方可是上一任閻羅王，哪有不知道鬼頭陀的道理。


  頓了頓，邢滿堂抱拳道：「是的。馬王山當初的傳承玉佩，便是半個鬼頭陀，另外的一半鬼頭陀，一直在我上頭那位無常大人手中。一年前，他讓我使用另外一半鬼頭陀，引出秦海山，除掉他，然後自拍自買。而今，他聽聞秦海山並沒有死，而且……北派馬王山的人，似乎也在尋找，所以……他便派我再次故技重施，順便……將北派馬王山的人，連根拔起……」


  凌秋問道：「也就是說，這次你來，是想將北派馬王山的人，也一網打盡？」


  「是的。」


  「為何？」


  「……咳咳……無常大人說……北派馬王山的人……不服管教……該殺！」